姜祁尤不解氣,揚手又要一巴掌。
這一次,姜晚沒有讓他得逞。
牢牢的握住他的手,挑眉問:“怎麽?想打死我?你以爲我還是十幾年前的小女孩,任由你打罵?”
從小到大,她對父親的固有印象便是脾氣暴躁。
稍不順心,便對她非打即罵。
林梅每次都會來護她。
但是奇怪的是,她越維護,姜祁反而打的越狠。
小時候她一直不明白原因。
現在明白了。
林梅就是故意的,表面上是在維護她,實際上卻是在火上澆油,姜祁聽了當然更加生氣。
姜祁氣急敗壞道:“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女兒,我有權利打你。”
姜晚輕嗤道:“女兒?四年前你不是已經登報和我斷絕關系了嗎?怎麽?不記得這件事了?”
姜祁老臉一陣青一陣白,難看至極。
他沒有想到,四年前溫順聽話的女兒居然會變的如此牙尖嘴利。
姜晚放開他的手,緩緩入座,跷着二郎腿,漫不經心道:“我今天能來,就是看在那點可憐的血緣上。有什麽話快說,我很忙,沒時間和你耗。”
姜祁看見她這傲慢的模樣就有氣,沒好氣道:“立刻斷絕和厲風爵的一切來往,澄清可兒剽竊你設計稿的事。”
姜晚一顆心瞬間冷的徹底。
“知道澄清意味着什麽嗎?”
姜祁滿不在乎道:“你反正名聲本來就不好,也不在乎這一次兩次的。可兒就不一樣了,如果不澄清這件事,她這輩子就毀了。”
聞言,姜晚的心髒像是被一雙無形大手握住。
疼的她呼吸都痛。
哪怕明知道姜祁這次來者不善。
她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是在聽見他這麽無情的話時,心還是好痛好痛。
眼眶不争氣的紅了,厲聲質問:“我也是你的女兒?你怕她這輩子毀了,難道就不怕我毀了?”
姜祁不以爲意道:“你和可兒能比嗎?可兒是我的心肝寶貝,是姜家最優秀的接班人,你呢?”
他的話,一字一句,像是利刃,狠狠紮在姜晚心尖上。
這一刻,她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徹底死心了。
心裏那微弱的希望被水澆滅,‘滋滋滋’冒着青煙。
她緩緩站起身,逼回眼眶的淚水,面無表情道:“對不起,我不夠優秀,所以沒有那個能力替您的心肝寶貝解決目前的困境,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姜祁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如果你不澄清,今天就别想離開這裏。”
姜晚轉身,一步步逼近姜祁,不屑挑眉:“怎麽?還想軟禁我不成?有本事來啊!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替姜可兒澄清。既然她敢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那就得承擔後果。”
姜祁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揚手就要去打姜晚。
姜晚高高的仰着頭,毫不畏懼的瞪着他。
“你趕動我試試?信不信我讓你身敗名裂?”
在她的挑選下,姜祁雙眼布滿紅血絲,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雙手突然掐住姜晚的脖子,将她嗯到桌上。
“你這個不孝女,居然敢這麽對我說話,我要殺了你,二十幾年前,我既然生了你,就有權利收回你的命……”
窒息感令姜晚小臉漲成了豬肝色,脖頸青筋暴起,嘴唇烏青,眼球凸起,不可思議的瞪着姜祁。
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完全不顧父女之情,要掐死她。
眼淚不争氣的奪眶而出。
可是,和身體比,更難受的是她的心。
她不明白,爲什麽她的親生父親要這麽對她。
姜可兒是他的女兒,難道她不是麽?
爲什麽他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
胸腔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姜晚滿臉絕望,緩緩的閉上眼睛,眼見就要昏死過去,包間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一股強大的氣場瞬間蔓延至整個包間。
姜祁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胸口已經被狠狠的踹了一腳。
他整個人被踹的飛了出去。
厲風爵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姜祁,渾身上下散發着肅殺之氣。
“姜祁,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動我的女人……”
空氣灌入鼻腔,不适感令姜晚難受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厲風爵将她攔腰抱起,臨出門前,冷冷抛下一句話:“今天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包間。
姜祁面如死灰,疼的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他沒有想到,姜晚竟然在厲風爵心目中這麽重要,不惜爲了她對他這個曾經的老丈人動手。
這一次,他徹底完了。
……
厲風爵以最快的速度将姜晚送到醫院。
封楠池給她做了一系列的詳細檢查。
見厲風爵一臉擔憂,心裏一陣煩躁,語氣也滿是不耐:“放心,她隻是缺氧導緻的昏厥,沒有生命危險,吸二十分鍾氧就可以出院了!”
聞言,厲風爵懸着的一顆心才終于落地。
封楠池親自給姜晚戴上吸氧面罩,面無表情問:“你真的和姜可兒取消婚約了?”
厲風爵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封楠池:“是因爲姜晚?”
厲風爵眼神心虛的閃爍兩下,“和姜晚無關,我不能娶姜可兒那麽惡毒的女人。”
封楠池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謊言:“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她的真面目麽?”
厲風爵不吭聲了。
隻是靜靜的看着昏睡中的姜晚。
他的反應在封楠池看來就是默認。
封楠池一把揪住厲風爵的衣領,俊臉扭曲,氣憤道:“厲風爵,你還記得簡兮嗎?她才死了不到五年,你居然就愛上了别的女人。你對得起她嗎?”
他的話,無疑于一道重擊。
讓厲風爵高大的身形晃了晃。
封楠池咬牙切齒繼續道:“你還記得簡兮是怎麽死的嗎?如果不是你,簡兮也不會死,你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明明那天是她的二十歲生日。
可是她卻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天。
每每想起,他都心痛的無以複加。
恨不得代替簡兮去死。
心裏的傷疤再次被揭開,厲風爵喉嚨一緊,心髒重重的顫了顫,無比狼狽和難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