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陰風忽然從長廊的盡頭吹了過來,讓許儀和三位傭人齊齊不寒而栗的打了個冷顫。
許儀腿一軟,腦袋瞬間就懵了,怎麽也想不通,明明兩個小時前他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變成這般模樣了。
看着他那個模樣,她始終沒有邁出步子的勇氣。
她隻有在電視裏見過七竅流血的畫面,萬萬想不到居然會在現實生活中遇到,且還離自己那麽近。
眼底的懼意讓她内心無法承受,若不是有傭人攙扶着,她怕也早就癱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太太,您振作點,家主說不定沒事呢,我扶您過去看看。”一位年紀稍大的傭人穩了穩心神,在旁邊安撫着許儀。
這種事雖然看着邪門,也讓人害怕,但總歸是要過去瞧瞧的,萬一人沒死,隻是突發疾病,錯過了搶救時間可就不得了了。
許儀被她那句‘說不定沒事’拉回了神,努力克制住心底的害怕,身體貼着傭人,一點點往書房裏挪。
離蘇懷越來越近,他那張七竅流血的臉就愈發明朗,晃進她的眼底,呼吸瞬地窒息住,讓她下意識閉了下眼睛。
那兩名扶着她進來的傭人也不自覺的别開了頭,不敢去看他那張可怖又詭谲的臉。
“太太……”
“别催我。”
許儀本就處在精神高度緊張之下,傭人在她耳邊這麽一說話,激得她後背一涼,立馬朝旁邊的傭人吼了出來。
“你……你去探探他的鼻息。”
“啊?我……”傭人受寵若驚,餘光瞥了眼七竅流血的蘇懷,忙搖了搖頭:“這不太合适吧,家主是您丈夫,我去……”
“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麽多廢話。”許儀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傭人的話。
傭人面帶幾分惆怅,猶猶豫豫的上前,手伸了伸又縮回來,看得許儀心煩意亂,再次出聲催促道:“你快點。”
傭人懸在空中的手微微一抖,咬緊牙關,果斷伸出手去探蘇懷的鼻息。
“啊……”
傭人猛地收回手,連着倒退了幾步。
“怎……怎麽了?”
“太太,家主……家主……他沒了。”傭人恐懼的回頭看着許儀。
許儀身形一軟,瞬間被突如其來的悲傷覆蓋住,完全沒了之前的恐懼,沖到蘇懷的面前,用力拍打哭喊着:“蘇懷,蘇懷,你這是怎麽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爲什麽突然變成這樣,你讓我和沫沫還有阿霖怎麽辦啊?”
蘇懷的意外離世,以及詭谲的死法,讓整個蘇家都陷入了恐慌和混亂之中。
短短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就有三個傭人主動請辭了,本就悲傷過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許儀聽後,更是氣得兩眼一閉,直接昏了過去。
蘇家瞬間就沒了主心骨,亂成一團。
九點一刻左右,煙灰色的低奢賓利穩穩的停在了蘇家門口。
蘇漾推開車門走下來,看着眼前這棟燈火通明的豪華别墅,斂了斂眸光,走到鐵門前按響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一位傭人,見是蘇漾,立馬颔首打招呼:“大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家裏出大事了,家主……家主他……沒了。”
對于這意外之中的結果,蘇漾并不意外,面上波瀾不驚。
傭人立馬去叫來了周管家,周管家一看到蘇漾,就恍若看到了主心骨和希望似的,立馬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解釋目前蘇家的情況。
周管家重重歎了口氣,他其實也是剛剛處理完明天采買的賬務清單回來的,結果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事,更讓他生氣的是,有些傭人嫌蘇家不幹淨,覺得家主死法太詭異晦氣,紛紛離職。
蘇漾皺了皺眉,她回來可不是爲了主持大局的。
這許儀比她想象中還要不中用,居然就這樣暈了。
“那些想走的傭人,也沒有留着的必要,放他們走就是了,剩下的,周管家看着辦就好了,先帶我去看看他。”
“家主嗎?”
沒有聽到她點明身份,周管家一時之間沒把握住她口中的‘他’是誰。
蘇漾淡淡‘嗯’了聲,紅唇抿成一條直線。
周管家立馬明白的點頭:“家主在書房,大小姐,姑爺随我來。”
蘇漾和容湛對視了一眼,走上二樓後,就隐約聞到了淡淡死亡屍體的氣息。
看來人是真的沒了。
她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又很快就消失,走到書房門前,映入眼簾的就是蘇懷那張極近刻薄嚴肅的臉上全被血覆蓋。
七竅而亡……
這個死法倒是蠻出乎她的意料。
走近蘇懷身邊,除了他身上泛着屍體獨有的氣息外,在他身上也看不到任何魂魄的痕迹。
果不其然,在Z市酒店那晚和昨晚的魂魄都是屬于他的。
千歲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正是因爲她身上流淌着和他一樣的血,所以蘇懷的魂魄才能無視她的氣運以及菩提珠的存在去接近她,快速吸附她的氣運。
他居然以自己爲籌碼,都要奪走她的氣運。
想到這裏,蘇漾的手緊攥成拳頭,望着蘇懷的屍體,眼底逐漸迸發出恨意,片刻後,冷下臉,轉身走到容湛身邊:“是他,沒錯,他死前确定是無魂之狀,倒是我低估了他對我的怨恨了。”
容湛眸光瞬間沉下,若是說他之前心底還有一絲存疑,但現在看了蘇懷的死相後,他就徹底相信了。
“大小姐?”
周管家站在門口,并未聽清他們兩人的對話,見他們就這樣出來了不說,就連臉上都看不到半點悲傷和難過。
他知道大小姐平日裏和家裏的關系并不是很好,也在蘇家受了不少委屈,尤其是上次在她母親生辰那天和二小姐吵了一架,被家主叫到書房憤然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來了。
“準備後事吧。”蘇漾不冷不淡的回了句,走到樓梯口,腳步微頓:“蘇沫呢?”
“二小姐去外地拍戲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需要現在給二小姐打電話嗎?”
“這種事情,你去問許儀,今天我回來,就當是送他最後一程了,以後蘇家的事情都與我無關了。”蘇漾冷冷的撂下這句話,便下了樓。
既然想确認的事情确認了,那就沒有再待下去的意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