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月圓之日,千歲居然不回陰間,還滞留在蘇漾身邊。”黑宿捂着胸口,嘴角冒着暗紅的鮮血。
“千歲?跟在蘇漾身邊的陰間使者之首?”
倪桑晚面色難看,有些接受不了這個計劃再次被打破的事實,怒吼道:“不是你說可以借住今天的月圓之日,用蘇懷剩下的半個魂魄靠近蘇漾吸光她的氣運嗎?現在是什麽意思?又讓蘇漾活下來了嗎?”
“咳——”
黑宿本想怒聲怼回去,可氣火之下,又被剛剛千歲回擊過來法力沖擊到心髒,再次吐了口血出來。
倪桑晚詫異,立馬恢複了冷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黑宿現在不能死。
如果他死了,那她也活不成了。
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黑宿,你沒事吧?現在怎麽辦?”倪桑晚努力平複下自己跌宕起伏的心,盡量做出一副擔心的模樣。
黑宿擡眸看了她一眼,冷笑了聲,無情地排開了她伸過來的手:“死不了,倪桑晚,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要是惹怒了我,你自己什麽下場,你心裏明白。”
倪桑晚的臉色一白,她知道自己雖然掌握着黑宿最大的把柄,但黑宿是個什麽心狠手辣之人,她早就見識過了。
在他面前,她終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罷了。
他要掐死她,就宛如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且他本身就是吸附他人氣運爲食,她的灰色氣運雖然不及蘇漾的紫運那麽稀有珍貴,但也是罕見,且又十分符合他吸食惡念氣運魂魄的胃口。
“我當然明白,我隻是太想讓蘇漾死了,一時之間才沒能穩住心态,畢竟,普通邪祟之體,根本傷不了她,這次是她父親的魂魄,又借助這月圓之日,都沒能傷到她一二,下次想讓她死,收掉她所有氣運,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倪桑晚也沒讓自己的儀态敗下陣來,依舊是那副趾高氣昂,清雅不屑的姿态,言語裏滿是煩悶可惜之意。
“你們人間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來日方長,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雖然沒了蘇懷的魂魄,但總歸還是會有機會的,蘇懷現在沒了,蘇漾肯定會看出端倪,懷疑到你的身上。”
“那又如何,上次你那個戒指,已經讓她懷疑了,我還怕她不成。”
“你是不用怕她,你傷不了她,她自然也傷不了你,但是,如果讓蘇漾找到你和蘇懷合作的證據,又被告知給了容湛,你覺得會如何?”
倪桑晚身形一頓,心肝莫名微顫了起來:“不會吧,她怎麽可能會把這事告訴阿湛,這種鬼怪玄學之說,沒人會信的。”
“你别忘了,容家花十個億把蘇漾娶進門,是爲了什麽?難道不就是因爲玄學嗎?”
倪桑晚抿緊了唇,确實,容蘇兩家聯姻的原因不就是爲了這個嗎?
倘若容湛知道蘇漾特殊的能力,是不是也就能接受自己也有這個能力了?
那……她用五個億買蘇懷魂魄之事,就不能被阿湛知道。
那樣阿湛不僅會對她有防備之心,還可能會因此厭惡她。
“那你先好好養傷,我明天還有通告要趕,就先走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倪桑晚從地上起來,轉身拿起沙發上的包包,餘光瞥向被他染紅了的沙發和地毯:“至于這些,我明天會讓人過來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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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蘇漾醒來就發現一抹俊影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與以往的襯衫西裝革履不同,今天他穿的十分休閑,一件簡單的休閑白T加一條黑褲子。
正翹着二郎腿手端着咖啡,腿上擱着平闆,節骨分明的食指在上面滑動着。
“你今天沒去公司啊?”蘇漾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腳撻上拖鞋。
聞聲,容湛擡眼看過去,拿起腿上的平闆,和咖啡一同放在旁邊圓桌上,走到床沿邊:“感覺怎麽樣?睡好了沒?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蘇漾垂下眼眸,看着身上流淌的氣運,已經穩定下來了,而且還恢複了些,身體也沒有昨晚那麽乏力了。
“已經好多了。”蘇漾淡淡扯唇,又看向他身上的氣運。
倒沒什麽異樣的變化。
果然,昨晚那個魂魄就是沖着她來的。
千歲說的那個可能性就相當大了。
“先去洗漱?羅嫂在準備午飯。”
蘇漾點了點頭,從床上起來就被容湛一路攙扶到了浴室門口,蘇漾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抽回手:“我沒事,不用這麽特殊照顧。”
“昨天臉白得跟張紙似的,還說沒事,少逞強,進去洗漱,衣服我提前給你放裏面了,洗完出來吃飯。”
容湛不以爲意的輕哼了聲,眼神輕飄飄的落在她漂亮白皙的臉蛋上,語氣冷沉又帶有一種不容人拒絕的命令感。
蘇漾唇角勾起抹似有似無的弧度,也沒有反駁他的話,反而聽話的進去洗漱。
昨天因爲那邪祟的緣故,沒有洗漱就直接睡了,雖說一直處在空調房裏,但她也覺得有些不太舒适。
再次出來時,蘇漾頭上包着幹發帽,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正拿着吹風機準備吹頭發時,身後一抹黑影覆上,将她整個人擋住,擡眸間,剛插上電的吹風機就被奪走。
蘇漾有些受寵若驚的望着頭頂上方的男人:“你幫我吹?”
“有問題?”容湛理直氣壯的反問:“轉過去。”
“……沒問題。”蘇漾收回視線,身子轉過去。
她隻是覺得,讓堂堂容雲氏的總裁做吹頭發這種事情,稍微有些意外而已。
很快,耳邊傳來吹風機‘呼呼’的聲音,一隻寬厚又秀場的手輕輕抓起她的秀發,任由吹風機裏的熱風透過層層發絲。
蘇漾并不是個懶惰之人,反而從小到大都十分自律,對任何事情都沒有特别的喜惡,都保持着不冷不淡的态度。
但唯獨對于洗碗和洗頭這事上,她是真心的不喜歡。
洗碗之事,自從被接回了蘇家,她倒沒再幹過了。
隻有洗頭上,礙于自己的職業問題,洗頭也是常有的事,最晚兩天就要洗一次,時間久了,也就越來越反感洗頭發吹頭發了。
現在有個人幫自己吹頭發,确實是件讓她值得享受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