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之快讓她都來不及反應,具有強大的壓迫性的戾氣瞬間将她整個桎梏住,動彈不得,身上的氣運也不斷往外散。
這股邪氣比那天要強許多。
千歲見狀,也迅速跳躍過去,一掌打斷那股吸附力,紅眼感受到攻擊,靈活的避開。
蘇漾身形不穩,跌坐在地上,面上的氣色全無,逐漸迷糊朦胧的視野裏映着千歲和那雙猩紅的眼睛在屋内四處打鬥着。
擱置在白玉蘭瓶中的桃枝葉同時和她的氣運産生鏈接,慢慢輸送氣運給她,生出來的嫩葉随之枯黃消失。
很快,千歲就将那雙眼睛壓制下去,屋子裏的驚悚打鬥也瞬間停了下來。
蘇漾皺着眉,瞧準機會,将腕間的菩提串快速甩出去,念了下咒語,可吸附進菩提串中的隻有湧動在周邊的黑色煞氣,那雙紅色眼睛紋絲不動,依舊被千歲踩在腳下壓制着。
千歲眉眼一深,腳稍稍用力,将它的煞氣強行削弱,在感受不到它的掙紮反抗時,直接一擊打散。
在那雙眼睛的黑紅火光四散濺開之時,蘇漾再次把菩提串運上空中,這次所有的煞氣都齊齊被吸進了菩提串中。
“你怎麽樣?”千歲接過那串菩提珠從空中躍下,走到蘇漾身邊問。
蘇漾搖了搖頭,慘白的臉上有些凝重:“氣運吸附得比上次還要快……”
“今天是月圓之日,算是邪祟出沒的高峰日,何況這個邪祟是黑宿操控的。”千歲将菩提珠遞給她:“但是……這個邪祟居然能近你身不說,居然還能這麽快吸你的氣運。”
這絕對不是巧合,也不正常。
他的功力在來人間之前就被冥帝封印了一半,但對于有紫氣東來的蘇漾來說,即便黑宿使用那門邪門的魔煞,有了桃枝養氣,包括和他的陰氣也注釋在她魂魄裏,那也是足以保身,至少邪祟之氣是靠近不了她的。
在思索間,千歲赫然想到了什麽,瞳孔微微擴張:“看來,你得抽個時間回趟蘇家才行了。”
“什麽意思?”
“這個邪祟,與其他邪祟不同,能近你的身,還能以極快的速度吸附你的氣運,說明,它并不是普通的邪祟,再加上今天是月圓之日,想必,這魂魄,應該與你有血緣之親,才會和你身上的氣運快速産生鏈接,加快吸附的速度,不然,尋常邪祟,怕是連你頭發絲都碰不着。”
“血緣至親?”蘇漾清沉的眸凝聚着一縷光,紅唇輕抿成一條直線。
“那魂魄對你的怨氣頗深,必定是蘇家的某一個人,但是……黑宿是怎麽和蘇家人達成這種協議的?”
蘇漾眸光瞬的黯淡了下去,她腦海裏已經有一個名字了。
蘇懷。
她的生身父親。
“如果真的是這樣,黑宿這一石二鳥的辦法倒是狠毒啊,血親自相殘殺。”
她的語氣幽冷,卻對自己和千歲打散蘇懷魂魄之事并沒有半點心痛和憐憫,反而冷笑了聲:“是得回趟蘇家看出好戲了。”
原本,她算定的是蘇懷會在下個月九号,也就是她母親忌日那天暴斃而亡。
可沒想到,蘇懷爲了報複自己,不惜以自己的魂魄爲籌碼,加快了自己的死亡步伐。
那可真是罪有應得。
“魂魄剛打散,有個時間緩沖,他最多到明晚,你氣運受損,現在身體虛弱,先好生修養一天,後天回去也不遲。”
話音剛落,千歲的耳朵動了動,擡了擡腳,将菩提串戴到她手腕上,身體化成一縷黑煙消失:“容湛來了。”
蘇漾抿着紅唇,單手撐在地上,身體有些乏力,頭也有些暈眩。
地下室樓梯口傳來陣陣穩健又輕盈的腳步聲,蘇漾剛想回身去看,身子忽然一軟,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
容湛走到一半階梯,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時,瞳仁輕顫,加快步伐跑過去,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胳膊,低沉的語氣裏充滿了緊張和擔憂。
“怎麽回事?”
蘇漾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先……扶我起來。”
尾音落下之際,蘇漾腰間多了隻手,整個身體便随之騰空了起來。
容湛将她抱回房中,輕輕放在床沿邊,鷹隼的厲眸在她身上梭巡了圈,見沒有受傷,眉頭緊蹙着:“哪裏不舒服?”
“沒事,被不幹淨的東西沖撞到了,休息會就好。”
蘇漾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亂竄的氣運和他的氣運相互感應了起來,加上離地下室白玉蘭瓶裏的桃枝較近,也在輔助恢複她自身的氣運。
容湛身形微愣,眸光晦暗,明顯也感覺到了流竄在身上的異樣,目光又不自覺環視了下周圍。
“不幹淨的東西?”
蘇漾臉上的氣色逐漸恢複,身體卻依舊有些乏力,眸色漸深:“……嗯,已經消失了。”
“要緊嗎?”容湛并未質疑她,隻是看她這般虛弱的模樣,英俊的面容上顯露擔憂之色。
“沒事,睡一覺,休息下就好了,正好我明天沒有節目,可以休息。”
“那就睡會吧,有什麽事,明天起來再說。”
“好。”
另一邊,遠郊别墅内。
黑宿端坐在一個泛着紅光的方陣内,倪桑晚站在方陣外靜靜的看着,手裏拿着一個金色的銅鈴,爲他可能随時陷入魔煞的痛苦中做準備。
在看到那明顯的紫色氣運從窗外流動進來之時,倪桑晚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
甚至在外面月色的照拂下,顯得格外猙獰而可怖。
這是蘇漾的氣運沒錯。
吸附得那麽快,都用不了五分鍾,蘇漾就被因爲氣運消失而亡。
想到這裏,她内心止不住的澎湃,激動的攥緊了拳頭。
過了這幾分鍾,容太太這個位置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可她這高興的念頭正起,就見流動在空中的紫色氣運突然波動了起來,運功的黑宿也皺着眉頭,看似是在抵抗什麽般。
她張了張唇,還不等發聲,紫色氣運瞬間中斷,坐在紅色方陣中間的黑宿雙腿一軟,跌在了地上,一口鮮血猛地吐了出來,将面前的白色沙發染紅。
“黑宿。”倪桑晚瞳孔一縮,飛快沖過去,手懸在空中顯得無措:“你怎麽了?怎麽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