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的肚子越來越疼了。
起初還能忍。
當痛感逐漸加劇時，她真恨不能原地去世。
沈域正跟幾個發小玩麻将，當目光落到小姑娘身上時，立即給旁邊的人讓出了位置。
待他走到小姑娘面前時才發現，小姑娘的額頭上爬滿了汗珠。
“如果覺得不舒服，就先回客房休息。”
“還能走嗎？”
江瑤微躬着身體，朝沈域點了點頭。
隻是，她有些高估自己了。
剛走了兩步，她的雙腿便一個打顫，差點兒跌倒，正當她咬着牙關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
緊接着，一道低沉的嗓音就這麽進入了她的耳朵裏。
“抱緊了。”
江瑤發現，自己現在竟然在沈域的身上。
他将她公主抱了起來。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她是真的大氣都不敢喘，而小腹傳來的絞痛感似乎也在這一刻消失了。
待她回神時，人已經被沈域抱上了樓，放到了床上。
很快，李醫生便推門走了進來，見到江瑤時，有些驚訝。
“又受傷了？”
沈域：“痛經。”
江瑤的臉頰瞬間猶如火燒一般，不過，這份羞赧很快便被腹痛給蓋過去了。
李醫生給她把了下脈，眉頭便開始打結了。
“宮寒，挺嚴重的……你平時月經來的正常嗎？”
江瑤搖頭。
李醫生：“多久來一次？”
江瑤隻好比劃道：【有時候兩三個月，有時候半年多。】而沈域則充當起了翻譯。
李醫生：“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江瑤仔細回想了下：【……很久了，好像一直都不太正常。】
沈域突然插話道：“她常年下河，病症是否跟這個有關？”
李醫生回道：“那肯定是有關系的啊，女人不宜沾涼物，更何況她還經常下河，我先給她開點兒止疼藥，至于宮寒得需要慢慢調理。”
止疼藥下肚半個小時後終于起作用了，但也隻是起到緩解的作用。
江瑤摸着肚子上放着的暖水袋，突然就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很是丢臉。
沈域又給她請了三天假。
這次不是因爲受傷，而是因爲痛經，想想都可恥。
來一次月經，對她來說就相當于是死過一回，也幸虧她的月經來得不準，要不然一個月一次……她可能會甯願早點兒去投胎。
所以，她并不打算‘好好調理’。
反正醫生也說了，痛經這種病症，因人而異，有的人再調理也沒用。
*
轉眼，半個學期過去了。
期中考，江瑤發揮正常，成績依舊是全年級第一。
拿到獎狀後，她隻想送給一個人，她也确實送了。
沈域的家裏可不缺這玩意兒，但他還是将獎狀收好，表揚了她幾句。
“想要什麽獎勵？”
江瑤眼睛一亮：【什麽獎勵都可以嗎？】
沈域：“嗯。”
江瑤其實很貪心，她想要的獎勵有很多。
她想去懷安城看看爺爺，她想再去一次遊樂園，她還想讓他給自己一個鼓勵的擁抱……
扭捏片刻後，她将那顆貪婪的心又摁回了原位。
【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什麽。】
“不着急，你慢慢想。”
江瑤本以爲沈域要帶她去玩兒，結果，到地兒後才發現，目的地是一家心理診所，之前不太好的記憶瞬間便湧向了腦海，也讓她變得緊張起來。
逃離這裏，是她下意識的反應。
沈域早有預判，直接伸手将她給拽了回來。
見她神色慌張，身體好似在打顫，他忙摁住了她的肩膀，然後彎腰，低頭，與她平視。
“鄭醫生說，你并沒有按時來找他進行治療，能不能告訴我原因？”
江瑤眼神躲閃着，沒回答。
沈域聲音放柔了一些：“你在害怕什麽？難道你不想開口說話嗎？”
江瑤耷拉着腦袋，不作聲。
沈域就這麽跟她僵持了半分鍾，最後妥協道。
“我其實……很想聽聽你的聲音。”
江瑤倏地擡眸，眼眶早已泛紅。
沈域繼續勸道：“不管你以前經曆過什麽，逃避隻會讓你越來越害怕它，你如果也想開口說話，那就得逼自己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了。”
江瑤仍有些遲疑。
沈域直接使出殺手锏。
“你不是想見你養父母了嗎？隻要你乖乖配合治療，我就帶你去懷安城一趟。”
“等你什麽時候能開口叫人了，我就把江家的人全接來芙蓉城。”
“我會安排最權威的醫療團隊幫你養父進行康複治療，還會将你妹妹送進最好的學校上學。”
江瑤突然激動起來：【真的？】
沈域反問：“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這一刻，江瑤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明明她前一刻還在反複糾結。
深呼吸，再深呼吸。
站在鄭醫生的辦公室門前，她緊抓着門框，兩條腿就是邁不動。
沈域将手伸向她，誘哄着。
“治療完，我帶你去吃飯，想吃什麽都可以，想喝酒也行。”
江瑤的内心還在天人交戰着。
沈域很有耐心，他就這麽慢慢等着，當小姑娘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他掌心的那一刻，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弧度。
*
再次見鄭醫生，江瑤有些心虛，因爲鄭醫生曾去學院找過她幾次，她每次都躲起來了。
“沈總能否先出去？因爲接下來會涉及到病人的個人隐私。”
沈域正要離開，然後手就被小姑娘給抓住了。
“我不走，就在門外等你。”
可小姑娘就是不撒手，無奈之下，他隻好朝鄭醫生說道。
“你們聊，我盡量不出聲。”
鄭醫生見江瑤很信任沈域，于是也沒再趕人，而是直接進入了正題。
“我去過一趟鳳陽鎮，之後又去了趟懷安城。”
“你爺爺跟我說，當年找到你時，你正懸挂在一棵崖樹上，你是失足掉下去的嗎？”
江瑤緩緩點頭。
“可是，據我了解，你方向感很好，而那幫熊孩子綁你的地點相較于最後找到你的地點，其實是離你們村更近的。”
“假設你自己掙開了綁你的繩索，那也應該是往山下跑，而不是往山上跑吧。”
沈域發現小姑娘在不停地絞着手，這是不安的表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