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跟其他前朝一個最主要的區别,就是大周晚上不實行宵禁,而且各坊也沒有圍牆和門禁,除了外城城門會關閉以外,城内随意活動。
所以汴梁裏的夜晚,跟後世差不多,那真是夜夜笙歌朝朝醉,整個汴梁城中,數不清的夜市、青樓、酒樓都是徹夜狂歡,直到天明時才歇業。
可以說汴梁裏的夜晚,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分,那些夜貓子白天睡覺,晚上通通出動了。
當陳不二他們二十多人,分散走入人群之中,誰也不曾注意到。
薛郎中家在梁門外安洲巷,等到半夜時分,大家按約定集中在了薛府後門無人的小巷裏。
對于“強闖民宅,殺人放火”這種事情,沒有比軍中的斥候更拿手的了,所以現場的指揮權就交給了瘦子,瘦子是這些人當中最機靈的。
當然還有一層意思,黃壹他們雖然是護衛,但畢竟不是家生子,論陳不二的信任程度,沒有比得上瘦子和胖子。
所以很早之前就有一個明确,那就是瘦子和胖子貼身跟随保衛陳不二,平時由黃壹、黃貳、黃叁三個聯合管理二十人小隊。
但在胖子和瘦子出現的時候,或者戰時,則胖子和瘦子則各領十人,自動成爲“隊長”,所有人都要聽命于他們二人。
軍中出來的人,都明白軍令如山的原則。
再說,大家都是少年郎,本就沒有什麽争權奪利的心思,都是一心聽從少爺,所以從來沒有因爲指揮權而發生過不愉快。
瘦子點點頭,所有人都換了一聲黑衣,頭上裹了黑布巾,臉上蒙了一塊黑布,整得跟阿拉伯婦女似的,除了眼睛露出來,其他啥也看不清。
随後瘦子就帶着黃壹和另外兩人,翻身上了院牆,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大概過了一刻鍾,瘦子他們回來了,也帶回來了薛郎中府上的平面圖,以及人員分布圖。
趁着月光,瘦子在地上一邊畫一邊分配任務,胖子做爲陳不二的随身護衛先不進去,如果遇到事情洩露,大家分散逃跑。
畢竟陳不二跑不快,而瘦子和黃壹他們飛檐走壁根本就不在話下,不是宮中的高手很難抓到他們。
大家商量好,各自從背包裏拿出電棍和手槍,再給手槍中裝了消聲器,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這誰要是大喊大叫,直接拿電棍麻翻。哪個不開眼的要是不老實,想逃出去報警,那直接就一槍給結果了,務必要保證今晚行動不驚動周圍鄰居或巡街禁軍。
至于薛郎中這樣的大官,陳不二估計他絕對怕死,絕對不會反抗。
商量完計策,瘦子他們再一次翻過圍牆,第二次進了薛府。
這次是二十多名武裝分子齊齊動手,還是軍中的高手,要是連個薛家護衛和下人都搞不定,趁早都可以滾回雄州前線去了。
陳不二一直豎起耳朵在聽,他要評估這些人的配合程度、綁架水平、審問技巧等等專業技術。
怎麽樣算好,怎麽樣算差?這還不簡單?
如果這薛府裏面突然有人大喊大叫,敲鑼打鼓,驚動四方,那就是行動失敗。
也說明這二十個護衛沒有他想像中那麽有用,未來就需要加強訓練。
如果整個過程連他這個圍牆外的人都沒有聽到一丁點兒聲響,那就代表了行動完美,這二十多人的專業水平和業務能力是值得信賴和肯定的。
瘦子他們沒讓陳不二等太久,大約過了兩刻鍾,黃二十就在圍牆内發出了暗号。
陳不二一聽,心中大喜,在胖子的幫助下,也翻牆進了薛府。
進了薛府陳不二才觀察到,這家夥雖然品階不高,但絕對有錢,就這四進的大院子,可隻比王爺們少了一進而己,沒有個十五、六萬兩銀子根本就拿不下來。
最讓陳不二開眼的是,他進了一個偏廳,看到已經被瘦子他們綁起來的薛府下人護衛們,一個個嘴巴裏都塞着布團,驚恐地看着那些黑衣蒙面人。
數一數,嚯,好家夥,五十多人,全是服侍薛家人的。
生活夠腐拜的。
咋地上還躺着幾個?身體還在不停抽抽?看來是幾個不老實的,挨了電擊。
你薛郎中生活越腐拜,陳不二就越高興,覺得今天這隻肥羊算是逮到了。
這要是人人都像海瑞那樣,家徒四壁,割斤肉都要考慮半天,那他今天不但不劫财,反而要來送溫暖了。
瘦子湊過來輕聲說道:
“少爺,這薛府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已經控制住了,薛郎中和夫人就在主屋裏,除了地上幾個,其他沒有死傷一人。”
陳不二拍了拍瘦子的肩膀,啥也沒說,就往主屋走去。
這時候薛郎中和他的夫人,已經吓得魂不附體了,這大半夜好好睡在床上,突然脖子上出現了一把刀,換誰都要被吓得精神失常。
當官的有幾個是硬骨頭的?
再說了,他當了這麽多年京官,好不容易爬上了這個位置,先不說有多少政治對手,就說他平時吃完原告吃被告,造成了多少冤假錯案隻有他自己清楚。
所以不得不心虛,以爲是哪個仇家找上門來了。
而且薛郎中也不是白癡,人家都摸到他床頭了,外面的護院們沒有發出一點警報聲,這說明什麽?說明外面的下人們,大有可能是死光光了。
大半夜遇到這群殺神,他這心裏和身上都顫抖不止,隻希望過會兒能給他一個痛快,不要折磨他。
陳不二走到主屋前,敲了敲門:“你好,社區送溫暖!”
薛郎中一聽外面又有人來,更是吓得面無人色,而他的夫人早就吓暈過去了。
陳不二這時直接就推門進來了:
“哎呀,薛郎中真不客氣,社區幹部來你們家裏送溫暖了,你不說端茶送水,好歹給個笑臉嘛,你這一臉鼻涕眼淚的,咋滴?對政府不滿啊?”
薛郎中覺得來人的腦子一定有問題,否則他咋一句都聽不懂呢。
但他嘴巴上被塞着布團,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有不斷拼命磕頭求饒,顯然恐懼到了極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