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
林凡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可能沒有，絕望往往跟我沒有關系。”
“是啊。”放棄抵抗的陳山聲音沙啞起來，有充滿羨慕，“你是天罡宗内門弟子，前途無量，年紀輕輕便有這樣的修爲, 怎麽可能會有絕望的時候。”
林凡想了想道：“不，我有過絕望，在宗門總是有人想要當我的小弟，也有女的想要得到我的身體，就連來到這裏，王胭姑娘看我的眼神, 也是怪怪的，有着不一般的想法，還有優秀的我, 總是被人發現，最終無奈的被長老收爲關門弟子。”
“你知道嘛，我喜歡安靜，不喜歡被人關注，但事與願違，我很絕望啊。”
說完這些，還重重的歎口氣。
噗嗤！
陳山吐口血，這口血有點多，也不知道是傷勢太重，還是被刺激到。
唯一就是能從陳山臃腫的餘光裏，能看到一絲的憤怒跟絕望。
“呵呵，嘲笑往往都是弱者承受的，而我便是弱者, 爲何别人能夠修煉那麽快, 而我修煉的那麽緩慢, 沒有誇贊，沒有鼓勵, 耳邊永遠傳來的都是……你不行，你真的不行，你就沒有修煉的才能，你要深刻的明白自身的能力。”
“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當年拼死拼活才修煉到凝陽一重的我，便在心裏發誓，我要趕超所有人，我要讓所有人明白，當年你們對我的蔑視，将是我的動力，我要用我的行爲狠狠的打他們的臉，讓他們知道，你們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屁話而已。”
陳山不甘心的呐喊着，哪怕一邊說着一邊吐血，依舊無法阻攔他發洩多年的怒火。
“哎呀，的确有點慘，不過人得認清現實，不行就不行，何必倔強，就像我，我也感覺自己很不行，但突然就行了，你說這氣不氣人。”林凡說道。
陳山死死的盯着林凡。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林凡早就被他殺了幾萬次。
“所以，那些幼童的死是你故意這樣幹，你借助詭異之手，滿足你的要求，讓你從凝陽一重突破到了通玄四重。”
林凡想到王胭跟他說的那些故事。
陳山成爲江甯鎮魔司一員的時候，修爲就是在凝陽一重，在當時的情況下，屬于中下的水平，但是修行的速度很快，基本一年提升一個境界，這在當時衆人的眼裏，驚呼陳山是難得一出的奇才。
甚至也有人詢問，爲何不在宗門繼續深造。
以這樣的天賦，絕對能有更大的成就。
但每次陳山都微笑的說着，想到百姓們被詭異迫害，就沒有心思修煉，一邊擊殺詭異，一邊修煉是一樣的。
這番話讓他得到很多人的佩服。
當時江甯鎮魔司領導已經開始注意這位天賦很好的陳山，有意培養他成爲新的接班人。
而陳山也不負衆望，在短短的十幾年的時間裏，的确是将修爲提升到極高的地步。
“沒錯，你說的都沒錯，呵呵……當年也有人發現我的情況，但他發現的太晚，不像你這般的果斷，反而有些優柔寡斷，因此，他死了。”
陳山冷笑着，仿佛是想到什麽似的，神色不甘道：“能不能談個交易，你是天罡宗内門弟子，想必也是想攀登高峰，達到更高的境界，雖然我走錯了道路，但我沒有錯，隻要你将我放了，我可以将我多年積累的所有一切都給你，甚至我願成爲你的手下，不管你要我做什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絕對不會猶豫。”
終于有點慫。
也就是不願意這樣死去。
在他看來，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隻有弱者才會真實的同情那些普通人。
隻要利益給的足夠多。
一切都有可能的。
“怕了啊？”林凡問道。
陳山不願說這種卑微的話。
“怕了。”
他到現在都沒有想到，對方爲何能夠強悍到這種程度，明明隻是凝陽八重，但是随着對方施展絕學，身軀膨脹成小巨人的時候，他的内心就已經有點慌亂。
但這種慌亂并未讓他驚慌失措。
對方威勢看起來好像很恐怖。
可是雙方境界擺放在這裏。
怎麽可能會輸。
當他承受一拳後，先前的自信瞬間蕩然無存，他感受到了極其可怕的力量，對方的血氣實在是太渾厚，渾厚的已經讓他感覺到畏懼。
林凡俯視着對方，“跟我說說，你是如何做到的，這一切都是誰在背後指點你，以你的情況，哪怕你心有不甘，也絕對沒有那種操控詭異的能力啊。”
說的很直白。
又給陳山弱小的心靈，造成了一絲的傷害。
“如果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嗎？”陳山道。
林凡道：“别鬧，何必問這些你自己都懷疑的問題呢，你的所作所爲，很難得到别人的諒解，說吧，到底是誰給你這樣的能力。”
“哈哈哈……”陳山笑着，笑聲透露着陣陣陰森，“你想知道，我卻不想告訴你，世界比你想象的還要黑暗，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還有更多的人，多的你難以想象。”
看着瘋癫的對方，林凡小心思琢磨着，又透露出一點點重要的消息，看來有很多人跟陳山一樣，跟詭異勾結，以某種可怕的能力，以人類性命爲代價，從而達到修爲暴漲的地步。
無奈，現在的他修爲弱小，也就稍微多管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那些大佬的事情，還是得有大佬來處理，而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啊。
“送你上路。”
林凡一拳轟出，直接将陳山轟死。
真的很好奇，到底是用什麽辦法，竟然将一位修煉天賦不佳的人，硬生生的修煉到通玄四重，按照這情況，好像還能繼續往前面挺一挺。
想到這裏，他就感覺一頓可怕。
這種玩意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強，逼到絕境的人遭遇到，還真的未必能扛得住。
随着林凡的離開，此地又甯靜起來。
清晨。
王虎想到林兄弟離開的時候，跟他說過一件事情，就是等他離開後的第二天就到他居住的地方，那裏有留給他一件東西。
對此，他有些無奈，很想跟林兄弟說，别跟我客氣，說什麽留紀念給我，真的沒有必要，但他沒有說，畢竟這是人家林兄弟的一片好心。
來到林兄弟居住的屋子，推門進入，看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在桌上，那裏有封信。
“林兄弟可真有意思，到底有什麽樣的臨别之話不能當面說着，非要寫在信裏，莫非……”
他想到了王胭。
感覺越想越有可能哎。
林兄弟對自己妹妹可能也有意思，隻是林兄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留在江甯，隻能留下一封信件，将想說的話都寫在裏面。
嗯，真的很有可能。
打開信封。
剛看的時候，漸漸的，王虎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收好信。
推門而出，快速離開，朝着陳山所在的地方趕去。
王虎在外面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推門進去，屋内空無一人，又急匆匆出門，詢問看守大門的人，得到的便是并沒有看到陳大人離開。
“怎麽可能啊。”
王虎不敢置信，接連後退數步，想到信件中的内容。
【王兄，當你看到信件裏的内容時，不要激動，不要緊張，先前我說要回宗門給你們調查此事的具體情況，那是說給陳山聽的，我今晚離開，如果他真的有問題，必然會截殺我，但以陳山的實力，并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發現他現在不在鎮魔司，那就說明他已經被我擊殺，你可将此事彙報上去，如果他沒有離開，依舊在鎮魔司……】
信裏的内容，看的王虎頭皮發麻。
他現在才想起來，江甯并沒有多好，但對方卻連續待了好幾天，又經常在他們跟陳山面前說着一些事情。
當時感覺像是在幫他們分析。
如今看來，這都是說給陳山聽的。
“這……”
王虎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隻感覺内心拔涼，他相信林凡說的話，明明是他們看着離開的，當時的陳大人還在他們身邊……
……
天罡宗。
“咦，我這徒兒哪裏去了？”
餘雄本想着來找林凡，給他說說修煉中的一些情況，沒想到接連好幾天，都沒見人影，看來是偷偷摸摸的跑出去了。
回到第四号住宅。
點燃香，香味飄散在屋内，能夠穩住心神，讓人在修煉中，平靜心情，從而以最佳的狀态修行。
“師兄，我能進來嗎？”
門外傳來聲音。
“進來吧。”
一位身穿長袍的老者緩緩入内。
“靜安師弟，有什麽事情？”餘雄開口，眼前是天罡宗排名第十的長老吳靜安，跟他的關系頗爲密切
吳靜安坐在師兄身邊，緩緩道：“最近極寒北地有點動靜，恐遭遇事，也不知是不是極寒北地的恐怖存在，想要擴張，畢竟我們天罡宗攔住極寒北地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萬事皆有盡頭，我怕……”
沒有說到最後，隻是搖頭歎息。
“師弟，你是在害怕。”餘雄笑着說道。
吳靜安道：“師兄，你我之間關系最好，我也不瞞你，當年的情況你也知道，極寒北地給我帶來太多的恐懼，對我的道心造成極大的影響，如今我修爲停滞不前，便是那時候造成的。”
餘雄沉默不語。
他知道靜安師弟說的那件事情。
現在回想起來。
也感覺是真的危險。
那場面，宛如屍海地獄，看的人内心惶恐，在極寒的冰封下，血液都好像已經凝固了。
“師弟，極寒北地是詭異根源，我們想消滅掉極寒北地，而那又何嘗不想将我們滅掉，從而詭異縱橫天地，形成恐怖的詭域。”
“害怕也好，惶恐也好，這都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來，喝一杯茶，靜靜心。”
餘雄将熱騰騰的茶杯推到他面前。
吳靜安端着茶杯，一飲而盡，香茶入口，一股濃郁的香味在口腔裏炸裂，他那躁動的内心，逐漸平和。
“師兄，這茶是……”
“從極寒北地而得，沒想到那種險地也有如此不錯的東西吧。”
“的确是好東西。”
……
沼澤之地。
林凡已經來到了沼澤之地，别的弟子是從宗門那邊進入的，但是他不同，而是換了個方向，他已經想好，就是努力的在沼澤之地修煉，争取将沼澤之地貫穿，就能回到宗門了。
就在他準備要進去的時候，一道身影慌神的從沼澤之地裏出來。
對方捂着手臂，仔細一看，竟然斷了一條手臂，鮮血直流，染紅衣裳，他想開口詢問對方是否需要幫助。
對方看到他，一句話沒說，跑的更快。
“我有這麽可怕嗎？”
林凡摸着自己的臉。
他是很樂于助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