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
九吉啓動天殘陣紋将厚重的綠毛神裝,直接送到烏龜殼裏。
白幼櫻親眼目睹了李小翠詩中,又看到了綠毛神裝出現在了衣架之上。
她化作一道白虹,來到了小院裏的武器架前,摸向了放在武器架上的飛刀。
白幼櫻手握飛刀,沉思不語。
嗖!
白幼櫻投擲出了手中的飛刀,飛刀刺向了頭頂的烏龜殼。
嗖!
那如同水晶般透亮的烏龜殼,竟然如同鏡面一般将飛刀反射了回來。
白幼櫻後退一步躲過了飛刀。
這個烏龜殼裏的空間很奇特,它沒有邊界,或者說所有的邊界都連爲了一體。
烏龜殼外……
九吉已經變身成半狼人,背着李小翠悄然離去。
聽到奇怪的響動……
在外等着九吉出貢的喬将軍,突然眉頭一跳對着宋新元的說道:“你進去看看。”
聞言……
宋新元露出了一臉爲難之色。
“喬将軍……張兄此時正在出恭,我等去圍觀着實不雅呀。”
“我叫你去。”喬将軍喝道。
宋新元無可奈何隻能頂着綠毛神裝進去查看。
七八個呼吸之後。
宋新元快步沖了出來說道:“喬将軍……張九吉不見了。”
喬将軍神色陰沉。
他邁步來到九吉剛剛出恭的地方,蹲下身來仔細檢查。
鼻子不斷的嗅來嗅去……
根本沒有一點味道。
那九吉壓根就是在騙他們。
“這是……”喬将軍雙目微眯。
他找到了一個奇怪的足印。
那是狼足印。
朦澤号稱朦胧沼澤,就算不是沼澤之地,土地也極爲酥軟,很容易就會留下足印。
不過九吉畢竟是一品武師,虛空接力,輕身提氣的功夫還是有的。
背着李小翠度過了初始的慌亂,九吉一路飛奔,腳下沒有留下任何足印。
看着這唯一一個腳印,喬将軍沉默良久後說道:“回去向軍籍處彙報,将九吉暫定爲逃兵。”
“遵命。”
榕樹林中。
九吉背着李小翠一路奔跑。
兩人來到了一處樹洞之中。
九吉檢查着李小翠的身體,确定李小翠并沒有大礙,這才松了一口氣。
烏龜殼裏。
白幼櫻靜靜的觀察着這一切。
“你是蠱仙。”白幼櫻對着烏龜殼外的九吉說道。
烏龜殼裏的聲音,根本無法傳到外界,不過九吉卻有辦法知道烏龜殼裏的一切。
九吉已經煉化了烏龜殼,烏龜殼就像是他的儲物袋一般,完全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裏面任何東西。
此時位于空竅裏的沼蟲蠱發出了一陣陣妖異的藍芒,位于烏龜殼青銅蠱盅裏的一隻沼澤泥蟲從青銅蠱盅的縫隙,爬了出來,鑽入到了荒地之中……
平日裏……
九吉爲了不吓到小芳,小華兩個姑娘,他都将沼澤泥蟲收入到了青銅蠱盅之中,如今自然沒這個必要了,讓它們散入兩畝荒地,白幼櫻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把它們全部消滅。
剛剛九吉背着李小翠逃離之時,白幼櫻一直透過烏龜殼觀察着外界。
就趁着這功夫,九吉通過沼蟲蠱給沼澤泥蟲下達了偷偷潛伏的命令。
一隻一隻的沼澤泥蟲離開了青銅蠱盅,有條不紊,可即便如此,青銅蠱盅的沼澤泥蟲,至少要半個時辰才能徹底離開青銅蠱盅。
蟲豸移動的速度隻要稍微快一點,就一定會背着女人聽到。
爲了掩護沼澤泥蟲安全撤離,九吉還需要繼續吸引白幼櫻的注意力。
隻見九吉回答道:“我不是。”
“哼!何必狡辯,本宮都已經看見了,你剛剛用的是狼獸蠱。”
九吉再次對着烏龜殼說道:“我是蠱魔。”
“蠱仙,蠱魔還不都是一回事?”
“當然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蠱仙人蠱同修,要做到人即是蠱,蠱即是人,本座徹底掌控蠱蟲,所有蠱蟲都是工具……”
“蠱仙之間不會互相殺戮,因爲他們隻需要一隻蠱蟲,而本座将蠱蟲視做工具,殺了蠱仙本座就會獲得他們的蠱蟲,從而增強自己的實力,所謂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本座的存在,就是對這世間蠱仙最大的威脅,故而本座并非蠱仙而是蠱中之魔。”
“一派胡言,什麽蠱魔,本宮從未聽過。”白幼櫻面露震驚的說道。
“賤人!你沒聽過的還多着。”隻見九吉一拍烏龜殼,手中便多了一本書。
這本書就是《無用經》。
白幼櫻如果讀了《無用經》便有可能,從九吉的手中搶走烏龜殼。
先把這個後門堵死。
接近九吉在從烏龜殼裏弄出了兩個儲物袋。
一個挂在自己身上,一個挂在李小翠身上。
烏龜殼裏……
武器架上裝備一件一件的消失。
雷火珠,火球符,火蛇符。
這三件東西都是消耗性物品,放在烏龜殼裏不合适。
夢魇飛刀,赤焰飛刀也逐一消失。
雖然飛刀放在烏龜殼裏,九吉随時可以取用,但是頻繁啓動天殘陣紋,時間一長,怕着女人瞧出端倪,故而天殘陣文能不用就不用。
白幼櫻的武功到底高到什麽程度,九吉并不清楚。
如果連對方的情況都沒有摸清楚就貿然動手,很有可能萬劫不複。
雖然九吉掌握了烏龜殼可以借力,比如手握烏龜殼把白幼櫻送到千藤王巨型燈籠花裏面,然後再把這婆娘放出來。
可萬一白幼櫻的武功高到沒邊,不僅打敗了千藤王,還順路反殺了自己,那豈不就滿盤皆輸?
與其如此,還不如把這女人先關起來再慢慢想辦法。
隻要這女人不是天才的煉器師,短時間内就不可能突破自己煉化的天殘宮。
天地有其殘,故可容納人間。
想要突破天殘宮,便如同修行者突破這方天地,兩者何其相似。
“公子……小芳,小華她們已經……”李小翠此時已然轉醒雙目含淚的說道。
變異豬力蠱原本就擅長恢複,再加上九吉給第六陽護脈丹,李小翠緩過氣來,此時差不多已經痊愈了。
“我已經知道了……”
“那現在怎麽辦?”李小翠詢問道。
九吉看向了手裏的烏龜殼,然後把烏龜殼擺在了一個合适的位置,然後解開了腰帶。
“公子……你要做什麽?”李小翠一臉茫然。
九吉将嘴靠近李小翠的耳邊低聲說道:“幫我吸引她的注意力。”
如何吸引?
李小翠頓時明白了。
烏龜殼裏……
白幼櫻再次看到了一柱擎天。
九吉:“有種你别看啊。”
白幼櫻:“……”
李小翠:“嗚嗚嗚……”
九吉:“小翠,你的技術還是有的,快給白将軍好好表演一下。”
李小翠:“嗚嗚嗚……”
白幼櫻的腦子嗡嗡直響,她想到了自己蘇醒之時衣衫不整的躺在石床上……
烏龜殼裏……
白幼櫻爲了轉移注意力,索性進入烏龜殼的大屋之中。
探索這間屋子。
不一會兒……
白幼櫻翻到了幾本書。
煉蠱筆記,制符書,以及一本武功秘籍。
看過武功秘籍之後,白幼櫻确定這三本書都是來自于陳樹山。
陳樹山不可能将這三件東西贈人,也就是說這是戰利品,而自己或許也是戰利品。
看了這般久的書。
耳邊不知不覺也已經沒有了嘈雜的聲音。
看來已經結束了。
白幼櫻擡頭看向烏龜殼外,什麽都沒有,那一對男女也不見了。
白幼櫻來到荒地之中,一把抓住了一隻青菜兔子,撫摸着這隻小兔子的頭。
小兔子顯得有些慌亂,這的的确确是朦澤之中随處可見的青菜兔子。
白幼櫻将青菜兔子放到了荒地之中,接着又來到了那一個青銅蠱盅之前。
嘭!
一甩手打開青銅蠱盅的蓋頂,蠱盅之中,空無一物。
沒有陷入争鬥的蟲豸,也沒有豢養蟲豸的血肉。
這倒是讓白幼櫻十分意外。
烏龜殼的空間裏還有兩具凡人的屍體。
白幼櫻開始仔細檢查……
她們的的确确不是蠱師,是被自己誤殺了。
恰在此時。
白幼櫻猛然擡頭,見到九吉的作爲之後慌亂的喊道:“你做什麽?”
“賤人……經過深思熟慮,我鄭重決定,這烏龜殼我不要了,把你埋在這兒,或許一千年,或許一萬年,你或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挖土,刨坑,把烏龜殼扔進去,覆土,夯實。
烏龜殼裏。
原本平靜的白幼櫻陷入到了震驚之中。
澎湃的玄罡在身體周圍彙聚,大量的泥土,聚集成一個恐怖的手掌飛向了空中。
“天罡破乾手!什麽烏龜殼給我破。”白幼櫻發出了厲聲咆哮,施展出了最強一擊。
泥石組成的手掌裹挾着無邊巨力,沖向烏龜殼的水晶壁。
然而手掌是怎麽沖上去的,那手掌就怎麽落下來。
轟隆一聲。
白幼櫻的天罡破乾手竟然砸到了自己身上。
噗嗤!
白幼櫻吐出一口鮮血,披頭散發。
此時的烏龜殼已經被徹底掩埋。
白幼櫻捏緊拳頭,眼皮直跳,原本從容的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外界……
九吉将烏龜殼裹成了一個碩大的泥球,然後用火毒蠱将其燒成了陶瓷球。
把烏龜殼埋了不要,當然是不可能的,這是攻心之術。
如今看起來效果不錯,看看這烏龜殼裏的小賤人,當認爲自己會被埋在土裏關到永遠,那是何等的歇斯底裏。
另外暫時把烏龜殼封印,對九吉也是有好處的,如今九吉對烏龜殼是越來越依賴了。
烏龜殼是底牌。
但凡是底牌都不能輕易用。
如今九吉頻繁使用,甚至連吃個面都要去烏龜殼裏。
遲早有一天,九吉會拎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做出不理智的行爲。
與其如此。
還不如将烏龜殼暫時封印一段時間。
故而現在九吉要做的事,就是利用千藤王的紅聖果盡快晉級武仙。
一邊提升實力,一邊關押賤人,讓她好好反省。
用火焰将包裹烏龜殼的泥土烤成了陶瓷,九吉用手搓着這陶瓷,估摸了一下,在關鍵時刻其實也能用天殘陣紋,躲進烏龜殼裏,隻不過那時包裹着烏龜殼的陶瓷,也會一起掉到烏龜殼裏。
進去之後有個厲害的婆娘。
有些麻煩……
最近不能夠生活在烏龜殼裏的田園世界了。
“小翠……這球你先拿着,我們出去吧。”
“公子可有什麽打算?”
“我打算在榕樹林裏修煉到武仙。”九吉毫不避諱的說道。
“這裏是朦澤,會不會過于危險?”
“蠻人世代生活在朦澤,哪有什麽危險?”九吉笑道。
“可我們不是蠻人。”
“馬上就是了。”
九吉找到了一顆白色的灌木樹,然後用赤炎飛刀割開了灌木皮,從灌木皮中流出了汁液。
用樹葉收集好了這些白色的汁液,九吉又去找了三種泥土。
黑泥,黃泥和青沙。
用這三種泥土混合白色的汁液制成了三種顔色的油彩。
接着九吉熟練地用汁液在自己身上圖畫油彩,完全把自己畫成了一個野人。
此時九吉身上什麽都沒穿,隻有油彩。
“小翠……我來幫你畫。”九吉說道。
李小翠眉頭大皺,隻能不情願的脫掉了衣服放入了儲物袋裏,然後走到九吉的面前。
九吉用三根手指沾着不同的顔料,李小翠的身上畫着油彩。
“可以了。”
“我們就這般出去?”李小翠詢問道。
九吉看了看李小翠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出去的确不妥,頭發得整一下。”
九吉将李小翠的頭發三下五除二整成了爛雞窩,然後把一個土黃色的陶瓷球放在她的頭上。
這個陶瓷球自然就是被封印的烏龜殼,九吉用樹枝和頭發把陶瓷球固定起來。
儲物袋塗上泥巴,用樹枝挂在腰前遮擋隐私。
“可以了……我們出去吧。”九吉說道。
李小翠指了指胸口,再次一臉爲難的說道:“我們就這樣出去?”
“蠻人都這樣。”
“蠻人也是要穿衣服的吧。”
“一會兒我們去幹掉兩個蠻人就有衣服穿了。”九吉推開了灌木林。
“一會兒見到蠻人就喊:阿多多。”
“阿多多是什麽意思?”
九吉嘿嘿一笑并沒有多做解釋。
九吉和李小翠就這樣光着身子赤足踩在泥土之上,來到了一個蠻人村落之外。
蠻人村落都有千藤王守衛,兩人并不敢直接進去。
尤其是李小翠,她走的是人蠱合一的道路,一旦靠近千藤王,很容易受其香氣迷惑自行投入巨型燈籠花中,就此融化……
“有個兩個蠻人,你快喊他們。”九吉提醒道。
兩個狩獵歸來的精壯蠻人,他們背上各自扛着一隻奇怪的雞,向着村子走去,渾然沒有注意到九吉和李小翠。
“阿……阿朵朵。”李小翠聲若蚊蠅的喊道。
“你這麽小聲,他們怎麽聽得見大聲點。”九吉提醒道。
“阿朵朵!”李小翠大聲喊道。
兩名蠻人終于聽到了聲音,他們轉過頭來看到了李小翠,卻沒有看到九吉,九吉已經啓動了無極妙法,躲到了樹幹之後。
“阿朵朵!”李小翠再次放聲大喊。
兩名男性蠻人頓時雙眼通紅,他們丢掉了背在身上的野雞,發了瘋一樣的沖向了李小翠。
一邊沖一邊脫,身上的蔓藤衣,一邊拖還一邊喊:“口弗,口弗,口弗……”
雖然李小翠不懂蠻人語言,但是她也大概猜到阿朵朵是什麽意思。
黑煙一閃。
九吉出現這兩個蠻人的身後,一掌劈向了兩名蠻人。
那兩名蠻人撲到了地面,撞了個狗吃屎。
可卻沒有如同九吉所想的那般被打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