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以後。
臨江城。
内城。
韋家别院。
婆婆江陰蓮帶着一對新婚燕爾前來見禮。
三人來到小院之外。
叮叮當當叮叮當……
乍然聽到這單調的琵琶聲。
一臉乖順的宋蘭娣頓時露出了驚恐至極的表情。
“蘭兒……别怕,院首大人是我們的媒人,他不會傷害你的。”韋尚丁一臉溫柔的說道。
“嗯……”宋蘭娣滿臉驚恐的靠向了韋尚丁,仿佛隻有在這個男人身邊才能夠尋找到安全。
“張大人十分和善,跟我進去吧,向張大人問好。”帶路的管事說道。
三人進入小院。
九吉一人坐在小院之中,輕輕彈着琵琶。
“院首大人……老婦這廂有禮了。”
“你們快來向院首大人問好。”江陰蓮招呼到。
韋尚丁拉着自己的愛妻來到了九吉身前。
“院首大人……感謝您伸出援手, 成全了我和蘭兒,蘭兒快向院首大人問好。”
“院首大人好。”宋蘭娣朝着九吉彬彬有禮的說道。
叮叮咚咚叮叮當……
九吉依舊撥弄着琴弦每一個聲音,都如同恐怖魔音般敲在了宋蘭娣的心房。
“你父親爲我親手所殺,你恨我嗎?”
“不恨!”宋蘭娣滿臉驚恐的說道。
“爲何不恨?”
“父親簽了生死狀,如若戰死,與人無怨,家人朋友皆不得尋求報仇,這是所有武者的規矩, 小蘭是懂得規矩的。”宋蘭娣解釋道。
叮叮咚咚叮叮當……
“那生死狀如今在哪裏?”九吉詢問道。
“當傳家寶在家中供奉着呢。”江陰蓮在旁嬉笑着說道。
“生死狀供着做什麽?”
“鎮邪……”江陰蓮一臉陰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婦。
就這一眼。
宋蘭娣瑟瑟發抖。
如今宋家已經沒有了武師, 宋蘭娣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女子,江陰蓮坐擁大屋良田又背靠韋家。
反觀宋家。
宋衛江死後,這一家就隻是一戶普通人家。
當宋衛江的死訊傳到了宋府,宋衛江的妻子當天下午就帶着嫁妝感到了江府,對着江陰蓮那是一口一個親家,叫得那叫一個親熱。
如今江陰蓮堪稱大獲全勝,每天嘴角都含着暢快的笑容。
“我記得那生死狀我還沒有簽字……唉……我是一個瞎子,根本就不識字,更簽不來字,讓我簽字那是爲難我,隻要姑娘你不怨恨我就好。”
“我……”宋蘭娣雙目流淚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怨恨!我們家又豈會怨恨大人您呢……我們感激院首大人還來不及呢。”江陰蓮在一旁嬉笑說道。
叮叮咚咚叮叮當……
“不怨恨就好, 隻要人人都能放下怨恨, 那這個世界就會少很多殺戮……”九吉平靜的說道。
“院首大人……今天我還要告訴你另外一個喜訊。”江陰蓮一臉得意的說道。
“是何喜訊?”
江陰蓮将嘴湊到了九吉的耳邊低聲說道:“托院首大人的福, 宋蘭兒已經懷有身孕了……”
噔……
九吉彈琴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琴弦在琵琶上微微顫響。
停頓了幾秒之後……
叮叮咚咚叮叮當……
九吉繼續彈起了琵琶, 不過這琵琶聲卻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嗯……懷孕多久了?”
“穩婆查了已經有一個月了。”江陰蓮一臉興奮的說道。
叮叮咚咚叮叮當……
九吉彈奏的琵琶聲,更加慌亂了起來。
此時九吉不再說話。
而是皺着眉頭一直噼裏啪啦的彈着琵琶,良久之後,琵琶聲才緩緩的舒緩了下來。
在這期間。
江陰蓮,韋尚丁和宋蘭娣都不敢說話。
“我有幾句話要對你們說……”九吉良久之後方才說道。
“江陰蓮……以後對你家兒媳婦好一點,要把她當親生女兒,一家人要和睦,才能家和萬事興。”
“院首大人教訓的是,老婦人一定好好善待自家兒媳婦,絕不會委屈了她……”江陰蓮滿口答應道。
“韋尚丁……你既是丈夫也是父親,一定要盡好照顧家庭的責任。”
“院首大人教訓的是,尚丁絕不負所托。”韋尚丁抱拳說道。
最後……
九吉面對宋蘭娣。
久久不語。
宋蘭娣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算算時間自己以仙蠱氣息幫宋蘭娣祛除筍蠕差不多也有一個月。
有可能……
當然最終還需要等孩子生下來才能以滴血驗親之法确定。
“宋蘭娣……如果夫君愛你,你切記不可驕傲,如果夫君不愛你,你也不可作踐自己,四個字:寵辱不驚。”
“小女子知道了。”宋蘭娣有些意外,九吉爲什麽會說這種話,不過她還是唯唯諾諾的應道。
“你們回去吧……你家夫人既然已經懷有身孕,還是要在家中休息,養胎爲好。”
“多謝院首大人關心。”
江陰蓮帶着兒子和小媳婦兒一臉得意的離去……
叮叮咚咚叮叮當……
江陰蓮離開以後,九吉的琵琶聲越發雜亂,最後隻能歎了一口氣,放下了琵琶。
如果那不是自己的孩子,那就随他去吧。
如果那是自己的孩子,那就更要随他去了。
九吉其實自身難保……
九吉體内有四隻蠱蟲極有可能會在他晉級蠱仙之時反噬,那時九吉能不能夠保持着現在的意識晉級成蠱仙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九吉也不能停下修煉,做一個碌碌無爲之人。
如果九吉不主動修煉,就等于君王不努力,想要坐享其成,作爲君王麾下的四大蠱蟲必然更快反噬。
故而九吉隻能沖,不能停下。
更何況還有打更人……
那冷玉貞可是明确表示過要在事後切了自己。
遲早有一天打更人會找上門來,九吉絕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有個孩子。
這個秘密隻能自己一人知道……
就在九吉煩悶之時。
一名别院管事來,到了九吉身旁說道:“院首……七房的長輩來看您呢。”
“七房長輩是誰?”九吉眉頭一皺。
“是我。”一身白衣的蔣玉清從院外而來,笑意盈盈的看着九吉。
“原來是七姑奶奶……”九吉端起了琵琶再一次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
“你出去。”蔣玉清對着管事吩咐道。
那名管事離去,院子之中就隻剩下九吉和蔣玉清。
叮叮咚咚叮叮當……
“七姑奶奶……你不在韋家堡呆着來此地做什麽?”九吉皺着眉頭問道。
蔣玉清盈盈一笑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解開了外衣……
那萬一是一件極其寬大的長袍,外衣裏還有一件水藍色的長裙。
被長裙略微包裹的小腹已經,略微凸起……
蔣玉清拉着九吉正在彈琴的手,摸到了她的小腹上以撒嬌的口吻說道:“孩子他爹……已經三個多月了,我已經不能再待在韋家堡了,若是在待在韋家堡就會被人看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