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九吉就不想跋山涉水去什麽虎豹城,如今聽了馬車夫一席話,他就更不想去了。
虎豹城根本就是九吉随口說的一個目标,路上有危險那還去什麽?
不如就在這婦歸鎮好好呆着,琢磨幾首新的曲子,打通幾條新的經脈,直到修煉到真氣外放爲止……
等到身上的财物差不多用完了, 再返回臨江城,那時打更人和水龍幫都找不到自己,自己也就抽身在局外徹底清靜了。
計定之後。
九吉便在婦歸鎮的雲客歸住下。
婦歸鎮的雲客歸同樣也是流水車行的産業。
流水車行的産業遍布了整個流香城,每一個縣城都有雲客歸,而像婦歸鎮這種重要的邊界小鎮同樣也有雲客歸。
三人表露了流水車行身份,便在這雲客歸住下了, 甚至都不需要付銀子。
翌日。
九吉找到了馬車夫和丫鬟春梅,對他們一臉鄭重的說道:“本座要去虎豹城了, 可這山林道路難行, 戴着兩位委實有些不方便,不如兩位就此返回吧。”
九吉将一半的盤纏留給了他們,然後孤身一人進入到了虎豹林中。
傍晚時分。
九吉去而複返,在一家名爲惠客樓的酒樓住下。
自此以後。
九吉終于擺脫了水龍幫和打更人的糾葛,再一次清清靜靜的一個人了。
接下來九吉準備在婦歸鎮住一段時間,等到銀子用的差不多了,就返回臨江城。
畢竟家在臨江城,等風頭過了還是要回去。
婦歸鎮。
清湯典當鋪。
一個背着二胡的瞎子走進了鋪中。
“瞎子……你要當掉二胡嗎?”典當鋪的夥計一臉微笑的說道。
這幾日,瞎子九吉在街上拉二胡,每日極盡沉醉, 鎮上民風淳樸,倒也沒有地痞流氓前來勒索, 不過此地偏僻,百姓手中也沒什麽餘錢, 因此也幾乎沒有什麽打賞。
好在九吉自己身上帶了不少銀子,完全可以支持生活所需, 他在街上拉二胡爲的是練功和喂養心眼蠱,并不是爲了讨賞。
“山野之人,全靠着一把二胡讨生活,又豈能将之當掉?”
“我說瞎子,你要飯應該去那些人流如織的大城要,來我們這種人都沒幾個的小鎮要啥?”當鋪小二熱心的說道。
“我是來買舊貨的,這裏可有冰器賣?”
“什麽冰器?”
“夏制冰之物。”
“你買那東西做什麽?”
“做冰鎮酸梅湯。”
“噗嗤……”當鋪的店小二撲哧一聲沒忍住,當場笑了起來。
然而九吉确實不爲所動,一直等着他笑完了之後方才問道:“你們當鋪有沒有?”
“沒有!冰器這種東西隻有鐵劍山莊或許有,不過他們哪怕用壞了,也不可能拿到當鋪來典當。”店小二敷衍的說道。
鐵劍山莊?
“是不是城外那個大莊園?”
“你一個瞎子也知道城外有個大莊園?”
“都是聽别人說的。”九吉說完以後便離開了典當鋪,然後到大街之上開始拉二胡。
在九吉背後的牆壁上,有兩張通緝令。
這兩張通緝令分别畫着蠻人黑刀和螨蛛夫人,而關于九吉的通緝令則根本沒有。
看來流香城省府衙的龔大人,已經把關于九吉的案子完全抹去了。
可惜呀……那位龔知府雖然幫了自己,但也暴露了自己,被打更人清算,将是遲早的事。
九吉繼續拉着二胡,沉浸在一首新的曲子之中,體内的真氣緩緩流淌,向着陌生的經絡沖擊而去,這或許不是沖擊,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不知過了多久。
一隻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蝴蝶仿佛被二胡的聲音吸引,不知從何處飛向了九吉。
剛剛靠近九吉,那黑蝴蝶又仿佛受到了驚吓一般,一展翅膀飛走。
啪!
黑蝴蝶趴在了通緝令上,遮住了黑刀木甲的半張臉。
九吉繼續拉着曲子……
他在修煉《一壺醉月》根本不爲所動……
片刻之後。
又有一隻體型更大的黑蝴蝶,不知從何處飛來……
啪!
落到了通緝令上,蓋住了螨蛛夫人的整張臉。
九吉雖然覺得奇異,但也并沒有放在心上,他繼續拉着二胡……
片刻之後。
又有一隻黑蝴蝶來了。
這隻黑蝴蝶和之前的那兩隻一樣圍繞着九吉轉了一圈,然後又仿佛受到什麽驚吓一般,飛到了離他兩三米遠的地方。
這一次這隻黑蝴蝶直接落到了地上。
一而再,再而三……
必有詭異。
九吉不知其緣由也懶得探究,隻要不能侵擾到自己,他隻管練自己的《一壺醉月》。
片刻之後。
兩名身穿藏青長袍,手持一柄黑鐵長劍的男子,一路尋覓而來……
“你看!”其中一名男子指着九吉腳下的一隻黑蝴蝶,一臉驚喜的說道。
“看見了……你看那裏還有兩隻。”另外一名藏青長袍的劍客指着趴在通緝令上的兩隻黑蝴蝶,同樣也是一臉驚喜地說道。
“屋檐上還有一隻。”
“看見了。”
“又飛過來一隻。”
隻見遠遠的一隻黑蝴蝶又飛了過來,那黑蝴蝶在九吉的身邊轉了一圈之後,又落到了房檐之上。
“這瞎子拉二胡竟然能夠吸引鬼紋蝶!?”
“這真是太好了,我在這裏守着,你回去叫人。”
“好,我這就去。”
其中一名藏青長袍的劍客飛速奔跑而去。
九吉隔着眼皮瞥了一眼這劍客,不過一個武夫而已。
如今九吉已經看不上武夫了。
武師一旦修煉到了七品,哪怕就是一群武夫手持刀劍也威脅不了,畢竟打不過可以跑嘛,武師跑起來武夫絕對追不上,除非這些武夫手持弓箭重弩……
武師如果修煉到了化氣成罡,哪怕一群武夫手持弓箭重弩也威脅不了,因爲箭矢射不穿武師的護體玄罡。
少頃之後。
一大群身穿藏青長袍的武夫來了,這些武夫裝束相同,手持鐵劍。
他們都頂着一根竹竿,竹竿之上編織着細密的絲網。
在領頭之人的指揮下,這些武夫輕松的将這些黑蝴蝶捕捉到了絲網之中,然後關進到了随身攜帶的籠子裏。
當所有的黑蝴蝶都被捉走之後……
其中一名留着兩撇胡子的中年武夫來到了九吉的身旁,上下打量着九吉。
“瞎子!”那武夫開口喊道。
“瞎子,聽不聽得見?”那武夫再次大喊。
九吉停下了《一壺醉月》的修煉。
《一壺醉月》隻要停下意境觀想,功法運轉就會自然停止,根本不存在走火入魔的危險。
大周王朝的地級功法,别看隻是地級,卻隻有皇親國戚,甚至皇後才能修煉。
而這部以意境入道的功法,說不定真的是小勾後當年主修的功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