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武院的五位年輕氣盛的武師,推杯換盞,除了女武師黃莺,其餘每個人都喝得醉意熏然。
“梁師兄真是盛情款待,隻是這一桌酒菜我們确實也吃不完,不如……嗝……拿去施舍給下面的災民。”
“嗝……當然,我等雖然刻苦習武,但卻從未忘記武德。”
“嗝……師傅常常教導我們要俠義心腸,胸中要心懷俠氣。”
“沒錯……嗝……俠之大者,爲國爲民。”
一群初出茅廬的了武院武師,一邊叫嚣的行俠仗義,另一邊卻浪費這珍貴的糧食。
在梁師兄的吩咐下,四海樓的一群店小二将他們師兄弟吃剩下的剩菜剩飯,分發給蜂擁而來的乞丐。
乞丐們紛紛感恩戴德,這讓五名武師内心得到了頗大的滿足。
在這期間,那悲涼的二胡聲一直未曾斷絕,始終久久回蕩。
隻不過九吉此時已經沒有唱了,隻是反反複複的拉着二胡,将一首悲涼的曲子演奏到了極緻。
黃莺邁步來到了九吉生前,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銅闆放到了九吉的身前。
閉着雙眼的九吉仿佛聽到了什麽,他停下了拉動二胡,然後用手在地上摸索到了地上的銅闆。
将銅子拿到手之後,九吉低聲說了一聲:“謝謝。”
接着九吉站起身來,杵着盲杖緩緩離去。
來到南豐鎮附近的一處竹林之中,九吉給自己搭了一個草廬。
九吉準備在此地結廬而居,閉關常駐。
當夜晚來臨之時,九吉方才搭好了草廬。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草廬,但也足夠爲九吉一個人遮風避雨。
草廬十分簡陋甚至連門都沒有,好在周圍都是竹林,不會被人一眼望透。
九吉一拍儲物袋,取出了大乾朝廷遍尋不到的玉匣。
用真氣打開玉匣,取出其中的畫卷,将畫卷攤開,挂在竹林之中。
有了修煉《水龍氣功》的經驗,九吉依照畫卷上的行功路線走了一遍周天真氣。
雖然成功運行了一周天,但是比起修煉《水龍氣功》更加晦澀艱難。
《水龍氣功》是因爲九吉沒有同時修煉《遊龍刀法》,沒有血氣輔助,真氣運行自然晦澀難當。
而這來自大周王朝的地級功法《一壺醉月》卻并沒有相應的外家功法,隻有位于中間的一幅畫。
詩人舉杯邀月,功法名稱又叫《一壺醉月》。
那杜萬峰想必也是參悟這門功法感覺到體内真氣晦澀難通,于是讓牢頭邢彪每餐都要送酒。
可真的是喝酒嗎?
九吉看向了舉杯邀月的畫中詩人。
若是喝酒何必畫一幅畫?
直接寫上喝酒兩字不就成了。
這必然不是喝酒。
九吉撿起地上的水壺,學着畫中詩人的模樣,高高舉起手中的水壺,透過重重疊疊的竹林看向高空的明月。
舉杯邀月。
這是意境。
從水壺中倒出一行清水,九吉仰頭暢飲。
清水入口卻醉意欣然。
酒不醉人人自醉。
意境無法用語言描述,隻能畫上一幅畫讓人參悟。
以畫中意境催動真氣或有奇效。
九吉閉目跌坐,腦海之中,盡是詩人舉杯邀月的意境。
深夜時……
風吹竹林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九吉已登至高台之上對月暢飲,與此同時,九吉輕輕撥動意念,體内的真氣随着《一壺醉月》的運行法門在周天脈絡運轉。
這一次果然要輕松很多……
非但如此,流過體内的真氣,就如同暢飲入體内的甘醇烈酒,越飲越醉,越醉越飲,根本不願意停下來。
真氣流動的速度越發加快,九吉的醉意越酣,兩者相輔相成,互成循環……
翌日。
陽光照到了九吉的臉,九吉微微一怔,睜開了雙眼。
自己竟然睡着了……
來自大周王朝的地級功法《一壺醉月》依舊挂在青竹之上随風飄搖,九吉竟然在這竹林之中毫無戒備的睡着了。
當九吉一臉警惕的站了起來,他立刻感覺到了身體的不同。
身體更加輕盈,聽覺更加敏銳,左眼的視力更加清晰,而右眼透視的能力似乎也更強了。
九吉閉上了雙眼全力傾聽。
他甚至能從竹林中的沙沙聲,聽出竹林的輪廓。
心念一動。
真氣便已經到了指尖。
心念再動。
真氣便已經返回到了丹田。
以往九吉以意念調動真氣至指尖,至少要七八個呼吸,而現在他随時都可以。
武院隻會個七品以上的武師配儲物袋,八品武師卻隻能用如凡人一般用笨重的大木箱儲物,或許便是因爲考慮到這個原因。
九品武師引氣入體;
八品武師真氣發生;
七品武師驅使如意。
六品武師百脈暢通。
一般來說一門武功要練到小成之時,才能使得一身真氣,驅使如意;隻有修煉到大成才可能百脈暢通,真氣倍增,力量渾厚。
至于之後的境界,九吉便不是很清楚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将《一壺醉月》一直修煉下去。
現在九吉才剛剛離開臨江城,城内風聲未定,就算是《一壺醉月》已然入門,九吉也不打算急着回去,至少把儲物袋裏的銀兩用光再說。
九吉背着二胡離開了草廬,再一次來到了南豐鎮。
南豐鎮一如之前,大街之上行乞者遍地。
大乾王朝的小鎮都是籬笆牆做的城牆,根本沒有守城門的必要,因此災民可以随意進出。
一個衣着破爛的小男孩,呼喚着母親的名字,可母親躺在地上,似乎早已沒了呼吸。
一夜過去。
又是幾多生離死别。
九吉在大街之上,像這些乞丐一般随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他将二胡提在手中,緩緩的拉動了曲子,悠遠悲涼的旋律,在南豐鎮的大街上回蕩。
“人生艱,何時休,天地變,家人散……”
“歲月苦,幾番過,風雨急,千裏夢……”
拉着拉着……
九吉突然下意識的運行起了《一壺醉月》的修煉法門,出人意料的是,真氣運行竟然也十分順暢,非但如此,甚至昨夜一些沒有走過的經絡,真氣也在自然流淌。
詩人舉杯望月,不過是寄托哀傷。
那般意境,酒中有,曲中也有。
血氣搬運可以輔助真氣流動,意境則可以讓真氣自然流淌。
前者還需辛苦用力,後者完全歸于自然,隻需沉浸在意境之中,完全沒有必要去管體内的真氣如何運行,它自然會在體内的經絡中徐徐流淌,最終歸于丹田。
真不愧是大周王朝的地級功法,隻有皇親國戚才能修煉的頂級功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