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副舍命陪君子,勉爲其難的模樣,祁尋眼眸微暗,說不失落是假,卻也深表體諒和心疼。
她最近确實很累,祁尋不忍占用她寶貴的睡眠時間,簡扼說明來意:“探索礦源的差事能交給我嗎?”
許問楓怔忪一瞬,目光澄澄直視他道:“你确定?風餐露宿很辛苦的。”
不管怎麽不受寵,他到底是有過封地的王爵,麾下也不乏能人異士追随,許問楓很清楚他是具有一定軍事才幹的,用他去訓練管理軍隊最合适不過。
然而許問楓不但沒那麽做,将來也沒有這樣的打算。
軍政必須掌控在自己手裏!
就是幾乎百分百忠誠于她的曾大勇,她也不會讓他一人獨大,要不然也不會把喬安陽丢進軍事體系裏了。
她要走分權于下,集權于上的政治體制。
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要什麽,同樣也清楚祁尋他有他的抱負。
如此一來,彼此的立場就變得比較敏感尴尬了,所以就這個問題一直避而不談。
她在等一個促膝長談的機會。
她的想法是,天下那麽大,她不可能永無止境的征伐,他完全可以獨立出去發展自己的事業。
未來建立友好盟國,想見了就去見,不挺好的嗎。
然而.他此刻卻說要去替她分憂解難,這是不準備走了?
他不是戀愛腦啊?!
理智如許問楓目露狐疑。
祁尋見狀如墜冰窟,心口隐隐絞痛,他有些痛恨自己爲什麽做不到像她那般時時刻刻保持理性。
他眼底蓦然失去光亮,失魂落魄轉身:“也罷。”
“等等。”許問楓感覺自己是不是渣的有點過分了,拉住他道:“我不是那意思,找礦是份苦差事,我.”
“行了,我就直說了。”看着他重燃光亮的眼神,許問楓突然編不下去了:“你應該很清楚我想幹什麽,你不覺得咱倆的弘願重疊了嗎?
說實話時至今日,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傾向的理想狀态是,我們各幹各的事業,彼此獨立,沒有誰依附誰一說。”
祁尋眸色深深凝視着她:“你的意思是要與我絕别?”
“不是啊,我很喜歡你的呀,又不是有了什麽化解不了的矛盾,幹嘛要分手?”許問楓一臉正色道:“你曉得不,我們腳下的土地是圓形的,相隔千裏萬裏也阻止不了想見的人,你想我了,可以來見我,我想你了,可以去見你。”
有什麽難的,爲了見面方便,我肯定把高速路修到你家門口。
不就是異地戀嘛,還能保持新鮮感,完美!
祁尋不禁氣笑了:“一年見一次?”
這是什麽關系?
置我于何地,當我什麽?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夫嗎?
标新立異過頭了!
許問楓很認真的想了想:“前期繁忙大概隻能這樣,忍一忍嘛,等我們的事業走上正規,一年約三次五次都行啊。”
祁尋簡直要敗給她了,他深深沉下一口氣道:“我若說我不願,你當如何?”
他所期許的是朝朝暮暮長相厮守。
此般荒謬的提議在祁尋看來相當相當的名不正言不順,屬于一種不正當關系的範疇,你讓他一個古人如何接受得了!
許問楓瞥一眼對面人的神顔,内心天人交戰一番,暗道一聲遺憾,還能怎麽辦,隻能踩刹車啊:“那便各自安好吧。”
扪心自問,她無法開口,自私的把他拘在身邊,卻又不肯分權。
換位思考,如果對方敢這麽對她,她一定會讓對方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
她的話似一把拆骨刀,殘忍的将他四分五裂,極緻的痛令他喉頭發緊發澀,像有一根無形的線,緊緊勒住人的神經。
他指尖掐着手心,手背清晰凸顯出血管的脈絡。
月輝與火光在他身上交織出冷暖兩種光影,但他周身氣息卻冷得可怕。
迎上他深而靜的眸光,許問楓咽了咽口水,莫名有點心虛,是她先撩撥人家的造孽喲!
其實,她也挺不舍的,畢竟恐怕很難再遇到一個如此契合她心意,戳她審美的人了。
然.已經開始了,搞事業才是正道啊!
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可能就是人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