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豪見師尊上前,忙跨上一步道:“師尊,弟子去教訓他。”李強擺擺手道:“不用。”梅晶晶氣得小臉通紅,掄鞭子就抽,這次用了一點真力,正抽在那大漢的背上,“啪”,那大漢背上的衣服立時就化爲碎片,四處飄落。
“嗷”地一聲慘叫,鞭子帶來的一股重力,壓得他爬了下來,嘴裏還在唧唧哝哝地咒罵。李強捏住他的脖子,将他從地上提起:“你是哪一家賭場的,帶我去見你們老闆。”衆人一聲驚呼,旁邊的那個大漢手裏握著一把八寸長的刺刀,狠狠地向李強刺過來。
李強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刺刀,用另一隻手同樣也捏住他的脖子。那大漢心裏驚懼到極點,手上的刺刀就像戳在鐵闆銅磚上一樣,脖子上的大手捏的他喘不過氣來,眼一黑就昏了過去。“當”,刺刀掉在地上。
趙豪提醒道:“師尊,他們昏死過去了。”李強心道:“我沒用勁啊,怎麽這樣差勁。”急忙松手。李強問那中年人道:“你是在哪個賭場把自己輸掉的?”那人吓得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寶來賭館。”程子重悄悄道:“大人,寶來賭館有麗唐國的背景,情況比較複雜。”
李強點點頭笑道:“大家有沒有興趣去賭一把啊。”
程子重和趙豪是絕對不會反對李強的決定的,鄭鵬到哪兒都是新鮮,梅晶晶正想去找找碴才稱心。大家一緻同意到賭場玩玩。鄭鵬一手一個拎著兩個大漢,由那個中年人帶路,來到了賭場。
寶來賭館是都城四大賭場之一,能在都城開賭場的一般背景都不簡單。
寶來賭館的老闆很神秘,很少有人見過他,場面上有一個叫杜定光的人在主持,這人據說是賭界著名的高手。路上,程子重給李強介紹了一些情況,他這個巡風使可不是白當的。
來到賭場大門前,李強示意鄭鵬舉起那兩人,自己抓著那面小鑼就敲開了,喊道:“看一看,瞧一瞧,大減價賣活人,新鮮兩個大男人,隻要一文錢啦,買一個送一個,死的不要錢啊!”梅晶晶噗哧笑道:“哥哥,你真了不起,賣東西都說得一套一套的,好像很有經驗哦。”
李強心想,這有什麽了不起,我們那兒街邊的小商販,叫得比我好多了,不過我賣人,他們賣褲襪,反正都是劣質品。程子重和趙豪相視而笑,插著手一旁看熱鬧。那中年人卻吓的瑟瑟發抖。
門口大亂,賭場裏湧出一群打手,爲首的一個大胡子抱拳道:“這位朋友請了,不知道我兩個兄弟如何得罪了你們?”轉臉看見那個中年人,恍然大悟道:“祁老二,你他娘的,竟然敢找人來踢場子,你活得不耐煩啦。”祁老二吓得連連擺手,畏懼地說道:“不是我找的,不是我找的!”
大胡子道:“願賭服輸,祁老二自己輸了,怨不得别人賣他還錢。”
李強嘿嘿笑道:“滾開,什麽祁老二祁老三的,别妨礙老子做生意,老子好不容易找到這兩個寶貨,賣個好價錢,老子好去賭一把,也許能發發财。混帳狗東西,别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的,影響老子賣人!”趙豪暗笑,師尊學聖王的口氣,簡直一模一樣。
大胡子還沒見過如此狂妄的人,他氣急敗壞地罵道:“好你個小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話沒說完,“啪”地被抽了一鞭,鞭子準确地抽在嘴巴上,一排整齊的上牙頓時崩的粉碎。他嘴裏含糊不清地招呼手下,指著李強他們嗚咽道:“打……打死……呸……我的牙!都上去打!”
衆打手一湧而上,李強笑嘻嘻道:“隻要向老子遞爪子的,通通打昏,可别打死啊,死人不值錢!”趙豪笑道:“師尊放心,一個都不會死。黑子,一起松松筋骨!”鄭鵬大笑道:“哈哈,這兒也有架打,看俺的拳頭!”
要說這些打手護院,功夫還是有兩下的,可倒黴的是遇見趙豪這種武界高手、修真界新人,根本就摸不著他人,他如遊龍般穿梭于衆打手間,指東打西迅捷無比。鄭鵬打的很乾脆,他是硬來,左手抓住一個,右手抓住一個,拎起來将兩顆腦袋相互一碰,扔掉再抓。隻片刻工夫,地上就躺滿了打手護院,一個個呻吟呼救。
終於從大門裏走出幾個人來。
爲首的一個六旬老者,光頭無須,臉色蒼白就像常年不見陽光,額頭皺紋極深,一臉的苦相,身後站著幾個身穿藍衫的中年人。程子重小聲道:“他就是杜定光。”
李強看也不看他,繼續敲小鑼道:“賣人啦!嗯,現在有多少個了?妞妞幫忙數數。”梅晶晶可開心了,一五一十地數著地上躺著的打手,咯咯笑道:“有二十一個,加上前面兩個,一共是二十三個。”
“多少銀子,我買下了。”杜定光陰沈地說。
李強心中暗驚,看他不動聲色、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知道是一個難纏的家夥。李強有意氣他,笑道:“這種爛貨便宜,一百兩銀子一個,全部要就給優惠價,兩千兩白銀,老子大甩賣!”
杜定光身後的人忍不住剛要開口,杜定光擺手阻止,陰澀澀地說:“你是進來賭一把,還是捧著銀子走人。”李強更是警惕,這人太陰氣了。他不露聲色道:“不錯,今天老子遇見大主顧了,這種破爛貨都賣出去了,運氣一定好,說什麽也要賭上一把,哈哈!”
杜定光用眼光示意,旁邊一個人飛奔而去。他側身作了個請的手勢,李強一行人進了賭場。祁老二見衆人不注意,悄悄退到人群後,轉身撒腿就跑。
賭館内不是李強想像的烏煙瘴氣,由於賭場大廳很大,空氣流通,進去後并不覺得悶氣。一個賭場夥計走來,手上托盤裏放了一大堆籌碼,媚笑道:“老爺是在大廳裏玩,還是到内堂裏去玩?”鄭鵬上前接過托盤。
程子重解釋道:“大廳是苦哈哈們耍的地方,有錢人才能進内堂玩樂。”李強笑道:“好,老子現在可是有錢人了。哈哈,本錢兩千兩白銀夠賭一陣了,大家進内堂去。”站在後邊的杜定光,若無其事地搓搓手,止住了旁邊沖動的手下。
夥計領著大家進了内堂。
内堂布置的富麗堂皇,妙齡侍女穿梭其間,有很多屏風隔斷,将空間分割開來。
杜定光淡淡道:“幾位客人想玩什麽?牌九、雙陸、骰子,隻要客人提出,本館一定滿足。”李強有點傻眼了,他什麽也不會,長這麽大沒賭過,想了想,好像擲骰子可以玩玩,笑道:“老子就玩骰子,在哪裏玩?帶路。”
杜定光眼裏閃過一絲鄙夷,轉身帶衆人走到一張大桌子邊。桌邊坐了六位衣著華貴的富人,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寶倌,寶倌手按骰盅嘴裏叫道:“下!下!下!”衆人喊:“開!開!開!”寶倌揭開骰盅,真是幾人歡喜幾人愁。
杜定光擺手讓寶倌走開,親自站在搖骰子的位置,說道:“我來伺候各位客人。”
那六個富人大約是這裏的常客,非常熟悉杜定光,有一個身穿墨綠長衫的中年人道:“杜老闆,怎麽你要親自操刀?小弟可不敢和你玩啊!”杜定光皮笑肉不笑道:“我是特意陪那幾位客人玩的。”衆人一起回頭,看是誰能讓賭館的杜老闆出手。
“哎喲,這不是寶銀飾金樓的趙老當家嗎?咦,兩年不見您老怎麽這樣年輕了?”一個看上去很魁梧的漢子說道。趙豪笑道:“陳舉昱,是你小子,不在镖局幹活跑到這兒來賭錢,不怕你媳婦整你啊。”陳舉昱尴尬地笑道:“她敢,不聽話我揍她!”
杜定光心裏一驚,他知道趙豪是有名的高手,但表面上仍不露聲色:“想怎麽玩,聽幾位吩咐。”心想:咱們慢慢玩。
李強想起在地球時看過有關賭博的電影,心裏琢磨:“太複雜的我玩不了,好在我有修真基礎,我來和他耍耍酷,吓死他。”想想忍不住得意地呵呵傻笑出聲。
“是不是老子說怎麽賭就怎麽賭?”李強故意不看杜定光。
杜定光雖然面無表情,心裏可火大了,說道:“悉聽尊便!隻要客人說的出,一定奉陪。”李強心中暗喜道:“老子就和你比大小,一人一個骰盅,放六隻骰子,看誰搖出的骰子點數大,誰就赢,一般大算平手,或者比小,怎麽樣?”周圍人都“啧啧”稱奇,第一次看到這樣賭骰子的。
杜定光一生精研賭術,這種賭法還是第一次聽說,他眼光一亮,說道:“好,依你,比大吧。”
夥計取來骰盅和骰子,放在桌上。四周的賭徒聽說賭館的杜老闆親自出馬,要和一個少年賭骰子,紛紛聚攏過來。
驗過骰子,李強笑道:“客随主便,你先。”杜定光懶得說話,拿起骰盅晃了數下,輕輕放下,道:“請!”
李強來勁了,先将骰子一粒一粒的抛向空中,用真元力控制骰子下落的力道,右手抄起骰盅,左右晃動骰盅,追著将骰子一粒一粒的套進去,然後開始急速晃動。李強有意耍寶,骰盅在手上轉動得讓人眼花缭亂,最後一下高高抛起,“乒”,骰盅扣在桌上。
衆人十分驚訝,這耍的太漂亮了,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喝起采來。杜定光也驚訝異常,混迹賭場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玩的,不由地心生警覺。
邊上寶倌道:“請下注,賭杜老闆赢在左邊下注,賭這位老爺赢的在右邊下注。”
杜定光道:“賭多少?你下注。”李強嬉皮笑臉道:“老子赢了怎麽賠法?”杜定光真要給他氣死了,一向陰沈冷靜的他居然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火氣騰騰往上冒,咬牙道:“一賠一,難道你要一賠二嗎?”終於把他的火氣挑起來了,李強開心地想:好,最好你不冷靜,那就先輸一半了。李強逗他道:“老子要一賠二你肯嗎?哈哈!”
杜定光血一下子湧上頭來,那張慘白的臉霎時通紅。梅晶晶拍手笑道:“哎,他害羞啦!”衆人哄堂大笑。杜定光氣得手直抖,心想:“小兔崽子,欺人太甚,我就不相信,我的賭術會赢不了你。”一時方寸大亂,沖動道:“好,就一賠二,你先開盅。”
李強将兩千兩的籌碼放下,笑道:“珠寶可以壓注嗎?”取出四顆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在籌碼上。衆人驚呆了,這要抵多少銀子。趙豪道:“這種夜明珠,一顆最少值二萬五千兩白銀。”
杜定光說道:“你好狠!”
李強指著一個侍女道:“你來開盅。”
那侍女膽顫心驚地揭開骰盅。衆人一片嘩然,隻見六粒骰子呈五星狀排列,六粒都是六點,中間一粒裂開兩半,猶如刀切一般,中間還多出了一點。杜定光臉若死灰,極苦澀地道:“你赢了。”
杜定光也是每粒六點,但人家硬是多出一點來,這怎麽比。
“啪啪”,有人鼓掌道:“真威風,真厲害,真精彩,赢得漂亮!漂亮!”
隻見從門外走進來一群人,爲首鼓掌的竟是一位身穿三品官服的武将。程子重低頭輕語:“他是禁軍提轄官彭永年。”衆人立時鴉雀無聲,李強心想,這人一定是此地一霸。
杜定光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彭永年走近桌子,拿起一粒夜明珠道:“這個夜明珠哪裏來的?好像最近有人報官,說是被偷了一批珠寶首飾什麽的。”轉頭問手下道:“有沒有這事啊?”邊上一個兵丁道:“啓禀大人,有這事,苦主報失的珠寶中,有四粒夜明珠。”
李強很有興趣地看他如何表演,真是覺得好玩。程子重暗暗替彭永年捏把汗,心想:“你真是自找死路,什麽人不好惹,去惹李強。想貪人家的東西,也得先搞清楚了再貪。”梅晶晶看到彭永年明目張膽地誣陷他們搶人珠寶,也火大了,影紋鞭一揮便抽了出去。
彭永年剛拿起四顆夜明珠,梅晶晶的影紋鞭就到了。他也不愧是提轄官,身手了得,身子微微縮後,手腕向内拳面輕點桌角,靈巧地避開了鞭子。這一鞭竟将桌子抽出一道裂痕。梅晶晶咦道:“躲的蠻快,好,看這一鞭!”李強伸手阻止,他知道妞妞要用鞭影捆他,可好戲還沒看夠,怎麽舍得讓他動彈不了。
“喝,這小娘們好潑,連本官都敢打。世道變了,小丫頭都這麽張牙舞爪的。來人,把這幾個嫌犯帶走。”衆兵丁一湧而上。一道無形的勁力,從李強身上散發開來。
幾乎所有的人都站立不住,連連後退,隻有趙豪、彭永年、杜定光、梅晶晶勉強能夠不動。李強心裏大樂,侯霹淨給的玉瞳簡裏的練功坐姿,居然還有這種效果。彭永年臉色難堪,說道:“好小子,居然敢拒捕。來啊,傳我的話,把賭場包圍起來,去請供奉堂的高手過來。”彭永年已經明白李強是修真者。
“是!”有兵丁急忙向外跑去。賭場裏衆人一陣大亂,再想走可來不及了。
李強不急不慢地笑道:“别慌,慢慢去報信,老子還沒玩夠呢。哎,杜定光,你這個名字取的不好,定光……定光……哈哈,肯定輸光!”梅晶晶噗哧笑道:“哥,他還沒賠錢呢,應該要賠多少啊,讓妞妞算算。嗯,兩千兩銀子加四粒夜明珠,每粒珠子值二萬五千兩,一賠二,應該賠……二十萬四千兩白銀!”
看他們若無旁人的談論,彭永年心裏有點發毛了。在官場打混了多年,事情的輕重苗頭還是看得出來的,這幾個人,要麽是傻子,要麽就是身份了得,根本就不怕他。他仔細想了又想,也沒見過沒聽說過這幾個人,他有點犯難了。
彭永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忙問道:“喂,小子,你是幹什麽的,你家長輩是誰?說出來免得自誤。”程子重心裏歎息,還不算太蠢,知道不對了,可人家吃定你了,當然不會理你。
杜定光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彭永年身邊,附耳小聲嘀咕幾句。彭永年放心了,不過就是一家銀樓的大當家,這群人的來曆不會太高,而且銀樓的大當家一定很有錢,這下算挖到金礦啦。想到這裏他開心地哈哈大笑,說道:“我看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反抗是沒有用的,到了衙門分說清楚就沒事了,哈哈。”
李強聽他自說自話覺得好笑,對周圍人說:“哎,你們大家有沒有聽到,老子怎麽總聽到一隻蟲子在耳邊上嗡嗡響個不停,真是讨厭啊!”又看著彭永年道:“剛才是你在說話嗎?”衆人都想這小夥子罵人都不帶髒字,可真是一絕。
彭永年差點失心瘋,哆嗦著嘴道:“好,好,說得好,咱們走著瞧。”他倒是不敢罵髒話了,實在想不通這人依仗什麽敢如此大膽。
有兵丁報,供奉堂來了四位供奉。
李強低聲問程子重道:“供奉堂也會管這種事?”程子重緩緩搖頭,他聽出李強的言外之意,供奉堂要是管這種爛事,和護院打手有什麽區别。
再看彭永年滿臉得意之色,點頭哈腰迎上四人,媚笑道:“各位老神仙,下官遇見幾個不長眼的東西,隻好有請老神仙大駕,幫下官解決這幾個狂妄無知的家夥。呵呵,請!”來的四人都沒穿官服,看不出品級大小,個個神态倨傲。
程子重覺得再搞下去事情要鬧大,忙走到爲首的供奉面前,附耳小聲低語,又從袖帶裏取出一樣東西給他看了一眼,轉身回到李強身後。彭永年和杜定光心裏一涼,直覺得不好。
隻見四個供奉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聲商量,然後轉身來到李強面前,施禮道:“下官參見虎威将軍。不知将軍在此,下官多有冒犯,請虎威将軍原諒!”
四人心裏真是感激程子重,若不是他提醒,今天的禍就闖大了。李強的官大官小還在其次,可怕的是他的身份,他可是聖王的兄弟,在故宋國誰要動聖王的兄弟,那可真是應了一句老話:老鼠舔貓比……找死!
彭永年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腦門,手腳冰涼,四肢發麻,他知道這群人是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