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濱,那座島嶼已經徹底臨岸,與海岸相連爲一體,就似一座大山一般。但其周圍依舊雲霧缭繞, 以至于看不清島嶼上的真面目。
呂昊仙帶着蘇白衣站在岸邊,仰頭看着瀛洲:“到了。”
蘇白衣看着面前的瀛洲,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在他的夢境之中,這個地方已經出現過了很多次。他低聲道:“呂玄水在上面等着我吧。”
“尊主之名,不敢直呼。”呂昊仙看了蘇白衣一眼, “而你, 應該喚他舅舅。”
“一個想要把我渾身血吸幹的舅舅?”蘇白衣冷笑道。
“你的母親叫呂玄雲,是曾經的三尊之首大尊使, 也是尊主唯一的妹妹。”呂昊仙拎起蘇白衣的衣領,“走吧,尊主已經等候多時了。”呂昊仙帶着蘇白衣在海水之上輕踩幾下,便已經躍入了那片雲霧之中。蘇白衣擡頭看去,隻見一個巨大的金門出現在了那裏,兩個裸露着上半身的八尺壯漢手提兩柄大刀攔在門口,而島上的景象也清晰地引入眼簾,雖然對于瀛洲有着天然的抗拒,但蘇白衣也不得不承認,這裏确實有資格被稱作仙境。
島嶼上有清泉瀑布,有蒼天古樹,有長着七彩羽毛的異鳥從空中飛過,亦能看到隻有古書上能看到的劍齒異獸在山峰之上咆哮,而島上的那些建築,金漆繪頂,美玉爲匾, 亦是華貴唯美至極。
呂昊仙帶着蘇白衣來到了金門之前, 兩個壯漢見狀立刻放下長刀, 半跪在地:“雲仙大人。”
“尊主可在玄陽宮?我要去見他。”呂昊仙緩緩道。
兩個守門人互視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尊主前日閉關了,怕是還要等些日子才能出關。”
“又閉關了。”呂昊仙微微皺眉,“好。那便再等等。”
“此人,是否需要押至天獄?”守門人問道。
“放肆。”呂昊仙直接長袖一揮,把那守門人給打飛了出去,“這是前大尊使呂玄雲之子,尊主的血脈至親,豈容得你胡言亂語!”
另外一名守門人驚駭道:“竟是呂尊使之子。屬下二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尊使懲戒!”
“我們去洛陽宮。”呂昊仙沒有再理會這二人,帶着蘇白衣一路朝上方行去,最終來到了山腰之處的一處宮殿。這處宮殿很是特别,從房子的外表,到其中的搭配裝飾,都隻有一種白色,有一種純潔清冷的感覺。兩名婢女守在門口,也都是身着白衫,面容秀麗。她們對于呂昊仙的到來似乎有些驚訝:“昊仙大人今日怎來我們洛陽宮了?”
呂昊仙沒有回答他們,隻是指了指洛陽宮的牌匾:“這是你母親曾經的居所。”
“母親果然很喜歡白色。”蘇白衣回道。
那兩名婢女也都是一驚,全都轉頭看向蘇白衣,其中一名甚至激動地走上前,卻被呂昊仙伸手攔住,那婢女急忙問道:“這位公子,是玄雲大人的孩子嗎?”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你看他的眉眼,和玄雲大人的一模一樣。”另一名婢女激動地說道。
“她們是母親當年的侍女?”蘇白衣一愣,看這兩名婢女,年紀不過和自己相仿,怎可能當年就在侍奉自己的母親呢?
呂昊仙看出了蘇白衣的疑惑,解釋道:“瀛洲之上的任何人,壽命都不是凡人所能相比的。别看她們長成這樣,其實年紀都不小了。”
兩名婢女急忙行禮道:“倩奴,鵲奴,拜見公子。”二人神色十分激動,一邊笑着一邊抹着眼淚,看來她們心裏對呂玄雲的情感已經很深。
“你便先在洛陽宮中住下,等尊使出關,我再來帶你去見他。”呂昊仙說道。
蘇白衣笑了笑:“你就敢這麽把我丢在這洛陽宮?不怕我逃走?”
“來的這一路上,我已經确認過了,你體内已經沒有内力了,這瀛洲之人的任何一個人,你都不是對手,所以你最好待在這洛陽宮中不要出來。”呂昊仙最後拍了拍蘇白衣的肩膀,是忠告亦是威脅,說完以後,呂昊仙便點足一掠,從洛陽宮上飛身而下了。
蘇白衣向外面走了幾步,仰頭往上看,上方隻有山頂之處有一處宮殿,想必就是方才呂昊仙和守門人所說的玄陽宮,而下方則密密麻麻布滿了院落,看來呂昊仙所言不虛,在這瀛洲之上,自己的母親呂玄雲确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公子在看什麽?”那名叫倩奴的侍女上前問道。
“我的舅舅,呂玄水是否就住在那裏?”蘇白衣指着上方的宮殿問道。
倩奴垂首道:“尊主之名不敢直呼,上方是玄陽宮,确實是尊主長居之所。”
“原來如此。”蘇白衣點了點頭,“他說他在閉關,暫時不能見我。”
倩奴點了點頭:“尊主時常閉關練功,經常幾月幾月都不出來的,但是既然是公子回來了,尊主想必很快就會出現來見你。”
蘇白衣一愣,心想看來這倩奴并不知道自己被帶到這裏來的原因,他心中一動,問道:“兩位姐姐,我其實也是突然知道自己原來是瀛洲之人的,我有一個疑問,爲何我的母親會離開瀛洲呢?”
倩奴和鵲奴相視一眼,那倩奴最後輕歎一聲:“公子,這話我們兩個下人可不敢多說,若是被尊主知道了……”
“罷了罷了,有什麽不能說的。”鵲奴走上前道,“我們二人在這洛陽宮住了這麽多年,難得能等到公子回來,當年的那些事情自然應該告訴公子。”
“好,那就多謝二位姐姐了。”蘇白衣朝着洛陽宮裏面走去,以防止這兩個侍女說話被别人聽到。
鵲奴和倩奴也跟着走了進來,鵲奴微微躬身,對于呂玄雲的稱呼也變了:“小姐當年從瀛洲離開,是因爲不想和尊主成親。”
“等等。”蘇白衣一愣,“呂玄水,和我母親不是親兄妹嗎?”
鵲奴點了點頭:“确實如此,但是瀛洲之上,很多凡世的規矩都不成立。按尊主的意思,島上唯有他們二人的血脈最爲純正,那麽瀛洲以後的繼承人,必須同時繼承他們二人的血脈。”
蘇白衣伸手撓了撓頭:“我一直以爲呂玄水是個瘋子,卻沒想到,是這麽個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