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金風号有些平靜,南宮夕兒大多數時候都在睡夢之中,偶爾醒過來也是簡單進些食,喝一些藥。不過藥王閣中的大夫卻說, 南宮夕兒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要康健了,如今嗜睡不過是那些湯藥的緣故罷了。蘇白衣一直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來了,不過他這幾日進藥王閣看望師姐,氛圍總有些尴尬……
都怪自己那日把話說了一半啊……蘇白衣有些懊惱。
“還是太年輕啊。”沐年華看着滿臉愁容的蘇白衣倒是笑得很高興。
“沐公子,你覺得師姐如此嗜睡隻是因爲在喝藥的緣故嗎?”蘇白衣換了個話題。
沐年華想了想:“喝藥可能有一定的原因,但我想,很有可能還是因爲幾縷真氣的緣故。”
“它們正和師姐的身體進行融合。”蘇白衣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沐年華點了點頭,也是贊同蘇白衣的建議,但猶豫了片刻後說道:“但這樣的事情,我們沐家并沒有遇到過,我覺得你可能需要求助一下你們學宮的儒聖先生,據說儒聖先生博古通今,對萬事萬物都有着透徹的了解。”
“儒聖先生……”蘇白衣摸了下下巴,随後眼睛一亮,“沐公子,幫我傳個信。”
沐年華笑了笑:“好。”
惡魔城。
牛頭和馬面兩人正坐在城牆之上喝酒。他們二人在惡魔城九惡中排名爲末,長年負責看守城門,看似是個苦差,但其實卻閑适的很。因爲江湖之上,很少有人敢不要命地來叨擾惡魔城,尤其是在那一次維龍之盟的各大派圍攻惡魔城都铩羽而歸之後,惡魔城在江湖之上的威名就更盛了。所以這兩兄弟,每日便是坐在城牆上喝酒吃肉,喝醉了便比劃幾下,就當練武了。
可今日, 惡魔城外卻傳來了一些動靜。
有一背着長刀的男子騎着一匹純黑色的駿馬疾風踏塵, 直沖着惡魔城城門而來。
惡魔城也不是拒絕所有人的拜訪, 一般想拜訪惡魔城的人,都會提前五日修書,由惡魔城首惡殺人書生肖生審閱,若他同意,那麽牛頭馬面便會早早在此守候,若他不同意,那麽牛頭馬面便會提前磨好刀。這個規矩天下皆知,但凡不守這規矩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強大到可以無視這種規矩,比如這邊牛頭馬面守在城口一日也沒見到一個影子,城内從十裏琅珰來的儒聖先生就已經和城主莫問喝了三壇酒了,還有一種是特地來挑戰惡魔城的人,比如那一次圍城之戰,肖生自然是沒有收到書信的。
不過今日來的這個人,不屬于這兩類中的任何一個。
他既沒有強大到可以無視惡魔城鐵桶般的防禦,也對惡魔城沒有半點敵意,他就是覺得麻煩。
修書太麻煩了,等五日太麻煩了。
我來都來了,你還能趕我走?
“駕!”男子用力地一揮馬鞭。
“你去還是我去?”牛頭打了個哈欠。
“自然是弟弟先去打頭陣,哥哥做好,慢些喝酒,給我留上一杯。”馬面拿起手中的鏈刀,便走了下去。
城門徐徐打開,馬面縱馬行去,朝着那闖城男子跑去:“哪來的雜碎?可知我惡魔城是什麽地方?”
“自然知道。”男子笑着拔出了背上的刀,一刀沖着馬面砍了過去。
馬面冷笑一聲,立刻揮出手中的鏈刀,瞬間就纏住了男子的長刀,随即他猛地一拉,試圖将男子從馬上給拽下來。可闖城男子卻是反手一拉,明顯氣力比馬面要大得多,直接将馬面給拽了起來,随後長刀一揮,将馬面給甩出了三丈之遠。
“嗯?”城牆之上觀戰的牛頭心中一驚,看這架勢,來人武功很強,馬面一人似是難以對付,立刻也拿起了自己的鏈刀。
馬面甩着手中的鏈刀,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隻見男子身形魁梧,他把風帽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聽聲音應是一個年輕男子,馬面沉聲道:“不知閣下是何人?來我惡魔城有何貴幹?”
男子笑道:“我來找莫問城主。”
“莫問城主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馬面低喝道,“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有朝一日,我希望世人見我之時不要再問我是誰,因爲見了我的刀,就知道了我是誰。”男子傲然道。
“哪來的傻子?”馬面皺眉道。
說話間,一柄鏈刀已經出現在了男子的身後,牛頭趁着二人對話間,已經悄然接近,這一擊,他有九成把握!可男子卻似乎早就注意到了,一個翻身就避開了牛頭的鏈刀,随即一個側身,落在了地上。
“牛頭,馬面,二位老哥,可不要留手哦。”男子将手中長刀一翻。
牛頭和馬面相視一眼,随即同時一步掠出,手中鏈刀從兩個方向揮出,将男子夾在中間。他們兄弟二人的武功算不上多麽高明,但是多年來二人修行雙鬼鏈刀術,這合擊之力卻不容小觑。
“轉。”牛頭高喝道。
二人步伐同時一變。
“合!”牛頭再次高喝。
隻見兩柄鏈刀瘋狂地旋轉着,終于在某個瞬間同時收緊,直接纏向了男子。男子笑道:“來得好!”
随後刀光一現。
兩條鏈刀在瞬間被斬成了兩半,兩柄短刀脫離了鎖鏈的控制,在空中打了個旋,落在了地上。
牛頭和馬面一驚,隻能點足急退。
男子揮刀,欲要追擊。
卻被一道劍氣給逼退了三步。
男子的風帽也被這一道劍氣給斬得粉碎,露出了他的容貌。
“風左君!”牛頭和馬面驚呼道。
風左君笑了笑:“許久未見了,小弟我現在的刀法如何?”
一個盤腿坐在風左君三步之外看書的書生頭也未擡,隻是靜靜地翻着手中的書頁:“尚可。”
風左君将大刀抗在肩膀上,挑了挑眉:“隻得一句尚可?”
肖生合上了書卷:“在我看來,天下的刀法,除了城主的刀法,都隻能得一句尚可。”
風左君愣了一下,随後點頭道:“我也是如此覺得的,所以我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