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衣轉頭看向他,低聲道:“這位前輩,應當便是薛神官了吧。”
薛神官緩緩走上前,伸出手在臉上一抹, 換上了那張最能代表身份的青銅面具。他笑道:“蘇白衣,今日我們才算真正見面了。”
蘇白衣的手握緊了劍柄:“幸會,隻是我猜,前輩并不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薛神官看了一眼屋外的白龍,随後看向王若虛:“原則上說,我不站在你們中的任何一邊。我來此,隻爲了一樣事物。而這件事物,據說在王家主的手中。”
王若虛平靜地問道:“是白極樂告訴你的?”
主桌之上,東方雲我等人全都緊緊地盯着這邊。
薛神官說的事物, 難道就是王若虛舉辦這次英雄大會的底氣?
站在屋頂上的白龍忽然開口了:“那件事物,五年前便已在王家主的手中了。”
“所以你們故意在今天告訴我,就是想引我來此幫你們完成這個局。”薛神官冷笑道。
“是啊,前輩是高人,怎能輕易入局,不如先和我們一起把浮生醉夢樓打退再說。”蘇白衣急忙勸道。
“可我薛神官最喜歡的就是入别人的局,因爲隻有這樣,破局之時,才最痛快。”薛神官雙手一揮,同時兩張面具分别沖着王不渝和王不塵打了過去。王不渝揮劍一格,被那張面具直接打飛了出去。王不塵則長劍一揮,直接将那面具給打了回去。薛神官接回面具,微微有些驚訝。
王不塵沉聲道:“竟是以面具爲兵器,我還是第一次遇見,有意思。”
薛神官朗聲笑道:“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面。”他對準王不塵在揮出一掌,三張面具同時從他袖中飛出, 分明是笑面、怒面、悲面。
王不塵再次出劍, 可這一次同時面對三張面具卻無法似方才那般坦然, 很快就被那怒面給打中了膝蓋,直接單漆跪地,将那地闆撞了個粉碎。王若虛也終于在此刻出手了。他在之前的惡魔城圍剿一戰中,随身佩劍,大多時候用弓箭,但這一次他卻右手一揮,接住了弟子丢上來的紅纓長槍。
“槍?”東方起困惑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陸天行沉聲道:“難道槍聖老頭把槍法傳給他了?”
東方雲我卻皺眉不語,神色嚴肅。
王若虛揮出一槍,直接就将那三張面具給一槍貫穿了,槍勁之強,竟和方才的槍聖相比,也不遜色幾分。
“不,不是。”東方雲我搖頭。
蘇白衣愣了一下,雖然他第一次見到王若虛的這套槍法,但是直覺以及那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測,他低聲和南宮夕兒說道:“王若虛用的這套槍法,可能是仙人書中的槍法卷。”
南宮夕兒此刻已将全部的精力凝聚在了劍心之上,并沒有回應蘇白衣,隻是閉上了眼睛。
蘇白衣仰起頭,發現對面屋頂上的白龍也閉上了眼睛。蘇白衣苦笑了一下,莫不是兩個人忽然閉上眼睛,在意識中對起劍來了?
其實蘇白衣的猜測并沒有錯。此刻在南宮夕兒和白龍的意識中,的确已經有兩個身影正在對劍。他們隔道相望,憑借着劍氣的相互試探,對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腦海裏反複地演練着。兩人都未出劍,但兩人的劍意卻在一次次地試探中,攀升頂峰。
蘇白衣摸着錦囊中的藥丸,盤算着場上的局勢。薛神官戰王家父子三人,蘇戬戰槍聖王一,謝羽靈和風左君攔住花殺殺手,師姐對陣白龍,似乎都是五五之局,那看來,最終能改變這戰局的隻能是他了。
就在他準備拿出藥丸的時候,白龍忽然睜開了眼睛,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劍上紋有一條長龍,在雲霧中騰起,最後龍首化爲劍柄,看起來頗有幾分霸氣。
白龍輕歎道:“南宮姑娘,白龍不才,先出劍了。”
南宮夕兒仍未睜眼,似乎還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對決之中。
白龍長劍一揮,一道白光落下。
蘇白衣欲上前阻攔,卻見南宮夕兒已經睜開了眼睛,之後一個瞬身,躲過了白龍的那道劍光,直接來到了白龍的面前。
“你這一劍,我已猜到。”南宮夕兒一劍落下。
劍勢如大河之水,随這一劍狂落而下!
“你我的每一劍,在方才的試演之中,都已沒有了懸念。但是劍之對決,本就沒有絕對。”白龍一劍騰起,長劍若狂龍,直接穿破了那傾灑而下的劍勢,直逼南宮夕兒眉心。
“說得好。”南宮夕兒一劍将白龍的長劍隔開。
蘇白衣站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比起當時在上林天宮之中,南宮夕兒的劍術很明顯又有了驚人的增進,他咽了口口水:“師姐她,已經這麽厲害了嗎?”
酒樓之内,薛神官在王若虛和王不塵的合力連擊之下,共同時運起了八張面具,打得有來有回,似乎不相上下。但東方雲我等人卻明顯看得出來,薛神官并未出全力,而王若虛也似乎還隐藏着實力。
陸天行問東方雲我:“當年那件事之後,陸家得了錘法,你們東方家得的是棍法,他們謝家拿了腿法,至于王家,拿走了槍法。我雖未學那武功,可卻看過那秘籍,王若虛此刻用的……”
“我練過仙人書的腿法卷,雖說槍法腿法相去甚遠,但都出自仙人書,脈路并無不同。”青衣郎沉聲道,“王若虛,用得便是槍法卷!”
陸天行駭然道:“沒有心法卷的情況下,練這武功……”
青衣郎當日曾因爲練過這武功而差點走火入魔而死,對此自然比其他人了解,直接接着陸天行的話說道:“必定真氣逆行,走火入魔!”
陸天行眉頭緊皺:“王若虛瘋了?”
東方雲我終于開口了:“要麽他瘋了,要麽就是他找到了克制這武功的辦法。”
“不錯不錯,不枉我來這一場。”薛神官忽然用手重重地敲了三下自己的面具,三下之後,那青銅面具忽然變成了銀色,“那便好好和你們玩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