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麽久過去了,你還不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客棧之内,蘇戬的反應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爲蘇白衣既然是藏有天機匣的人, 那麽父親自然是上一代家主蘇寒。
蘇白衣揮手道:“等等,你讓我想想!”
惡魔城中,莫問見他第一面時,就曾說過,他的母親是莫問見過的世間最美的幾個女子之一。自己曾反問過莫問說得是否就是蘇點墨。但是莫問聽到“蘇點墨”三個字後,分明是露出了幾分驚訝的。
幻境之中,那個瀛洲的主人呂玄水, 曾說自己是他的舅舅。當他反問自己的舅舅不是蘇寒的時候, 呂玄水的神色也有幾分古怪, 甚至于感覺這個事有些可笑。
“我覺得我有一個答案了。”蘇白衣輕輕點頭,此刻的他雖然沒有就心中的問題去和任何人證實,但莫名地就對這個答案十分确定,“我的父親定然是蘇寒了,而我的母親應當是瀛洲上的人,或者準确來說,她是呂玄水的妹妹。我母親離開了瀛洲,而那本仙人書,也是她從瀛洲之上帶下來的。”
蘇戬惑道:“據你所說的故事,瀛洲當年和上林天宮大戰,你的母親又怎會和蘇寒結緣?”
“那我想,應當是一段很特别的故事吧。”蘇白衣喃喃道。
蘇戬想了想,繼續問道:“那既然你知道了這些,又打算如何做呢?”
“他們需要一個身體中有着呂氏一族血脈的人,并且這個人還修煉了仙人書,以這個人作爲那南境守護的軀體。”蘇白衣皺眉道, “所以說, 他們那麽想得到我。”
蘇戬冷哼一聲:“我們蘇氏一族的宗門弟子, 怎能被他們呂氏一族所利用。小子,這件事你放心,有我這個老祖宗在,他們沒有機會。”
“等等!”蘇白衣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可這些,和白極樂有什麽關系呢?爲什麽白極樂那麽千方百計地想要抓我?難道他——”
“他是瀛洲之人。”蘇戬肯定了蘇白衣的想法。
“越來越亂了,白極樂怎會是瀛洲之人。當年瀛洲一戰中——”蘇白衣反複回想着南宮夕兒和他說過的當年之事,一點點地複盤着當年之事,“對了,白極樂沒有參與當年的瀛洲一戰,他那個時候鎮守在維龍山,最後參與的是對天門聖宗的圍剿之戰,并且以一人之力擊殺了衆多天門聖宗長老。”
蘇戬笑了笑:“本來我一直覺得你這個後輩腦子不太好使,現在看來,你好像還挺聰明。”
“我師從霧雨樓樓主謝看花,武功不行已經很丢師父的臉了,若是腦子還不行,那呂家之人選我當軀體可就看走眼了。”蘇白衣盤腿坐了下來,手指輕輕地在地上劃着,眉頭緊鎖,似在思考着什麽,良久之後他點了點頭,緩緩道,“白極樂是瀛洲之人,所以當年沒有去參加南海一戰,留在了上林天宮,若是南海一戰,瀛洲來客勝了,那麽白極樂執掌上林天宮,将會替他們掃清再度入主中原的障礙。結果南海一戰,瀛洲來客輸了,所以白極樂又帶着人馬來到了南海之濱,他蠱惑了當年的護法甯青城,最終發動了對天門聖宗的一戰。在白極樂控制上林天宮的這一年,他也并沒有一味地去發展自己的勢力,而是攪動着渾水,讓這個江湖越來越亂,最後江湖之上最強大的兩個門派,天門聖宗和上林天宮全都消失了,高手一個接着一個地隕落,隻剩下王若虛這樣的人試圖稱霸。”
蘇戬聽着蘇白衣的話,也陷入了沉思:“那你說江湖的混亂對于他來說,究竟會有什麽好處?”
蘇白衣緩緩擡起頭:“江湖的混亂,讓如今的江湖實力和十幾年蘇寒在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再加上他此刻這麽着急地想要找到我這個軀體,也就證明着,瀛洲即将再次南臨!”
蘇戬聞言,先是一愣,随後咧嘴一笑:“讓整個江湖都畏怯的瀛洲來客,看來錯過了當年的那一戰,這一戰我是不能再錯過了。”
“當年上林天宮三樓四院,高手如雲,四大家族,英才輩出,大澤府,三派齊心,就連惡魔城天門聖宗這樣被正道所不容的門派都趕來相助,還有儒聖和道君這樣的絕世高手,卻隻得了一個慘勝。”蘇白衣神色凝重,“而現在四分五裂的江湖,即便由前輩出手,怕也是一擊即潰。”
十裏琅珰,學宮。
謝看花站在院子中,看着天上的月亮,長歎了一聲:“也不知白衣現在怎麽樣了。”
“夕兒,還有風謝二人不都下山去尋了嗎。”周正君子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不必擔心。之前我們不是猜測過,帶走蘇白衣的應該是魔君蘇戬,同是蘇氏一族的人,蘇戬不會爲難他的。”
謝看花搖頭道:“我有些後悔當年傳蘇白衣仙人書了,若我沒有傳他這門武功,現在也不會這樣。”
“但他不得不學。”赫連襲月走進了院中。
謝看花沉吟許久,說道:“白衣的母親曾經說過,瀛洲之人生來體内便帶有血劫,若不練仙人書的心法,那麽就會變成怪物,就像是當年我們對戰過的那些毫無神智的瀛洲狂徒一樣。可或許還有另外的辦法呢,畢竟蘇白衣的血液之中,還有一半來自蘇寒,并非是那麽純粹的瀛洲之人。”
赫連襲月拍了拍謝看花的肩膀:“别想這些了。”
謝看花點了點頭,對周正說道:“儒聖先生何時會回到學宮?”
周正聳了聳肩:“先生仍留在道府,其實對于二位的傷勢,先生信中其實隐約說了,就連他也沒有辦法。因爲他當年也是被這門武功所傷,這些年也一直沒有找到破解之法。但未來的事,他說,不必擔心。”
謝看花笑道:“看來儒聖先生已經有應對之法了。”
“沒有,先生說。”周正努力回想着儒聖先生說話的語氣,最後猛地一揮長袖,“就交給年輕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