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大山,名爲維龍山,其上有碧玉,其陽有金, 其陰有鐵,極爲富饒。同時維龍意爲‘爲龍’,即人中龍鳳,天之驕子。”
一路北行多日之後,他們終于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大山。
戒情不戒色輕拉缰繩,将馬車停了下來:“這便是維龍山了。”
蘇白衣仰起頭,看了許久後緩緩道:“确實很有氣勢。”
“想來也是有些有趣, 這座山, 原本很可能是屬于你的。”戒情不戒色笑道。
“原來我還是個山大王。”蘇白衣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我們在哪裏和師姐他們彙合?”
戒情不戒色指了指遠處:“維龍山下有個卧龍鎮,是上山的必經之地,我們在鎮上相會吧。”
“直接住在山下,不會被白極樂他們埋伏嗎?”周正問道。
戒情不戒色笑道:“君子多慮了,自然不會。因爲卧龍鎮是蘇氏外族弟子居住的地方。蘇氏一族已經退讓了很多,甚至已經讓出了上林天宮的掌管之權,所以白極樂不到萬不得已是決然不會選擇得罪蘇氏一族的。”
周正喃喃道:“蘇氏一族……”
說話間,馬車已經行到了卧龍鎮的鎮子口。
看起來隻是一個十分平凡的鎮子,并沒有因爲背靠維龍山而具有強烈的江湖氣,和普通的鎮子并沒有太大的區别,鎮上酒家客棧林立,街道上也都是挑夫走販和逛街的行人,和惡魔城的景象莫名的相像。
“這鎮子裏的人,不會也和惡魔城那樣藏龍卧虎吧?”蘇白衣問道。
“你想多了,蘇氏一族大多數人都對練武沒有興趣。”戒情不戒色搖頭道,“大多數的他們, 都是商人。很多采自維龍山的金玉, 都會以卧龍鎮作爲中轉點,然後送至天下各個角落。”
“商人啊,我也有一個很厲害的商人朋友。”蘇白衣挑了挑眉,“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什麽商人朋友?能有多厲害?”戒情不戒色語氣有些不屑。
“姓沐,叫沐年華。”蘇白衣說道。
戒情不戒色一愣:“哦,那确實還挺厲害的。”
“那便在這裏休整一下。”周正開口道。
戒情不戒色點了點頭,領着其他二人踏入了卧龍鎮,拐了幾道街口後來到了一家客棧。客棧的老闆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光頭男子,似乎與戒情不戒色極爲相熟,見到之後很是熱情:“哎呦,小和尚,今兒怎麽有空來我們這喝一杯?”
“一會兒再同老闆喝一杯,先要一間最大的上房,這幾日我們在這裏留宿。”戒情不戒色說道。
老闆手裏盤着檀木大佛珠,聞言動作一滞,皺眉道:“再走幾步路你就上維龍山了,你放着好好的刑律院不住,在我這客棧裏待着幹嘛?”
“有兩位客人。山上規矩多,老闆你又不是不知道。”戒情不戒色往旁邊一站,指了指蘇白衣和周正,“都是我過命的兄弟,老闆,行個方便?”
“你這小子,隻會坑人,還會有過命的兄弟?”老闆朝前看去,随後一愣,手中的檀木大佛珠瞬間被捏爆了一顆。
周正瞳孔微微縮緊,老闆捏爆佛珠的那一刻,展露出了一股極爲剛猛的真氣 ,看樣子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客棧老闆。
“怎麽了?”蘇白衣看到那顆摔落在地上的殘破佛珠。
“盤過勁了。”老闆重新露出一張笑臉,将那佛珠收了起來,“這位小兄弟,看起來有些面熟。”
“在下……”蘇白衣急忙抱拳介紹自己。
“這位是風左君。”戒情不戒色用力一拍蘇白衣的肩膀,“天曉雲境的少宗主!”
“對!”蘇白衣立刻反應過來,“在下風左君!”
“天曉雲境的少宗主……”老闆瞥了一眼蘇白衣腰上的長劍,“用劍?”
“年輕人嘛,叛逆!”戒情不戒色又指了一下周正 ,“這位是他的師兄,學宮五君子周正,他的劍都是跟周正君子學的。”
“哦?學宮君子。”老闆早就察覺到了面前這個中年書生不同尋常的氣息,卻也沒猜到會是學宮君子,“很久以前,有另一位君子來過小店,還與我喝了一杯酒。”
“那是我的二師兄。”周正沉聲道。
“是個非同尋常的人物。”老闆笑了笑,撥弄了一下面前的算盤,“既然是小和尚的朋友,那麽上房自然會給二位準備好。”
蘇白衣不解道:“難道老闆你的客棧生意竟如此之好?不是熟人都沒有辦法訂到房間?”說完之後 ,他又掃視了一下堂間,空無一人,并沒有什麽人氣的樣子。
老闆笑了笑:“小店生意确實很好。”
“原來如此。”蘇白衣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梅花間。”老闆将一枚銅制鑰匙抛給了戒情不戒色,“自己上去吧。我還得多說一句,雖然是你的朋友,雖然貴爲學宮君子,也要守客棧的規矩。”
“多謝老闆。”戒情不戒色接過鑰匙,領着二人朝二樓走去。
“這個客棧的味道不對。”周正君子沉聲道。
“師兄,此言何意?”蘇白衣問道。
周正君子輕踩了一下地面:“下面是空的。”
“師兄你輕些。”戒情不戒色急忙道,“你若重踩一腳,一會兒這地闆就該被掀開了。”
“地下面這層,藏着不少高手。”周正君子看向戒情不戒色,“和尚,你帶我們來了個什麽地方?”
“這家客棧看起來是個客棧,卻從不待客,因爲這是一家黑店。”戒情不戒色低聲道,“所有從維龍山偷偷運出來的一些次品金玉,都會經轉這家客棧,分往各個地方。”
“不明白。”蘇白衣搖頭。
“維龍山出産的金玉制品,都有嚴格的要求,但凡有半點瑕疵都不能售賣。可那些殘次品放到山下也依然價值連山,所以便會有人偷偷将那些次品給運下山,經轉這家客棧後賣往各地。這是一筆巨款,但是上林天宮卻不會知道。”戒情不戒色又将聲音壓低了幾分。
“這不就是走私?”蘇白衣一愣,“蘇家人不管嗎?”
戒情不戒色一笑:“這家客棧,姓得便是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