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風高氣爽。
一身金衣的男子坐在月下喝酒,有酒無菜,自斟自飲, 已過去了許久。
随着最後幾人進入了城池,惡魔城那金色的城門也終于被徐徐關上。
“走吧,城主已經等我們很久了。”
“今日一粒花生米也未準備,若不快去,城主當醉了。”
可惡魔城主喝光了最後一杯酒的時候,眼睛卻越喝越亮, 沒有半點的醉意,他放下了酒杯, 淡淡地說了一句:“都到了嗎?”
“惡魔城九惡,第九席,馬面。”
“惡魔城九惡,第八席,牛頭。”
“惡魔城九惡,第六席,阿鬥。”
“惡魔城九惡,第五席,鈴染。”
“惡魔城九惡,第四席,顧晔。”
“惡魔城九惡,第三席,趙夏秋。”
“惡魔城九惡,第二席,葉火。”
衆人一個接着一個單膝跪地,對惡魔城主行禮,可等到葉火之後卻再無聲音, 而葉火身邊卻還站着一個讀書人, 正看着手裏的書卷,眼神狂熱,似乎已完全投入到了故事之中。
“大哥。”葉火低聲提醒道。
讀書人這才反應了過來,立刻将書卷收起,朗聲道:“惡魔城九惡,首席,肖生。”
衆人齊聲:“見過城主。”
“好。”莫問點了點頭。
馬面惑道:“怎麽燕老七不在?”
莫問站了起來:“老七另有要事在身。夏秋,他們二人你都安頓好了嗎?”
“安排好了,正在城主府的朱貴廳吃飯。”趙夏秋回道。
“奔波了那麽久,是該好好吃一頓了。”莫問點了點頭,随後看了衆人一眼,緩緩道,“你們是不是有很多的問題想問?”
肖生立刻舉起了手。
“哦?老大你有問題,你說說看。”莫問笑道。
“我能不能先看書?正看到關鍵時刻。而且據說山虛老鬼先生的最新一卷話本馬上就要出了,我得立刻補完這幾本前作才行。”肖生一臉正經地說道。
“你沒問題?”莫問問道。
“我沒時間。”肖生答得簡單。
“那你便看書吧。其他人呢?”莫問無奈地揮了揮手。
肖生立刻拿起書卷,盤腿坐下,認真地看了起來。其他人則相互看了幾眼,最後還是顧晔做了個決定,對着牛頭馬面揮了揮手:“戲台已經搭好,你二人就把戲唱起來吧。”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二人便代表諸位哥哥姐姐們一展心中困惑。”
“敢問城主,爲何突發鷹嘯之令,召集我們回城?”
“爲何我們回城之時,遇到各大名門大派在城外集結?”
“爲何上林天宮首座會出現在城外?”
“今日有貴客随老三入城,那貴客是誰?”
莫問笑了笑,回道:“你們二人說了那麽多句,每個問題都是上一個問題的答案,我發鷹嘯之令召集你們,自然是因爲各大門派圍了我們的城,而之所以各大門派聯手圍城,當然是受了天下之首上林天宮的号召。而上林天宮号召各大派,便是因爲那兩位客人入城。所以你們的問題隻有一個,那就是那兩位客人是誰。”
顧晔皺了皺眉頭:“那兩位客人一位叫蘇白衣,據說身負魔宗秘學,而另一位則是魔宗餘孽,南宮家的後人。江湖傳言,我們惡魔城相中了他們身上的武功,所以将他們帶入了城中。”
“你們覺得呢?”莫問撇了撇嘴。
“魔宗秘學,哪有城主的大馬金刀厲害。”鈴染笑道,“江湖上那些話,都是一派胡言。”
張阿鬥立刻點頭:“就是就是。更何況,要是那魔宗秘學真那麽厲害,趙老三一個人出手,就能把他們給抓回來?”
趙夏秋忍不住糾正道:“我可沒有動武,我說了,是請他們二人來惡魔城做客!”
“這二人的确身懷絕世武學,就連上林天宮都眼饞的武學。”莫問忽然說道。
“此等武學,天下間也隻配城主一人享有。”鈴染立刻說道。
“你的臉怎麽變得這麽快?”張阿鬥驚歎道。
一直沒開口的葉火低喝一聲:“都别吵了,聽城主說!”
衆人再度安靜下來,莫問輕歎一聲,繼續說道:“但我對那武學并沒有興趣,蘇白衣是我故人之子,我想救他。”
衆人相視了幾眼,一言不發。
“但此事與你們,與惡魔城都無關系,你們可以随時離去。”莫問繼續說道,“若惡魔城經過此事依舊存在,你們可以随時回來。”
依舊無人說話,隻有張阿鬥打了個哈欠。
“看完了。”肖生忽然合上了手中書卷,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
“這麽好看?”莫問幽幽地說道。
肖生将書卷放入懷中:“太好看了,尤其這一卷的最後一句話。”
“什麽話?”
“打垮他們!”
上林天宮,幽獄。
“惡魔城,是你的安排?”赫連襲月将手中的飯籃子放在了地上。
“自從我發現千機院的人已經找到杏花村附近的時候,我就寫了封信給莫問。至于他怎麽做,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很不可控的。”謝看花從其中拿了一壺酒,“惡魔城,我可安排不起。”
“你的徒弟和女兒,入惡魔城了。”赫連襲月淡淡地說道。
“看來他做了個很艱難的選擇啊。”謝看花仰頭喝了一口酒,“我猜白極樂派了很多人去圍惡魔城,上林天宮這邊應該會派和莫問有仇的青冥院的龍首座去,四大家和大澤府應該都響應了。”
“他們想滅惡魔城。”赫連襲月說道。
“他們想像當年覆滅魔宗一樣,覆滅惡魔城。”謝看花撕了個雞腿,“隻是姓龍的都能當領頭人,這麽弱的維龍之盟,還想複制當年的力量?”
赫連襲月微微皺眉:“你不擔心?”
幽獄深處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咳嗽。
謝看花将籃子中的另一壺酒給取了出來,往幽獄深處一推:“前輩如何看?”
幽獄深處的聲音冷笑道:“你怕了。”
謝看花輕歎一聲:“那自然是怕了啊。畢竟我告訴莫問的事情有些複雜,而莫問真正要做選擇的事,這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