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衣自小跟随謝看花,一直以來學得都是劍,對于刀可謂是十分陌生,聽到風玉寒的提問後他猶豫着沒有說話。
風玉寒卻沒有在意, 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江湖上的年輕人,你若是讓他選,習刀或者是習劍,八成的人會選擇劍吧。劍,君子之器,醇酒美人彈劍高歌, 我年輕時也曾夢想過。而刀,武夫之器, 百兵之膽, 有敵無我,總感覺少了點潇灑仙氣。”
蘇白衣急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前輩不要誤會,隻是我自小跟随師父學劍,從來不曾接觸過刀法,前輩突然這麽問,我有些茫然。”
“可後來想想,當一個刀客也挺好的。做一個刀客多麽自由啊,不用想着什麽君子之禮,穿一身破衣裳,落拓江湖,也自有一番風味。”風玉寒搖了搖頭,“不說這些了,我要教你刀法,是因爲三日之後,大典之上, 你要替我奪回宗主之位。”
“自然的。”蘇白衣點頭, “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标啊。”
“你要代我用刀。”風玉寒輕輕一挽手中長刀, “所以不管你對練刀有沒有興趣,今日你必須學刀了。”
蘇白衣更是茫然了:“風宗主,我這輩子從來沒練過刀法,這隻剩下三天時間了,你如何教我用刀啊。”
“你修煉了《仙人書》的總訣心法,如今體内又有我的全部内力,三天時間,我把那書中的刀法招式教給你。足夠了。”風玉寒看着手中那柄薄如蟬翼的刀,“相信我,這絕對是世間最完美的刀法。就算比起惡魔城主的萬剮千刀,都還要更爲精妙!”
大澤府,天書堂。
“二堂主,去天曉雲境的馬車已經在外面侯着了,該出發了。”一名天書堂弟子在門外喚道。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随後右手搭在了左手的手背上,輕輕撓着上面那條長長的刀疤:“風玉寒的下落還是沒有?”
“回二堂主。那邊給來的消息是仍在失蹤狀态。這麽久都沒消息,想必是兇多吉少了。”門外的天書堂弟子垂首道。
“風玉寒,可不是那麽輕易就會死的家夥啊。”二堂主手依舊輕輕撓着那傷疤,扭過頭說道,“大哥,你覺得呢。”
“隻要沒找到屍首,那便做好準備吧。”内堂深處,有一個人坐在輪椅之上,正垂着頭看着地面,“另外,小心天水山莊。”
“哈哈哈哈,大澤府三家,同氣連枝。結果現在兩家集合起來,搞垮了一家,剩下的兩家還要勾心鬥角,想讓對方成爲下一個天曉雲境。這可真是有意思。”二堂主擡起頭,一陣穿堂風吹過,将他的額發刮起,露出了一塊并不明顯的胎記,他似乎頗有些在意,立刻伸手将那額發壓了下去,“我說大哥,咱們什麽時候可以不要那麽虛僞。直接拔刀就幹不行嗎?假裝做一個正人君子,真得很累。”
“現在的我們仍然不是上林天宮的對手。”大堂主微微皺眉,“這一次他們願意對天曉雲境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是退了很大的一步了。”
“哼。他們在北面的維龍山,我們在西南的大澤府,是他們步伐邁得太大了,如今不過是做了這麽一點讓步,能算得上多大的一步?”二堂主冷哼一聲。
“莫妄言。”大堂主低聲喝道。
又一陣穿堂風刮過,二堂主伸手将那額發壓下,語氣中有些惱怒:“怎麽今兒風這麽大!”
話音剛落,他感覺眼前一黑,再擡起頭時,眼前已經站着一個人了。那人身形高大瘦削,戴着鬥笠,伸出一指點在二堂主的額間,僅一寸之遙。
“确實是很小的一步。但沒有了這很小的一步,我再往前踏出一寸,你就死了。”那人的聲音無比平靜,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白……白極樂!”二堂主聽出了這個聲音。
“二堂主,很多年未見了。”白極樂收回了那一指。
二堂主扭頭看向内堂:“白極樂怎麽來了!”
“放肆,應稱呼白樓主!”大堂主嚴厲地喝道,随後語氣轉向溫和,“白樓主,我身子不便,不能出來迎接,還望海涵。”
“堂主不必客氣,我隻是依約定,來拿一樣東西。”白極樂淡淡地說道。
二堂主皺眉:“拿什麽東西?”
坐在内堂的大堂主終于擡起了那始終低垂着的頭,拍了拍自己那殘廢多年的雙腿:“拿走也好,我有些後悔當年自己的貪心了。”
白極樂扶了扶自己的鬥笠,并沒有接話,堂中便就這麽沉默了一小許,之後内堂之中便飛出來了一小冊書,白極樂伸手接過,放進了懷中。
“這是……”二堂主雙拳緊握。
“你的殺氣冒犯了。”白極樂淡淡地說道,“我隻退那麽一小步,你若往前走,我就殺了你。”
“澤瑞!”内堂之中傳來一聲厲喝。
“我知道了。”二堂主輕歎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我還要去天水山莊,告辭了。”白極樂轉身離去。
“大哥!”二堂主匆忙走入内堂,“難道說這一次上林天宮不參與我們打壓天曉雲境一事 的代價就是……”
“是!”大堂主點頭,“因爲風玉寒不從,所以他就得到了這個下場。上林天宮确實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上林天宮了,但是依然不是我們能抗衡的。”
“可是若把那件事物都給他們了……”二堂主恨恨道。
“那并不是什麽好東西。”大堂主重新垂下了手,“若不是它,我也不會變成這般模樣。”
“天水山莊的那老爺子,也願意将這東西拱手相讓?我聽說這麽多年,他可是已經找到了法門。若給我足夠的時間,我相信我也能做到。”二堂主說道。
“白極樂方才身上帶着很重的殺氣,我見過他很多次,他向來隐藏自己的喜怒,不會如此。”大堂主輕歎一聲,“看來這件事,上林天宮勢在必得。”
二堂主微微閉起眼睛:“又或許,是他受傷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