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城。
一城四向,八方可達。
“據說這裏的位置到北面的皇城長安,東面的臨海之城落日,南面的落霞堡,以及西處的聖佛城的距離是一模一樣的。”風左君駕着馬車駛入其中,“所以據說這裏能通往八方,是天下旅人的中間站。”
“我們要從這裏轉道去大澤府?”蘇白衣問道。
“不是,我猜師姐來這裏是要找人。”風左君回頭看了一眼,“師姐,接下來去哪裏?”
“蝴蝶?”蘇白衣忽然詫異地喊了一聲,随後伸出一指,看着面前一隻純白色的蝴蝶停靠在了自己的手指之上,“這八方的蝴蝶膽子可真大,不怕人的嗎?”
風左君看了一眼,喃喃道:“原來如此。”
“什麽意思?”蘇白衣不解。
“是蝶風。”風左君笑道,“輕輕擡擡你的手,把蝴蝶放出去。”
蘇白衣聽着風左君的話輕輕彈了一下手指,那隻白色的蝴蝶撲騰了幾下翅膀就飛了起來,停在了他們馬車前面不遠的位置,風左君輕輕摔了下缰繩,那蝴蝶随即朝前緩緩飛去,風左君則引着馬車跟上了這隻蝴蝶。
蘇白衣看得目瞪口呆:“這蝴蝶,竟然是在引路?”
“對,這是蝶風那群人做出來的蝴蝶,不知道是什麽奇妙的法子,神奇得很,就像是妖術一樣。”風左君回道。
“蝶風?”蘇白衣皺了皺眉頭。
“儒聖先生說過,蝴蝶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次翅膀的撲騰,卻有可能在不經意間促使了很多事情的發生。江湖上的事也是一樣,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消息,有可能會引來一場血流千裏的浩劫。所以學宮的情報處叫蝶風。看來八方城有蝶風的分壇,師姐來此處是找他們的。”風左君說道。
“我需要關于天曉雲境的最新消息。”南宮夕兒說道。
那蝴蝶最後将衆人引到了一處熱鬧非凡的長街附近,馬車行走不便,四個人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跟着那蝴蝶穿街走巷,八方城不愧“一城四向,八方可達”的名聲,這裏果然彙集了許多來自四方的旅人,甚至還有眼睛是幽藍色瞳孔的異族人,蘇白衣自小住在杏花村,隻覺得很是新奇,一直盯着那異族人的瞳孔,感慨道:“這個人的眼睛像是藍寶石一樣。”
那異族人皮膚白得出奇,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長袍站在陽光之下,幾乎能看清皮膚之下的血管,他似乎注意到了蘇白衣的目光,微微轉頭,看向衆人。
“好奇什麽,你的眼睛也能變。”風左君将蘇白衣的腦袋扭了過來,匆匆跟上那隻飛得越來越快的蝴蝶。
“别亂看,八方城有很多大幫派的暗線。”南宮夕兒提醒道。
蘇白衣被風左君拉着往前走,忍不住還是再回了回頭,可是那異族人卻已經不在原地了。
那隻蝴蝶帶着四個人穿了七八條巷子後,終于停在了一處僻靜的院落門口,而它也像力氣耗盡了一般摔落在了地上,蘇白衣俯身想要去撿,可那蝴蝶卻突然自燃起來,隻是一小會兒便變成了一堆灰燼。
“可真是奇巧的玩意。”蘇白衣感慨道。
“大師兄一直擅長搗鼓這些東西,這個引路蝶在他的那些機關巧件裏隻能算是最普通的。”南宮夕兒淡淡地說了句,随後走到了那座院落的大門口,伸手輕輕重重地敲了三下,又輕輕敲了兩下,然後又重重地敲了一下,門便自己打開了。
“如果敲錯了會怎麽樣?”蘇白衣問道。
“手會斷。”風左君挑了挑眉。
“那隻是單純地忘記了呢?”蘇白衣驚訝道,“那這也太慘了。”
“手不會斷,隻是門後的風景會不一樣。”一個身材修長,長發垂下的年輕男子站在那裏,雙手縛在身後,彬彬有禮,“洛秦在這裏恭候各位多時了。八方城距離錢塘城甚遠,還是很少能見到從學宮來的學友的,幾位師弟師妹好啊。”
“洛師兄好。”南宮夕兒抱拳道,“師妹南宮夕兒。”
“洛師兄好。”其餘三人也立刻行禮。
“南宮師妹要的消息,我們已經拿到了,還請裏面請。”洛秦轉過身,帶着衆人向前走去。
“這位洛秦也是學宮弟子?”蘇白衣低聲問道。
“我以後給你取個名字,叫蘇問問吧,你爲什麽有這麽多的問題?”風左君不耐煩地說道。
“不恥下問。”蘇白衣理直氣壯地說道。
“好吧,我還是告訴你。”風左君歎了口氣,“沒了師兄我你可怎麽辦哦。”
謝羽靈在後面搖了搖頭,低聲道:“别人說不恥下問還這麽高興,真是每次被罵了都不知道。”
蘇白衣似是聽到了謝羽靈的這句話,轉過頭沖着謝羽靈得意地挑了挑眉,風左君倒是沒有聽到,依舊給蘇白衣熱情滿滿地解釋:“學宮之中以十年爲一代,但所有弟子除了儒聖先生之外,不分師徒,皆爲弟子。所以雖然每一代有各自的大師兄,小師弟什麽的,但各代之間,仍是以師兄弟相稱。而衆多弟子學成之後則有三個選擇,第一個是下山歸宗,和學宮不再有實際上的聯系,但仍稱學宮弟子,第二個是繼續留在學宮,終生爲學宮弟子,爲學宮奉獻一生,有的去了柳蔭閣,擔起了教導新弟子的重任,有的去了蝶風成爲情報處的一員,散落在天涯各地爲學宮搜集消息,就像這位洛秦師兄,還有的去了田園坊,你進學宮前有看到一大片菜地吧?他們就在那裏種菜。還有的去了五香院,主要是養雞和喂豬,總之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第三個選擇呢?”蘇白衣好奇道。
“第三個選擇,就是成爲君子!”風左君傲然道。
“成爲君子需要做什麽?”蘇白衣不解。
“你錯了。”風左君伸出一根手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成爲君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需要被強迫着做任何事。随心所欲,自由自在,隻需要一生做一件事。”
“哪件事?”
“我們稱這件事叫,君有雲。”風左君撇嘴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