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牧翊從不拘泥于固定劍法,每次出手都是肆意爲之,從來沒有創造《五行龍意劍》之類的在三界流傳啊?
“丫頭,這劍法你和誰學的。”
池鹿眠聞言剛要回答,可是名字都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前輩,兇獸殺意會出現吞噬記憶的情況嗎?從吞天洞出來之後,我似乎忘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牧翊道:“兇獸殺意會吞噬你的感情。如果你對某個人寄托了十分厚重的感情, 這樣的反噬現象很可能會出現。”
随即他話鋒一轉:“但是你要明白,兇獸殺意是和你共生的,讓你忘掉這些,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兇獸殺意吞噬掉她的記憶,是爲她好?
池鹿眠努力回憶,隻從零星的記憶碎片中找到一條:“這劍法似乎是仙族的劍法。”
“仙族?那便不奇怪了。”牧翊冷哼一聲, 眼底一片寒霜。
不過自己的劍法習慣陰差陽錯地讓女兒學到了, 倒也不是一樁壞事。
牧翊右手在身前一揮,一把劍體像是被血染紅了一般的寶劍出現在他手中。
這寶劍如同将火燒雲版燦爛的晚霞收入劍中, 逐漸過渡成暗紅的血色,凄美到窒息。
光是驚鴻一瞥,就讓池鹿眠被深深地吸住了:“這把劍有名字嗎?”
“并無。”牧翊看小姑娘對這把劍十分感興趣,走近她讓她看的更清楚。
池鹿眠:“前輩拿這把劍出來,是要送我嗎?”
牧翊:“。”
這姑娘倒是挺不客氣的。
“不是。”牧翊挽了劍花,劍尖直指池鹿眠,一套動作肆意潇灑:“是要讓你跟我打!”
池鹿眠驚恐,而牧翊毫不客氣地出招。
牧翊出手随意而爲,但一動一式都婉若遊龍,頗有“閑敲棋子落燈花”的意境,與他驚人的容貌,絕世的風姿相得益彰。
而反觀與牧翊過招的池鹿眠,别提有多狼狽。
少女提着一把傲骨劍被打的上蹿下跳,如同一隻落荒而逃的小白鼠, 每次正面迎接牧翊的劍招都十分吃力, 若不是牧翊點到即止, 隻怕她整個人早就被削出花來了。
牧翊劍招的鋒芒淩厲駭人,池鹿眠要不是有一雙逆天妖瞳, 隻怕眼睛都要被閃瞎。
然而牧翊還要揪着她認真看他是如何破劍招的。
實在兇殘。
與牧翊大戰八百回合,不,是被牧翊吊打八百回合後。
池鹿眠升華了。
她已經被虐到心境遁入空門,生無可戀,随時準備出家了。
*
夜幕籠罩下的九星島妖相閣。
“妖帝選拔賽不能再推遲,必須如期舉行!否則我就殺了你!”
尖銳的匕首架在妖相易行的脖子上,他又驚又憋屈。
這場景真是似曾相識。
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怎麽不到兩天的時間先後被兩次威脅,一個讓推遲,一個讓開始。
被挾持的易行此刻已經學會了淡定:“這位道友,我是妖九族的族長,如此草率就更改妖帝選拔賽這麽重要的賽事,說開始就開始,說推遲就推遲,你讓我作爲一個族長的威嚴往哪擱?
我說的話,還有沒有信譽可言?”
一身隐匿法衣的顔淺陌将手上鋒利的匕首貼近易行的脖頸。
她冷聲道:“不論你用什麽手段,都要讓妖帝選拔賽立刻進行!我可不管你的信譽。“
反正你這妖相之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見易行波瀾不驚地與她斡旋,顔淺陌直接扔下一記重磅炸彈:“明日上午, 我去宣布大選正常時間進行。否則受苦受罪的可不是你一個人。你的妻兒也會受到牽連。”
易行終于不淡定了:“你?不可能!他們都在九星島内, 你怎麽可能會将他們控制住?”
“你說呢?”顔淺陌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易行瞳孔一縮,心沉到了谷底。
妖界最重要的指揮中心九星島, 竟然出了叛徒,勾結魔族!
之前那威脅他将比賽推遲的黑衣人說的都是真的!
易行此刻萬分後悔自己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但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顔淺陌見易行動搖,繼續施壓:“哦不,我不會讓他們死的那麽容易的,我要将他們發賣到妖獸黑市上,任人折辱,爲奴爲婢。”
易行的眼神中閃過掙紮與忿恨,把持妖相之位三百七十年,他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絕望。
*
城郊莊子。
此時牽動着許多人心情的少女,睜開了眼睛。
池鹿眠妖異的瞳孔放空,打量了一眼已經變得陌生的廂房,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然而此刻靈魂重回身軀之内,距離她在浴池之中瀕死不過三個時辰。
“咯咯咯——”
中期十足的雞叫聲從頭頂上傳來,池鹿眠擡眸,一隻五彩錦雞正立在床頭,用豆大的眼睛瞅着她。
這是,她養的那隻黃澄澄、毛茸茸的小雞“小花花”?
自己這段時間忙,每次回來倒頭就睡,而小花花就貓在角落的雞窩裏安靜孵蛋。
算了算時間也是,過了這麽多天,小花花也應該成熟了。
見池鹿眠蘇醒,小花花以爲她醒來是自己打鳴的功勞,揚起高傲的頭顱興奮地“咯咯咯”叫了幾聲。
“吱嘎——”房間門被推開,身姿颀長的男人走進屋裏。
見到床上躺着的少女已經醒了過來,裴璟寒俊臉上的冷淡立刻被欣喜取代,他長腿一邁走到床邊。
“它吵到你了?我把它抱走?”裴璟寒欣喜地想去握少女的手,但終究沒有動作。
“沒有沒有。”池鹿眠笑的淺淺的,露出兩個小梨渦。“看着小花花這麽精神,我不知爲何挺高興的。”
從吞天洞出來之後池鹿眠的心裏就一直空空蕩蕩的,直到這隻小黃雞的出現她才有了心靈寄托。
被誇獎的小花花得意地朝裴璟寒晃了晃自己鮮豔的雞冠。
池鹿眠拍了拍小花花的頭,随後望着裴璟寒:“是你在浴池中救了我嗎?謝謝。”
裴璟寒沒有問起自己在浴池之中的詭異舉動,池鹿眠松了一口氣,自己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不知爲何,裴璟寒總覺得少女醒來以後對他的情緒又冷淡了許多。
他有些不安。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