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書房。
裴璟寒倒不是因爲生氣了,而是他的傷勢已經停滞恢複許久了。
他要加快尋找療傷替代品的進程,倘若和池鹿眠睡一個房間,夜晚出去辦事不太方便。
書案上擺放着一面直徑爲一尺大小的白玉盤。
他的母親是魔族公主,給他留了許多秘寶,這也是他返回人界的原因之一。
這雲紋白玉盤便是他母親留給他的,一件能夠治愈内傷的溫養法器。
可現在,無論他望着白玉盤中注入仙氣,還是魔氣,這白玉盤都沒有任何反應。
*
朝陽殿。
按規矩,裴璟寒和池鹿眠成親後第一天要進宮面聖。
皇帝裴知睿看着臉色蒼白的裴璟寒和嬌嬌弱弱的池鹿眠,露出一摸不太真切的笑意。
“爲皇弟解決了終身大事,朕的心裏的石頭也落下來了。”
毀容王爺,啞巴王妃,倒也是絕配。
“臣弟感謝皇兄垂愛,這些年臣弟體弱,皇兄一直關切臣弟。如今佳人在旁,皇兄便可少操些心了。”
裴璟寒回着場面話,心中冷笑。
這皇帝時時刻刻怕自己惦記他皇位,不知道心裏又在打什麽算盤?
“皇弟府中隻有璟王妃一人,實在不太符合作爲王爺的規制。”
低頭吃點心的池鹿眠忽然噎了一下,新婚第一天狗皇帝說這話,要幹嘛呢?
以爲她是好拿捏的小蔥嗎?
不對,自己幹嘛在乎這個。
多幾個人分散裴璟寒注意,自己不就輕松許多嗎?
她看了一眼裴璟寒,想看他的反應。
不想男人給她遞了一杯熱茶,還拍了拍她的背:“慢點吃。”
他朝裴知睿道:“皇兄,臣弟體弱,璟華年紀小,正是愛折騰的時候。
臣弟有璟華就已經吃不消了,皇兄還是不要折煞臣弟了。”
噗!池鹿眠一口茶差點從嘴裏噴出來。這話說的,好像她是什麽磨人的小妖精一般。
明明他倆就是個塑料室友關系。
坐在皇帝身邊的是容妃,她道:“皇上,璟華年紀小又失語,萬一哪個不安好心的妾室欺負她怎麽辦?
璟華可是臣妾的救命恩人,您叫臣妾如何心安?”
容妃此言一出,皇帝連連稱是,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裴璟寒有些驚訝,容妃向來不關心宮闱之事,怎麽幫自家小丫頭解圍了。
上次自己利用了她,她應該有所察覺。
裴璟寒垂下眼眸,看着身邊的小姑娘正和下一塊點心作鬥争,腮幫子鼓的和倉鼠似的。
裴璟寒池鹿眠辭謝皇帝後,池鹿眠被容妃請到凝香殿說話。
而裴璟寒被皇帝囑托了差事,隻能先出宮去了。
*
凝香殿。
“你的傷勢可穩定下來了?”池鹿眠在容妃手心寫道。
“我們北族人體質特殊,好得很快。”容妃拍了拍她的手。
“那我們現在便開始解蠱。”池鹿眠的小臉變得認真起來。
“首先你得告訴我,這蠱是什麽人下的?”
容妃面露糾結之色,這事情關系到他們北族和雪國的内部秘密。
猶豫之後,她下定決心:“我叫北冥容。
本是北族族長之女,身份高貴,我的未婚夫是雪國太子。
可就在我準備繼任之時,有一叫北冥月的女子憑空冒了出來,說她才是真正的北族族長之女,還和我的未婚夫勾搭在一起。
那女人很是詭異,能讓人産生幻覺,空口無憑便讓人相信她的話。”
制造幻象?墨瞳聽着這幾個字腦中閃過什麽。
容妃越說越激動:“我的父親母親,還有我的族人竟然都偏向她!
所有人都在逼我走向絕路。
隻有我的姑姑,她看出來那女子要對我下殺手。
便讓我替代了前往燕昭國和親的女子,讓我逃的遠遠的,别再回來。
而我逃到半路,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那女人下了蠱毒,時不時心絞痛,并且越來越嚴重。”
池鹿眠接到慎毒的指令,對容妃道:“我需要用神識探查你的身體,你可準備好了?”
神識,容妃瞳孔一縮,凡人根本不可能有,而她又不是禦妖師。
“你是妖。”
池鹿眠直直地對上容妃複雜的目光:“我是。你還要繼續嗎?”
容妃:“你這樣很危險,你知道嗎,國師才是真正的禦妖師。”
池鹿眠給容妃把脈的手一頓。
“我和國師已經打過交道,他并不知道我是妖。”池鹿眠朝容妃道。
然而心思卻是千回百轉。
“那我們開始吧。”容妃點點頭。
池鹿眠的神識入侵容妃的全身,發現她身體的每一處都是黑色的蠱毒,甚至指尖的骨頭也沒能幸免。
我去!這蠱也太恐怖了?
再往容妃的腦部細探,她的神識忽然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我的蠱毒,你也敢碰?!”池鹿眠聽到一個狠厲陰毒的女聲,語氣中的殺意讓她頭皮發麻。
腦子如針紮一般疼起來。
容妃看着池鹿眠蒼白的臉,心急如焚,可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這時,池鹿眠忽然感覺自己的神識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拂過,那股痛意瞬間消失不見。
“區區蝼蟻,也敢在本帝面前大放厥詞。”
慎毒一甩衣袖,出現在池鹿眠的識海,英俊的眉眼之間帶着薄怒。
他将池鹿眠的神識從容妃體内拉回來。
慎毒長指在池鹿眠眉心一點,池鹿眠感覺自己的神識被慎毒掌控。
“小妖怪,這蠱毒挺厲害,我來解。”
池鹿眠還是第一次聽五師祖說某種毒厲害。
好像真的有些棘手,她神色凝重。
慎毒看出了池鹿眠的疑惑,冷着的唇角一彎,對她低笑着道:“我說厲害,隻因這蠱毒是我創的。”
啊?池鹿眠瞪大眼睛。
忽然覺得五師祖有些可愛是怎麽回事。
*
從容妃宮中出來,池鹿眠正準備回璟王府。
一隻白色的小狗跑過來,蹭着池鹿眠的腳。
她興奮地蹲下身摸摸狗頭。
奇怪,雪球,怎麽在這裏?
“它最近老是悶悶不樂的,我便帶它出來遛彎。”
池鹿眠擡眼便看見一襲白衣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我以爲它病了呢,現在看來是想你了。”元鶴笑的燦爛:“你可真厲害,隻來一會兒就把小雪球的心給拐走了。”
小雪球和池鹿眠邊玩邊鬧,元鶴在後面笑着看他們。
二人一狗來到了修竹堂。
這裏的環境還是那麽惬意。
池鹿眠和小雪球在院内玩着扔飛盤的遊戲。
趁着元鶴進屋的功夫,池鹿眠拍了拍袖子裏還在睡覺的黎遙。
“你去南邊的竹林看看。”
黎遙:“南邊的竹林有什麽嗎?”
池鹿眠語氣神秘兮兮:“聽說先帝埋了好像什麽寶貝在那邊。”
還不等她催,隻見那小銀蛇精神一振,“嗖”的一下就溜出去了。
池鹿眠:不錯,這招管用。以後天天用。
元鶴從屋中出來,手裏多了個東西。
“這個送給你。”元鶴拿出一把鑲着藍寶石的異形匕首。
那匕首精緻又漂亮,池鹿眠見了第一眼便喜歡。
“爲什麽送匕首?”池鹿眠一雙忽閃的大眼睛含着疑惑。
元鶴語氣認真:“你也許會用得上,這匕首能夠毀掉魔族的法器。”
“我在裴璟寒母妃宮中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