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一如既往的平淡非常。何大娘子重複着每日照顧着那還小的七姐兒和等待自家官人回家這兩件事,生活隻如同那沙漏一般,隻有時間劃過這一件事。
至于李大娘子師徒二人,更是每日就守着那織機,織着屬于自己的生活,雖然沒有五姐兒那般日日有驚喜,但也恬淡喜悅。
“那同賈小妻一道誣陷于你的商人鬧翻了,如今二人對簿公堂,李大娘子你不帶着徒兒去看看麽?”
作爲最直接的受害者,按理說這消息應該是最早傳到李大娘子耳朵裏的。隻可惜師徒二人都不是那睚眦必報的人兒,隻要自證了清白,旁人如何誣陷便不幹己事。
當然,若是遇到那些被诓騙了去的買主,師徒二人自然是會站出來作證的。隻是賈小妻隔了售賣的商人這一道,便無人狀告這始作俑者,也自然輪不到李大娘子同六姐兒去爲旁人惦記着讨說法。
“如今不少人都去看熱鬧呢!”來傳這消息的娘子有個徒兒,正是那日在競巧兒時幫上六姐兒的那小娘子。
如今兩家多有聯系,六姐兒也已然大緻從其徒兒嘴裏聽說了這個消息,隻是賈小妻多行不義必自斃,六姐兒可沒那個閑心去看這人遭報應,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織幾尺羅來的好。
看看自家徒兒那般了然的模樣,李大娘子便知道前者早就聽聞此事——果是自己徒弟,不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放在心上,隻過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知道自己是說不通李大娘子的,那娘子喟歎一聲:“也罷,這種熱鬧你不看,我便自己去看……”
等到這娘子帶着自家徒兒到了那湊熱鬧的地兒,隻見人頭攢動。甚至看不見裏頭被上了枷鎖的那一對屢次作惡的師徒,隻能大緻聽見三兩句裏面傳出來的無力辯駁。
“你眼睛尖,我與你搭起來些,看到什麽到時候說與我聽。”爲了聽到這熱鬧,做師父的也是拼了,若不是路上來的急,隻怕是要去那戲班子借一雙高跷來穿在腳下了。
做師父的與徒弟果真是一家人,非但是這做師父的愛湊熱鬧,其徒弟也不多惶讓,甚至沒有質疑過自家師傅能否撐得住自己,急急忙忙便應了下來。
“小心些,莫要碰到旁人的頭!”娘子們常年做事,可沒有想象中的羸弱,做師父的真個将徒弟扛在肩頭,“嘶,壓到你師父我頭發了。”
莫看這師徒二人都是那頂正義的人兒,背後還有這樣一副可愛的模樣。這若是叫李大娘子師徒看了去,想來是要笑上一陣的。
“怎麽樣,那師徒兩個還有活下去的可能麽?”
“啊?什麽……死不了。”
“哦……”做師父的顯然有些失落,“就怕到時候再培養出個禍害人的來,就真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做徒弟憋笑憋得困難,險些一仰從師父肩上摔下來,直教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将這師徒二人當另外的熱鬧來看了。
“你小心些,若是跌下來,你我師徒兩個就成了熱鬧。”
“好好聽,到時候還要講給李大娘子和那安六姐兒聽呢,你若是不聽仔細些,怎麽講與他們聽?”
這師徒二人愣是就這麽撐了一個時辰有餘,直到裏面到最後也沒個結果,隻将賈小妻師徒二人再次受壓,才讓這摞在一起的師徒二人悻悻而返。
“真是無趣,那般證據确鑿竟然也不與這二人定罪!”
“要我說,最少也應該流徒千裏才對得起他們,不仁不義之輩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