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電話,瞿明琮在原地站了很久。
這事發生得太過突然,實在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丁兆林怎麽會死呢?懸賞活動馬上就要結束了,自己的調查報告也快寫完了,死在這個節骨眼上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而且聽許宸傑那意思,是要把潘方、曹修文、梅超幾個人全叫過去錄口供,爲什麽?難道這幾人跟丁兆林的死有關?
小喬也聽見了這通電話,問:“那我們還去探監嗎?”
“……先去許宸傑那邊,看看怎麽回事。”
瞿明琮騎上摩托車,朝着目的地疾馳而去。
去找許宸傑要比去找田小俊近得多,瞿明琮熟門熟路,不到二十分鍾就趕到地方,他和刑偵大隊的人也熟,進去之後打了個招呼,沒等多長時間就見到潘方和曹修文。
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怎麽回事?”瞿明琮迎面走上前問。
曹修文瞥了眼身後房門緊閉的問詢室,“不知道,我們現在也一頭霧水。”
“好像在排查殺人動機。”潘方接了一句。
瞿明琮覺得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警方現在懷疑我們?”
“不是,”潘方搖頭,“似乎是跟我們發過去的調查報告有關,你的調查報告發了嗎?”
瞿明琮回道:“沒,剛寫一半,本來準備今晚再發。”
曹修文在旁邊笑了下,“那你剩下一半正好不用寫了。”
問詢室的門突然打開,梅超從裏面走出來,比起曹修文和潘方,梅超的臉色更差,幾乎可以用灰頭土臉來形容。
瞿明琮還沒來得及問什麽,許宸傑跟在後面出來,看見瞿明琮後立即招手,“來了啊,進來聊聊吧。”
潘方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許宸傑點頭,“嗯,謝謝伱們的配合,有情況我們會再聯系你們,辛苦了。”
曹修文和潘方禮貌的笑笑,轉身走人,梅超跟在他們後面,走了幾步突然又回來,湊到瞿明琮面前小聲道:“明哥,我在外頭等你。”
瞿明琮眨了下眼睛,心想你等我做什麽?
沒來得及問,梅超已經跟着曹修文、潘方他們走了。
許宸傑笑着歎了口氣,拍拍瞿明琮的肩膀:“來吧,輪到咱們聊聊了。”
雖然是老熟人,但正式的流程還是要走一遍。
“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和工作單位……說一下你對丁兆林這個人的看法。”
瞿明琮耐着性子介紹一番,提到丁兆林,遲疑的回道:“有錢?”
許宸傑噗嗤樂了,對身邊的記錄員道:“行了,盡快進入正題吧。”
對方問:“你在接到助理電話之後去了哪裏,做過什麽,調查報告裏是否存在中傷丁娜的内容,此外,你和丁兆林的妻子葉詩淳有沒有聯系過?”
瞿明琮微愣,立即回答:“我沒接到助理電話。”
“沒有?”許宸傑翻了翻旁邊的通訊記錄,“噢……還真沒有,記錄上顯示助理撥打過你的手機号,但沒有接通。”
“我這邊沒接到,你們可以查我的通訊記錄。”瞿明琮略微思索,“可能是因爲我還沒有提交調查報告,所以助理撥出電話後反悔,在我的手機還沒響的時候就挂了。”
“嗯,有這個可能。”許宸傑微微點頭,“既然你沒有提交調查報告,也就不存在丁兆林看過你的調查報告的可能。”
“調查報告跟丁兆林的死有關嗎?”瞿明琮皺眉想了想,他本身不是遲鈍的人,剛才被突發狀況弄得有些懵,現在仔細思索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丁兆林打電話要求跟我們見面,應該是想聊調查報告的事,可是随後就被花盆砸死,所以你們懷疑他的死不是單純的意外,調查報告中或許隐藏着殺人動機。”
許宸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梅超那份調查報告,很刺激啊。”
瞿明琮:“…………”
他看過,是小喬從梅超的筆記本電腦裏複制了帶回來的,母女倆争一男的,内容确實刺激。
丁兆林要是心髒不夠強健,瞿明琮都要懷疑他看完報告後會氣出心髒病來,但是小喬認爲那篇調查報告正中丁兆林下懷……
故事,一切都是爲了故事。
想到這裏,瞿明琮擡起頭,問許宸傑:“丁太太是嫌疑人?”
許宸傑的眼神閃爍了下,含蓄的回答:“現在還在調查中。”
門忽然打開,外面一個警員疾步匆匆走到許宸傑身邊,低聲說:“她承認花盆是自己擺的,因爲葉詩淳着急準備飯菜,所以買菜回來和葉詩淳見過面後就去了廚房,還說窗戶可能是貓打開的。”
許宸傑的表情變得古怪:“貓?”
警員解釋道:“丁家養了一隻貓,體型很大,會自己開窗戶。”
許宸傑又問:“指紋呢?”
“花盆上面隻有保姆的指紋,”警員頓了頓,說出自己的看法,“葉詩淳常年病弱,應該搬不動那個花盆。”
許宸傑蹙眉思索,“……那就應該是意外了,你讓保姆回去吧。”
“是,隊長。”
許宸傑的目光回到瞿明琮身上,歎了口氣,笑着搖頭,“行了,耽誤你時間了,估計是我太敏感,丁兆林應該是死于意外。”
瞿明琮問:“我能見丁太太嗎?”
“葉詩淳?那你得去醫院見她。”許宸傑道,“花盆掉下來的時候,丁兆林和她在一起,一死一傷。”
瞿明琮眉頭蹙起,“傷得重嗎?”
“還好,手骨骨折。”許宸傑回道。
瞿明琮沉默。
許宸傑沖身邊的記錄員使了個眼色,記錄員抱起電腦走出去,關上門。
屋裏隻剩許宸傑和瞿明琮兩人。
“想要定性爲謀殺,一要證據,二要動機……”許宸傑慢悠悠的說,“但是現場很幹淨,現在也沒有查出明顯的殺人動機,所以大概率是意外……要說丁兆林也真夠倒黴的,不早不晚,剛好在花盆要落下來的時候站在窗台下面,哎,你覺得呢?”
瞿明琮扯了下嘴角,“我能覺得什麽?連現場什麽樣都不知道。”
說到這裏,瞿明琮有些奇怪的看向許宸傑:“既然沒有證據也沒動機,那你爲什麽會懷疑丁太太?”
許宸傑沉默片刻,回道:“她太冷靜了。”
“冷靜?”
“嗯,就像等着我們去查她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