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明琮不想吓到瞿婉,模棱兩可的回答:“不清楚,瞿家那邊的親戚我也不熟,回頭我問問,也許真有一個表弟,隻是我不認識而已。”
瞿婉也點頭,“是啊,也許他們知道我病了,特意過來看我。”
“回頭我問問。”瞿明琮語氣輕松道,“您和鄧阿姨接着包包子吧,我剛回來,先回房換身衣服。”
“好。”瞿婉沒多想,坐下來繼續包包子。
瞿明琮把特産放桌上,拖着箱子回房。
房門關上,他再次打開手機裏的監控視頻,皺眉看着那個身穿白色羽絨服的男孩走進家門,聲音也錄得很清楚——
“您好,您最近身體好些了嗎?……我是瞿明琮的表弟,你有印象嗎?……嗯,我剛好路過這裏,所以來看看,坐會兒就走……謝謝,給我一杯水就好……”
很普通的寒暄。
如果不是因爲瞿明琮确實不認識對方,單看這段見面的視頻沒有任何疑點。
既沒有刨根問底的打聽情況,也沒在屋裏亂轉,像一個正常的拜訪者,進門打招呼,然後坐在沙發上,不慌不忙喝了一杯水,大約五分鍾後起身告辭。
這就是整個過程。
對方甚至沒進卧室。
瞿明琮把視頻來回看了三遍,琢磨對方的來意。
喬月螢跟着他一塊兒看,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你還要看幾遍?你不是要換衣服嗎?”
瞿明琮好笑道:“怎麽,急着想看我換衣服?”
“我急着出去看電視劇呀,”她說,“你媽在看電視劇。”
瞿明琮歎氣,自己的魅力居然還不如電視劇大。
他放下手機,從衣櫃裏找出寬松的家居服換上,一邊換,一邊和喬月螢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表弟,你有想法嗎?”
喬月螢哼了一聲,“之前我就說過哦,隻要是查和我相關的事,我是不會幫忙的。”
瞿明琮剛脫下上衣,聞言微愣,舉起手機笑着問:“爲什麽?難道你不想早一點和我見面?”
喬月螢看見他精壯的臂膀,眨了眨眼睛,義正言辭:“用美色引誘我也沒用!你要靠你自己!”
“是嗎,真可惜……”瞿明琮放下手機,穿上家居服,調侃道,“我以爲我們倆會是雙向奔赴,原來隻靠我一個人使勁啊。”
喬月螢道:“儀式感是這樣的,王子尋找灰姑娘的時候,也是自己拿着水晶鞋挨家挨戶的打聽,灰姑娘隻用等着就好啦。”
“這是什麽歪理?”瞿明琮換好上衣,開始換褲子,語氣不滿,“我看都是你給自己找的借口,你現在屬于撩完就跑,對感情不負責任。”
“我都說我願意陪你一輩子了,還不算負責任?!”喬月螢委屈死了。
“用手機陪我一輩子,也叫陪?”瞿明琮本來隻想逗逗她,可聽她幾句話不離手機,心裏隐隐有些冒火,“你是覺得我們的關系隻要維持現狀就足夠了?我甚至連你的名字、長相、年齡一無所知,你覺得這樣正常嗎?”
“現在不是倡導多元化的兩性關系嗎……”她小小聲的反駁,“反正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你如果隻是因爲長相和年齡合适就喜歡我,那才叫膚淺呢。”
瞿明琮有點生氣,又忍不住笑了,“對,我是膚淺,我不僅想要知道你的長相和年齡,我還和任何一個正常男人一樣,希望看得見女友,碰得着女友,擁抱、親吻,這些事你讓我對一個手機怎麽做?”
“你……”喬月螢又羞又窘,“你這個人,也太貪心了!”
瞿明琮再次拿起手機,朝她不客氣的冷笑了下,“真可惜,現在覺得我貪心也遲了,你人在我的手機裏,想分手也分不掉。”
他打開房門去客廳,從瞿婉手裏拿過面皮,動作利落的抽了兩張濕紙巾,給瞿婉擦淨手上的面粉,然後把手機塞給她。
“媽,剩下的我來包,你陪兒媳婦看電視。”瞿明琮故意大聲說道。
“兒媳婦?”瞿婉驚訝的看看他,又看手裏的手機。
喬月螢雖然有些猝不及防,但還是大大方方的在手機裏朝瞿婉打了個招呼:“嗨~~~你好,我是瞿明琮的甜心女友醬~”
保姆恰好從廚房出來,笑道:“小瞿也玩這個啊?現在是不是很流行?我幾個侄女也用手機談戀愛,一談就是好幾個男人,哈哈哈!”
“好幾個?”瞿婉越發吃驚。
瞿明琮趕緊道:“就一個,我手機裏就一個。”
保姆不知情,爽朗的笑道:“可不嗎,一個就夠了,這玩意兒多了費錢,她們每天充值攢什麽道具,換皮膚,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啊。”
說完話,端着兩大盤包子回廚房了。
瞿婉有些失落,問瞿明琮:“是假的兒媳婦?”
瞿明琮哄她:“真的也快了。”
他坐在瞿婉身邊包包子,心情是一言難盡,原本是想給喬月螢施加壓力,現在可好,壓力全給他自己了。
好在瞿婉很快就被電視劇的劇情吸引,沒再追問下去。
瞿明琮的思緒也回到那個神秘的男孩身上——
對方究竟有什麽目的?
起初是在粉絲群裏沖他的賬号喊姐姐,接着又在路上喊他姐姐,如果對方的目的是尋找喬月螢,爲什麽不直接聯系他,而要悄悄來到他家裏?
其實他每晚都會用監控查看一下家裏的情況,唯獨昨晚沒有,因爲昨晚他和孫秉新、鄒凱他們在一塊兒喝酒,所以漏了一天沒看,如果不是保姆多提一句,他恐怕都不知道家裏有人來過。
瞿明琮想了想,放下手裏的面皮,回屋匆匆換上外套長褲,對瞿婉說:“媽,我下樓去趟事務所,馬上回來。”
“那你快一點啊,包子快要蒸好了。”瞿婉說道。
“知道了。”瞿明琮抓起鑰匙就出門了。
到了事務所,王爲正敬業的剪輯視頻,從電腦前探出腦袋好奇的問他:“怎麽回來了?”
“電腦借我用一下,我看看店裏的監控。”瞿明琮從他手裏奪過鼠标,找到監控視頻的文件夾雙擊進去。
王爲一頭霧水:“怎麽了?你丢東西了?”
“沒有。”瞿明琮耐心的拖拽視頻列表,如他所料,在縮略圖裏發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将那段視頻打開: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年輕男孩,拉開玻璃門走進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