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沒回來,事務所已經大變模樣。
瞿明琮和王爲拖着行李進去,發現整面牆被裝飾成了貓爬架。
貓籠、貓窩、貓抓闆統統升級,牆角還立着一棵實木的樹,樹杈上裝了幾個貓吊床,看得出徐心琪下了血本。
“差點以爲走錯門了,”王爲吐槽,“怎麽搞得跟貓咖似的……”
徐心琪人不在店裏,她不是每天都來,每次來的時間也沒個準兒。
不過店裏養的幾隻貓已經記住了他們倆,一隻隻翹着尾巴過來蹭褲腿。
王爲撈起一隻抱在懷裏,整個人往沙發上一靠,惬意無比,“啊……還是自己的窩舒服啊~”
瞿明琮蹲下來,打開行李箱整理東西,他們在香海買了一些特産帶回來,需要分一分。
身後的玻璃門被拉開,來人興沖沖道:“小琪!你上次想買的貓罐頭今天到貨了!”
瞿明琮扭頭望去,是隔壁寵物醫院的醫生,新面孔,以前沒見過,不過對方穿着的白大褂上挂着寵物醫院的logo胸針。
“……不好意思,”年輕醫生看清室内隻有他們倆,愣了愣,尴尬的笑道,“我看你們店裏亮着燈,以爲是小琪在。”
王爲臉色不好看,“她不在。”
懷裏的貓看見這個醫生,居然比看見他還親熱,尾巴翹成一個筆直的“1”,喵喵叫着就跑過去蹭人家的褲腿。
對方彎下腰摸了摸,笑着跟貓打招呼:“鍋巴,年糕。”
王爲語氣裏克制不住的泛酸:“我才走了幾天啊,名字都取好了?”
“噢……是小琪取的,”這位寵物醫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然遲鈍,似乎沒察覺出王爲不對勁,解釋道,“黑色這隻是鍋巴,黃白相間這隻叫年糕,那隻母貓被領養走了,小琪跟你們說了吧?”
王爲撇了下嘴,回答:“沒有。”
“這樣啊……”對方讪讪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伱們忙吧,等小琪來了,麻煩告訴她一聲,她一直等的那款貓罐頭到貨了。”
說完話,轉身回隔壁去了。
瞿明琮目送對方離開,再看沙發上一臉郁氣的王爲,不免有些想笑。
“現在慌了吧?再不抓緊點,小琪就要被人追跑了。”他戲谑道。
王爲垮着臉回道:“你怎麽知道那人在追她?說不定是男閨蜜呢?徐心琪我了解,她近期不可能談戀愛。”
瞿明琮笑:“呵,還挺沉得住氣。”
“你不信?”王爲掏出手機,“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她。”
說打就打,電話很快接通。
電話那頭的徐心琪問:“幹嘛?你們下飛機啦?”
王爲語氣嚴肅的問她:“徐心琪,你記不記得我們分手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
徐心琪愣了愣,“……什麽?”
王爲提醒她:“分手的時候,你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以後就算吃屎也不沾男人。你說話算話吧?”
電話裏傳來很重的吸氣聲,随後響起一聲怒吼:“王爲你TM有病!”
電話挂斷了。
王爲看向瞿明琮,“你看,我沒說錯吧?”
瞿明琮哭笑不得,朝他比了比大拇指,由衷佩服:“高,實在是高。”
……
王爲和徐心琪,分分合合無數次了,分手複合就跟鬧着玩兒似的,瞿明琮犯不着替他們擔心。
不僅不擔心,并且還有一點羨慕。
羨慕他們能夠面對鮮活的身體、真實的聲音,感情投射在一個具象的人身上,一切都是可把控的。
如果對一個人産生好感,想要更進一步發展,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所以那些網戀的人,在文字交流之後,就會想要語聊,聽到聲音之後,想要視頻,認識相貌之後,又想要在現實世界裏見面,從平面的屏幕走近多維的生活,愛也會落在實處。
瞿明琮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有正常人的需求,心裏喜歡她,自然就會認真考慮兩個人的未來。
可爲什麽她總是排斥?
爲什麽她……沒有更進一步的渴望?而是僅僅滿足于手機的陪伴。
瞿明琮想到這一點,心情多少有點受影響,他覺得她對自己的感情偏向兒戲,浮于表面。
随後又覺得自己計較起感情多寡,好幼稚……
……
瞿明琮拖着行李箱回家,保姆和瞿婉正在家裏包包子。
瞿婉是不會做面食的,保姆手把手的教她,反正在家裏閑着也無聊,瞿婉學得很認真,那專注的模樣看上去像上手工課的小學生。
兩人在客廳一邊包,一邊看電視劇,瞿明琮回來的時候已經包好了大半。
“我帶了特産回來。”瞿明琮看見包好的包子,笑道,“正好特産裏有兩袋燒鴨,鄧阿姨,您蒸包子的時候把那兩袋鴨也一塊兒蒸了吧。”
“好嘞!”保姆高高興興的應下,“我再炒個醋溜白菜,做個紫菜蛋花湯,就着包子和燒鴨一起吃正好。”
保姆起身擦了擦手,往廚房走,“你快歇着,我去給你切點水果,先墊墊肚。”
瞿明琮拉開行李箱拿特産,餘光瞥見桌上的果籃,不由得問:“誰送來的?”
瞿婉一邊包包子,一邊回道:“是你表弟送來的。”
瞿明琮聞言一愣,扭頭看瞿婉,“……表弟?哪個表弟?”
他這麽一問,瞿婉也有些懵,回答:“我記性不好,哪裏會記得,你有很多表弟嗎?”
“媽,我從來沒聽你說過我有表弟,”瞿明琮無奈的看着瞿婉,“從小到大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有表弟。”
因爲瞿婉是未婚生育,跟家裏關系鬧得很僵,所以瞿明琮小時候沒見過自己的外公外婆,也沒跟瞿家那邊的親戚有任何來往,現在突然冒出一個表弟,實在是令人費解。
瞿婉迷糊了,“難道弄錯了?不應該吧……”
保姆也從廚房出來,“對啊,不可能錯,那名字都對得上,一進門就說來看望姑姑,還帶了水果來,很有禮貌的一個小夥子啊,會不會是你們家的遠房親戚,你們要不再想想?”
家裏的客廳和卧室都有監控攝像頭,瞿明琮打開手機查監控,問道:“對方什麽時候來的?叫什麽名字?”
“昨天下午來的,”保姆惴惴不安,“他沒報名字,隻說自己是瞿明琮的表弟……不會是詐騙吧?”
瞿明琮看到昨天的監控視頻,不禁皺起了眉。
因爲他發現來的人,竟是上次出小區時遇見的穿白色羽絨服的男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