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韋使臣不死心,他還想再死皮賴臉地掙紮一下,可還沒等他倒地撒潑,就被金吾衛架着雙臂拖走了。
他很無奈,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除了他之外的所有國家都遵守了大唐的規矩,反而是他室韋,是唯一格格不入的特例,說起來他也占不了任何的便宜。
隔天,就像是林深在會議上說的那樣,在民報和如意娛樂上,公正公開的公布了昨天會議的内容。
甚至連林深說的話,都沒改一個字。
兩份邸報,都把這個新聞刊登在了頭版上。
“這麽多國家竟然隻有室韋沒有同意?”正看着邸報的一個人,看到其中的文字,不由地挑了挑眉毛。
旁邊的人瞥了他一眼:“楚王殿下不都說得很清楚,他們哪裏是想成爲大唐的一部分,不過是想借着大唐的名号,繼續奴役他們國家的百姓罷了。”
“想得還真是挺美的。”那人感慨了一聲,搖了搖頭。
他另一邊的人擡手摸着下巴:“那室韋以後就會變成和高句麗一樣的國家了?”
“不至于吧.”
“室韋人多少還是要些臉面的。”
有人遲疑着開口,他覺得像高句麗那樣的國家,在整個世界上,應當就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不可能再有和高句麗一樣沒有下限的國家了。
那人連忙搖頭:“不是,我是說室韋以後就該成爲,商賈作爲主導的國家了吧?”
倒是有這個可能。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慢吞吞地開口:“我覺得沒這個可能.”
其他人頓時把目光投過去,期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這個人抿了口茶水,擺了擺手:“你們都知道我一個叔父,就是做大唐同外邦的貿易生意的,室韋這事,我有聽他說起來過。”
“室韋的百姓、還有被奴役的人,不堪室韋貴族們的壓榨了,于是他們反抗了起來,嘿,你還别說,他們真的挺厲害的。”
“把室韋的軍隊打得那叫一個落花流水,一路就直接打到王庭去了。這都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
一個多月前?
桌子上的人愣住,一個多月都打到了王庭,那這個時候室韋不應該早就淪陷了嘛?怎麽看樣子還是被貴族們統治的樣子。
這個人又抿了口茶水:“眼瞧着他們就要被絞死了,于是室韋的貴族就有一個聰明人蹦出來說,别打了,再打下去你們要死人、我們也要死人,我們并入大唐,成爲大唐的一部分不就好了。”
“于是室韋的起義軍,就被這個貴族說動了,沒再繼續攻打下去。”
說到這裏,他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你們說,要是室韋沒能并入大唐的消息傳回室韋去了,室韋會發生什麽事?”
一個人義憤填膺地拍了下桌子:“揍他丫的,這不就是騙人嘛。”
“沒錯!”這個人一拍手,“起義軍肯定會攻下王庭的,你們猜到時候他們會怎麽辦?讓商賈成爲國家的領導者嗎?”
一個人搖了搖頭,遲疑着說道:“應該不會了,他們現在沒完成的目标是并入大唐,那在攻下王庭之後,應該是依舊會完成現在的目标.要求并入大唐吧。”
這人重重一點頭:“對了。”
“所以這個室韋遲早也是我們大唐領土的一部分。”
這麽一番推理下來,沒人對他的這個結論提出異議。
一個人擡起手,掰着手指開始算了起來:“如果室韋遲早也會成爲大唐領土一部分的話,那”
“你們看看,吐蕃、真臘、骠國、結骨、奚、渤海.”
這一連串的,從他嘴裏吐出來十多個國家的名字,說完這一長串,他都直覺得自己舌頭都打結了。
“這麽多國家,大唐的領土得擴展到什麽程度?”
這個問題一抛出來,其他人的腦子都有些宕機,轉了半天,也沒能在腦子裏轉出一個清晰的印象。
“店家、店家!借世界地圖一觀。”一個人扯着嗓子嚷了一聲。
不多一會,茶博士就把世界地圖給送了過來。
幾個人把地圖放在桌子上攤開,另外一個人找過來一張紅筆。有人念出國家的名字,這人就在地圖上描繪起來。
室韋當然是計算在内的了。
費了不少功夫,才把大唐未來的邊境給描繪了出來。
兩個人站起來,一人捏着一角,把地圖撐開立起來,好讓人更加直觀地看起這幅經過修改的世界地圖。
“大唐的版圖,又變大了一半還多啊。”一個人挑了挑眉毛,感慨了一聲。
這個“又”字是十分的形象。
這些年來,他們的感受就是大唐的疆域似乎無時無刻都在變動着。
一開始是多了突厥的地盤、再後來就是契丹、而後是南诏,還有扶桑這麽一塊在海外的飛地。
這一次更是了不得,一次性多了這麽多地方。
“這還真是痛苦的一件事。”一個人歎了口氣,揪了揪自己發冠。
旁邊的人問道:“我大唐疆域變大,怎麽還是痛苦的事了?”
那人又歎了口氣:“你并非是蒙學老師,哪能懂我們的痛苦,地理是蒙學必不可少的一門課。”
“現在多了這麽多地盤,不知要添多少新的地名,到時候要背這些地名的,不還是我們這些蒙學老師?”
“更不要說有關他們的地理環境、人文習俗.”
“不知道又要熬死多少頭發了。”
聽他這麽一說,有幾個人也高興不起來了,他們中有人可是長安太學的學生,好巧不巧,他就是地理學院的學生。
蒙學的老師都逃不了,他這個地理學院的學生,還能逃得出去?
“諸位,告辭!”這個人一擡手,朝着幾個同伴作揖,“我且回學校讀書去了,按照大唐這麽擴展速度下去,書恐怕要讀不完了。”
他匆匆離去。
其他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微微一笑。
“你們說,大唐一下吃這麽地盤,能吃得下嗎?”一個人皺起眉頭,發出了一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