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大唐人請教了之後,這個疑惑才解開。
原因就是出在了他們手裏的居留證上,對于大部分的大唐百姓而言,這個居留證在他們的眼裏,就是這些商賈們已經經過了大唐朝廷的一次審查。
确認了他們這些異邦商賈,至少是清清白白的人。而不是什麽狼匪、或是其他的什麽對大唐抱有禍心的妖人歹徒。
原來是這樣?
他們看着自己手裏的居留證,眼裏流出了複雜的神情,他們本以爲這個東西,會對自己的貿易造成什麽影響。
可現在真拿到了手裏.
這是好事啊。
就在商賈們和大唐百姓們,都爲之歡欣鼓舞的時候,李治卻有些頭疼。
當皇帝并不是一件輕松地事,哪怕李治已經盡可能的把自己手上的權力都移交了出去,可有一些事總是缺不了他的。
李治沒提萬國來朝。
朝廷當時的重心也都是放在戶籍之事上,也沒想到這一點。
直到如意娛樂都刊登了這個消息之後,朝堂才和普通的百姓們一樣,後知後覺的才了解到這件事了。
這就苦了李治。
李治隻想把權力放手,隻想安安穩穩的學習,等到這一批的太學生們畢業,等到長安城不良人綜合學院的學生們畢業.
但是朝廷等不了。
他們現在就想要萬國來朝、想要彰顯大唐的威儀。
他們希望李治能夠以大唐皇帝的身份,邀請各國的國王、皇帝,來大唐親自觐見,滿足一下他們,也是滿足所有大唐百姓都希望看到的那一幕。
爲此,大唐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如果隻是單純爲了大唐百姓開心,爲了朝廷開心,把他們這些人叫過來,是極其得不償失的一件事。
曆史可鑒,周幽王的下場就是滅亡。
大唐不能重蹈覆轍。
可是這個理由沒那麽容易去想出來,閱兵儀式倒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才剛剛辦過,太過頻繁,也不是一件好事。
朝廷還有其他事要處理,這種“小事”他們無暇顧及。
于是乎,在杜如晦和房玄齡的聯合商議之下,最後還是把這件事抛給了李治,希望他能夠拿出一個主意。
李治想了好幾天,一點想法都沒有。
趁着周末,就過來見見林深,想問問自己師父有沒有什麽好主意。
“萬國來朝啊”林深聽完之後,略微有些沉默。
好一會之後,才看着李治那張帶着焦慮之色的臉,笑了笑,輕聲說道:“倒不是說沒有什麽好辦法。”
“隻是對現在的朝廷來說,可能壓力會有一些大。”
李治忙說道:“還請師父但說無妨。”
林深眯着眼,問了一句:“前些年高句麗和大唐的那場蹴鞠比賽,你可否還有印象?”
李治楞了一下,想了好一會,這才點點頭:“嗯,有些印象。”
那場比賽高句麗慘敗。
他反應了過來,試探着問道:“師父您的意思是,辦一場各國都來參加的蹴鞠比賽?”
“但除了大唐周邊的這些國家之外,像是拜占庭、墨洛溫這些國家,恐怕都不會蹴鞠的吧,辦這樣的一場比賽,是不是有些太過于欺負人。”
林深笑了笑:“是要辦各國來參加的,但肯定不能隻是蹴鞠這麽一場比賽。”
“項目要多。”
“你像是比誰跑的快,長跑、短跑,還有比誰跳的高,比誰跳的遠.這些是陸地上的,還有水裏的,比誰遊得快。”
“比誰跳水跳得更好看、更優雅”
“蹴鞠、籃球、圍棋、弓箭、格鬥、兵擊.”
說着,林深頓了一下。
“項目多的很,辦的大一點,就說這是在探讨人類身體的極限,每個項目都分出冠亞季三個排名。”
“冠軍獎金、亞軍獎銀、季軍獎銅。”
“每個項目的冠軍,都是這個世界上該項目最強的一個人。”
李治愣了一下,開始深深地思考起來。
這聽起來大有所爲,運動和戰争的本質其實一樣,都是競争、分出高下,可又不同,運動是不見血的.分出勝負之後,更能促進友誼。
而且,這也能促進各國之間的交流。
最關鍵的是,這的确是一個能夠把各國國王、皇帝都給召集過來的最好的理由。
想到這,李治點點頭,一臉慚愧:“師傅不愧是師傅,這種辦法,若是要讓我自己來想,恐怕又要折騰好幾月才能拿出來。”
林深微微一笑,又繼續說道:“等那些國家的國王都過來了,朝廷那邊有準備要同他們說什麽嗎?”
李治皺起眉頭,搖了搖頭:“這事我沒聽房相說起來過。”
林深點點頭,也沒懷疑是房玄齡他們故意隐瞞着沒和李治說,不存在這種可能,他們都清楚李治是要放權的,沒必要在李治還沒放權的時候玩這些心眼。
那就是朝廷真的沒什麽打算,真的隻是想萬國來朝.
這也是大唐的一個毛病。
天朝高高在上,自以爲天下的國家就是打心底裏臣服大唐的,自認爲他們會被仁義感化,從而就失了一部分對他們的警惕心。
林深歎了口氣:“這樣可不行,規矩還是要擺在明面上的。”
“你回頭和房玄齡、杜如晦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拟個章程出來,就像是人與人之間的律法那樣,國家和國家之間,也需要一套律法。”
李治點點頭,這一句話,就讓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肅性。
林深又繼續說道:“得有兩條,一定是要寫入律法裏的。”
“一條是,如果兩國、或多國之間爆發了戰争,大唐有權進行幹涉,并召開國際會議,決議戰争矛盾之事,他們需接受大唐的調停。”
“他們各自國内的事,大唐不進行任何幹涉,他們也不得以任何理由,向大唐請求幹涉。”
李治愣了一下,看向林深,有些疑惑不解。
國與國之間的事大唐要進行幹涉,國内的事反而不進行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