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笑得很猖狂,很不斯文,但沒有人呵斥他這種無禮的舉動,畢竟這種事太不常見了。
有人等他笑得有些喘不上氣的時候,開口問道:“你中了之後,打算怎麽辦,這車是自己用嗎?”
那個男人突然愣住,有點笑不下去。
對呀……
中了之後,這車咋處理。
雖然他心裏是有些僥幸,萬一自己能中頭獎呢?但實際上他期待的,隻是能中個如意超市的購物卡就好。
這樣就能給自己婆娘買一些她舍不得買的零食、口紅。
如果是中了收音機和機械鍾,那自己就可以擺一個茶攤了。
可是中了汽車……他還真沒想過該怎麽處理。
開吧?
可是自己又沒有駕照,就算考了駕照,養車也是件麻煩的事,難不成自己開着這麽好的車去做出租?
但用這麽好的車去做出租會不會有些太浪費了?
可要是不開。
就擺在那裏放着,豈不是更大的浪費?
男人思考起來。
旁邊人沒忍住,開口嚷了起來:“你要是不打算自己用,就平價賣給我如何?二十五萬現銀,現在就可以去如意銀行轉給你。”
“二十五萬?現在車行可沒出這種新款式的事,你想用二十五萬就買了,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我出三十萬。一樣的,現在就可以去如意銀行。”
三十萬?!
男人心動,而且很是心動。
白得的車對他來說是個累贅,但三十萬兩銀子不是。他可以給自己一家在新城區買一座新房子了,給自己的婆娘買許多她之前舍不得買的東西,甚至他還可以等到如意車行開始售賣新型汽車的時候,買一輛低配版的去跑出租。
隻是……
男人擡起頭,看向楚大蓮,眼中有些躊躇。
這東西畢竟是自己抽獎中來的,這位楚王殿下的麾下員工,會讓自己售賣嗎?
楚大蓮看出來男人眼裏的掙紮,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們隻是負責抽獎,并把獎品完完好好的給您。”
“當你抽中它的時候,它就已經是您的了,您的東西自然是任您處置,您要是牙口好,把它煮了吃了我想也不會有人幹涉。”
人群裏爆發出來一陣歡笑聲。
歡笑聲裏,那些人報價報得就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我出三十二萬兩銀子!”
“我,三十五萬!”
扶桑太子裹脅在人群裏,扯着嗓子喊了一聲:“我,我出四十萬兩銀子!”
他出口喊價,讓不少人愣了一下,然後注意到了這位在大唐并不怎麽受待見的人,嘩啦啦——人群頓時繞開他,退讓出一個圈來。
報價一時停住。
不過很快就有人繼續開口:“我出價三十七萬兩銀子。”
根本就沒有從四十萬兩銀子繼續開始。
扶桑太子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說了,我出價四十萬兩銀子。”
中獎的那個男人看都沒看扶桑太子一眼,隻是一臉激動的看着那個出價三十七萬兩銀子的人。
銀子雖好,但也得看和什麽比。
如果是和大唐的利益相比,那銀子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别說扶桑太子喊價四十萬兩銀子,就是喊價一百萬兩銀子,這個中獎的男人也都不會看他一眼。
雖然他不清楚這個東西能不能流傳到其他國家去,楚王殿下一直都沒有正式的對外有個說法。
但這種好東西,自家人都沒能先用上,憑什麽要先給外人用?
他自認自己不是個君子,就是個小心眼的小人,天底下還能有比大唐更重要的國家?
扶桑太子握緊拳頭,臉上神色又是羞憤、又是尴尬。
楚王無視他也就算了,明德太學的那群讀書人看不起他也就算了,怎麽大唐的一個平民百姓都敢這麽對他?
沒有人理會他,人群依舊在熱情高漲的叫着價。
到最後。
還是離香草商号的老闆,以五十三萬兩銀子,溢出一倍還多的價格,拿下來這台——整個長安城第二台新式汽車。
胖子掌櫃笑得滿臉橫肉都在顫抖,五十萬對他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但以這個價格拿下這台車,能早好幾個月開上這種車,對他來說是賺的。
賣出這台車的那人,也是滿面紅光。
五十三萬兩銀子!
他哪能想到,自己不過咬咬牙帶自己婆娘看這樣的一出精彩的表演,竟然還能賺回來五十三萬兩銀子回來。
等他們賣完車。
楚大蓮身旁的男人繼續開口:“請大家不要激動,我們還有次獎、三等獎要抽,活動還沒有結束。”
是的,活動還沒結束。
雖然汽車已經沒了,但是他們還有中獎的希望,還有那些獎品。
現在就是證明自己究竟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的時候了!
車裏,武珝看着那個站在人群最末尾,手裏還抓着一隻号牌的男人,他身旁的離香草商号的掌櫃一臉無奈。
“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啊。”
武珝小小感慨了一句。
林深把臉湊過去:“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武珝點點頭:“不過,如果這是在高句麗的話,恐怕他前腳剛中獎,就會有勳貴出面,逼他把這東西給自己。”
“如果不答應,他就會橫死街頭了吧。”
林深捏捏她的小臉:“你再多帶幾個人過去吧,高句麗感覺也要不得安甯了。”
武珝點點頭,應了下來。
她現在也有了這種預感,而這些預感的來源,就是高句麗的商賈。
對高句麗的商賈們而言,現在的高句麗朝堂是一個很雞肋的存在。
真正掌控高句麗的其實已經是如意超市了,高句麗的朝堂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如意超市欺壓一些他們這些商賈也就算了,畢竟如意超市也讓他們吃上了肉,可高句麗的那群酒囊飯袋也要從他們的身上劃拉走一塊肉,憑什麽?
有這個朝堂,還不如沒有這個朝堂。
武珝忽然擡起頭,看向林深:“你說我要不要推波助瀾一下?”
“我有時候也會覺得現在高句麗的那個朝堂很是礙事。”
林深笑了笑:“你喜歡去做就是了,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