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治,輕輕歎了口氣:“你們一家人怎麽都這個德行?”
李治一愣,看着自己師父有些不知所措。
林深擺了擺手:“都卡着飯點來,你爹是,你爺爺也是。”
李治微微一笑:“父行子效,主要是師父家也的确好。”
林深搖頭:“不過今天不趕巧,是林大下廚,等明天你再來,我親自給你下廚。”
李治一聽,眼裏泛着光:“真的?那就麻煩師父了!”
林深一邊招呼着李治坐下來,一邊開口問道:“聽說,你今天剛下火車就被狼匪襲擊了?”
一聽要說這個,長樂放下遊戲機,饒過那個不停喊“媽媽咪呀”的水管工,探着腦袋,湊到了林深懷裏。
李治點點頭,臉色有些沉重。
“對,一共是十八個人,如果算上之前幾天就想要混進火車站的,一共是二十五個人。”
說着李治頓了一下。
“根據不良驿那邊的調查,這二十五個人,都是苗正根紅的大唐人,最少的一個,都在大唐待了有将近七八年的時間。”
“和上一次偷襲農研所時一樣,沒被打死的,也都服毒自殺了。”
林深聽着,也不由得有些感慨,這群人可真是一群狠人。
必死之心。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早就已經抓住了他們的尾巴,甚至都已經在他們的脖子上上了枷鎖,恐怕自己也會害怕這群人的。
李治眉毛漸漸擰巴起來。
“我今天去見父皇的時候,本來是想辭官的,但是父皇沒有允諾,反而是和房相他們商量了一下……”
“他們說,這件事發生在我頭上,就讓我來處理。”
“但我就覺得這件事非常的蹊跷。”
長樂一邊撥弄着林深的衣角,一邊開口說道:“哪裏蹊跷了?你是未來的皇帝,狼匪若是想爲害我大唐,想要殺你,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李治看着自己姐姐。
心裏有些糾結。
是繼續叫姐姐呢?還是從師父的關系叫她師娘,掙紮了好半天,他歎了口氣,索性避開稱謂的問題。
“倒不是說他們殺我蹊跷,而是派過來的人很蹊跷。”
說着,李治從自己帶來的一堆文件中,扯出一張出來。
“師父,你看。”
“這個人他叫董承安,是一位讀書人,有些才華,就算以後不能拜相,但做五六品的官員怕沒什麽問題的。”
“甚至運氣再好一些,稱相也有可能。”
“如果我是狼匪,這種人我不可能用在暗殺一名皇儲身上,殺了一個皇儲,大唐還有很多個皇儲。”
“讓他順順利利地成長,成爲大唐的官員才是最優解,他們已經讓這個人潛伏了這麽多年,再繼續潛伏就是了……”
李治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可是他們就用了他,還是當死士一樣的來用。”
林深搖搖頭,眯着眼看了文件好一會,突然開口問道:“你把你遇襲的事,再好好說一遍。”
李治點頭,把自己下車,被丢煙花,那群人沖過來……又詳細的說了一遍,盡可能的不放棄每個細節。
林深颔首,一臉若有所思:“是有些奇怪。”
“如果要殺你,在長安城動手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在範陽、在洛陽、甚至劫道,把火車給斷下來。”
“都要比在長安城殺你來的合理的多。”
李治贊同的點點頭。
就算狼匪再蠢再笨,天子腳下動未來的天子,可謂是最蠢的一個決定了。
“而且,不良人那邊,在你回來前的四五天,才發現有人想要溜進火車站裏。”
“倉促了一些,而且他們是打哪知道你要回來的消息的?從範陽傳來?狼匪的情報組織也不可能強大到這種程度。”
說着林深頓了一下。
“說起來,聽你的描述,這群人倒是給了我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哦?
李治挑了挑眉:“還請老師指教。”
林深繼續說了下去:“他們像是在給什麽人展示他們的力量一樣。”
李治想起了農研所的事,小心翼翼地回道:“您是說,他們做這件事,其實是和襲擊農研所的目的一樣,隻是單純的想要造成恐慌?”
林深搖頭:“不,他們的力量不像是展示給大唐的,而是展示給具體的某一個人。”
“讓他們看看,他們手裏有潛伏在大唐很深的人……”
說着,林深向後仰了仰,癱坐在沙發上,一邊擡手把玩着長樂的發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能看到狼匪的手裏出現什麽不該他們有的武器了。”
李治的臉色變得更加慎重:“老師,您是說,大唐有人私通狼匪?”
林深颔首:“可能,隻是有這個可能,否則狼匪這麽不顧一切的搏一把,殺的是你,而不是我或者是你父親,那就太蠢了。”
李治站起身:“那我回去,就和父皇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深揮手打斷:“不用那麽着急,你父親還有房玄齡他們都是久經考驗的老狐狸,我能看得出來,他們也能看得出來。”
“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給你來做,怕也是爲了麻痹那個人。”
“你就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按照你的想法去處理就好了。”
李治搖了搖頭:“可是,師父……”
林深再一次打斷他的話:“放心好了,我已經揪住狼匪的尾巴了,隻是有些事還要借他們的手去處理。”
“我随時都可以處理掉他們的。”
聽到林深這麽說,李治松了口氣。
“師父若是有把握的話,那就最好了。”
林深點點頭,随手把李治其他的文件都給扯了過來:“在範陽的這段時間,你挺有長進的?”
李治應道:“師父傳我的社論,讓我受益匪淺,在範陽當縣令的這些日子,也更能體會到書裏說的那些道理。”
“這可是比我在長安當十年的皇子都要好的多。”
“複習的怎麽樣了,可别到時候你落榜了,那可就真的丢人了。”林深一邊翻着文件,一邊随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