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伸出手:“拿過來我看看。”
林大小心翼翼地把信箋取出來,放在了林深手上。
林深拆開來一看。
信箋雖是從研究所寄來的,但是拟寫這封信的,并不是研究所,而是宋河,這是一封來自大洋彼岸的信箋。
上面的内容很簡單的。
說的便是他們已經發現南美洲,并且和印第安人進行了友好交流的事。
除此之外。
随信箋衣服附上的,還有一些種子——玉米、土豆、地瓜、南瓜的種子,以及一些經過印第安人整理,已經做好了的橡膠塊。
林深腦袋微微後仰,深吸了一口氣。
這封信的價值,有些沉重。
他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确定這封信上沒有任何暴露出“紅巾賊”、“宋河”之類的名字,他這才擡起頭,沖着林大說道:“備車,我現在去皇城。”
半個時辰後。
東宮的書房裏。
李世民看着林深,笑了笑:“現在良辰美景,你不在自己府上,來我這裏做什麽?”
這個時間點,李世民還沒有睡下去。
雖然他已經在盡可能的将公務移交到三省六部裏去,可剩下來的那部分,也仍舊需要他忙碌到深夜裏。
林深沒說話,隻是把信遞了過去。
李世民接下來一看,看完之後,滿臉若有所思:“這信箋上說的玉米、土豆、南瓜是何作物,看起來你極其看重的樣子?”
林深一邊拎起身旁的木盒子,輕輕放在桌子上,一面開口解釋起來:“一種極其優良的糧食。”
“每畝地出産的量極大,遠勝小麥、大米。”
“而且能做主食。”
遠勝?
李世民挑了挑眉毛。
能夠在林深嘴裏,被稱作遠勝,至少得是一倍的差距吧.否則就談不上“遠勝”。
李世民伸手敲了敲桌子:“你是想讓大唐替換,種植這種糧食?可我們現在并沒有.”
林深搖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想問你要兩塊地。”
“我現在還不确定這些糧食能不能順利的生長在這片土地上,水土不一樣,最後長出來的效果也可能不一樣。”
不管什麽東西,都有一個馴化的過程。
動物也好、植物也好。
它們不可能天生就适合食用。
聽到林深的話,李世民點了點頭,大方的一揮手,輕聲說道:“地的話,你準備要多少?”
林深道:“四個種子,兩畝試驗田就行,不需要那種特别好的良田,也不要種不出糧食的鹽堿地。”
“一般般的那種就行。”
“兩畝夠嗎?”李世民疑惑問道。
林深聳了聳肩:“我現在手裏也就是這些種子,再說了,又不是真把它們當農作物,隻是培養一下。”
“兩畝地足夠用了。”
李世民點點頭:“如果隻是兩畝地的話,朝堂上應該不會有反對的聲音,明天我去和他們提一下,你要是有什麽準備的話,便直接去弄吧。”
林深笑了起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說着,林深起身,看着李世民,目光深邃:“對了,最近一段時間準備一下銀子。”
李世民内心裏突然就湧出來一股微妙、不太好的想法:“你想幹什麽?”
林深從木盒子裏取出來另一樣東西,丢在了李世民的桌子上:“看到這個東西了嗎?”
李世民拿起來。
觸手柔軟、頗有彈性,隻是味道不怎麽好聞。
“這就是橡膠?”李世民腦子轉了一圈,最終确定下來這是信箋裏的什麽東西,遲疑着開口詢問了一聲。
林深點點頭。
李世民歎道:“我還以爲是什麽粘合劑,沒想到是這麽個東西,它有什麽作用?”
林深眯着眼,笑着說道:“這個東西,是用來做輪胎的好東西。”
“自行車、蒸汽車的輪胎,有了它之後會更加的舒适。”
“當然了除了輪胎,其他不少部件,都可以用橡膠來進行更替,所以自行車、蒸汽車大概都會出一些新的款式。”
李世民下意識的捂緊荷包,雖然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荷包”這個東西了。
“要多少銀子?”
林深笑眯眯:“具體的款式還沒有進行生産,要消耗的本金多少還不太清楚,不過這一次會用上更好的材料.”
“所以價格隻會比五萬更高。”
李世民咬了咬牙。
比五萬更高?
可現在他連五萬兩銀子都掏不出來,他才把剛剛欠林深的銀子給還完,難不成現在還要再向林深借銀子?
那他這個做老丈人的尊嚴在哪裏?
林深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要準備好銀子哦。”
這句話深深的紮入李世民的心裏,他歎了口氣,這車他還是得買,總不能朝堂上那群王公大臣都用上了新車。
他這個作爲皇帝的,還在用老舊的款式吧?
消費主義陷阱!
這就是消費主義陷阱!
第二天,當如意娛樂開始發行的時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挂在頭版的一篇簡單的文字,用朱砂色标注了出來。
是楚王殿下發出來的告示。
征募十二名擅長農事的農夫,每個月工錢三百兩銀子,若是有重大突出貢獻,還有高額獎金。
直到下午,夜色漸漸升起來的時候。
一家茶館裏,幾名走販聚在了一起。
往常都是讀書人對邸報上的事熱議的多。
可現在就輪到他們這些人了。
“你們說楚王殿下這是什麽意思,咋就要征募起農夫來了,楚王殿下準備種地了?”一名走販皺起眉頭,擡手摸了摸下巴。
另外一個人開口說道:“不像是,楚王殿下什麽時候公器私用過?”
“你們想想,會不會是和蔬菜大棚差不多的東西?”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
桌子上的幾個人眼睛裏瞬間泛起了亮光。
“楚王殿下說不定又發明出來什麽有利于種地的好東西,所以他才需要幾個種地的好手!”
“你們去不?”緊接着,一個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道。
“去,當然去。”
“别看我現在是賣面餅,可當年我也是種地的一把好手!是十裏八莊最好的莊稼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