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墨洛溫的誕瞻禮就已經過去了,這個慶祝達努母神誕生的日子,就是他們的新年。
隻不過宋河沒這個規矩。
再加上,墨洛溫這段時間征戰不斷,除了凱爾特神會和部分虔誠的教徒們之外,幾乎沒有人還記着這個日子。
巴黎。
一間屋子裏。
宋河眯着眼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的尼奧,輕聲說道:“别這麽緊張,我交給你的話你記全了嗎?”
他用的是漢話。
也是擔心隔牆有耳。
尼奧也同樣用不熟練的漢話,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偉大的主人,我已經記全了,保證不會出現問題。”
宋河站起身,擡手拍了拍尼奧的肩膀:“放松,你隻要做好你應該做的,剩下的我給你鋪路.”
“我現在應該怎麽稱呼你?”
“墨洛溫的新王?”
新王
這個稱呼讓尼奧心裏有一股酥酥癢癢的感覺,是的,今日之後,他就是墨洛溫的新王了.
不過,他不敢在宋河面前表現出來任何倨傲的神色,而是依舊——一如往日的那樣,向宋河獻出自己的膝蓋。
王宮之中。
查理貝爾特二世的心情很是激動,他在大殿之中來回踱着步子,他的身旁緊跟着弗蘭克德。
他是真沒想到,這件事能夠有這麽的順利。
大唐人的武器的強大,超出他的想象。
他曾視爲勁敵的王國軍,在那群自稱是“紅巾賊”的唐人手中,就如同草芥一般,一炮下去死傷無數、一槍下來就能貫穿那些墨洛溫最精銳的铠甲。
火炮、燧發槍。
替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凱爾特神會的教皇已經到了嗎?”查理貝爾特二世擡起頭,看向弗蘭克德。
弗蘭克德微微一笑:“我親愛的國王陛下,他已經到了,正在城中的教會休息,他一定會如時趕到,把王冠戴在您的頭上。”
查理貝爾特二世眼神還有些恍惚。
這個問題,他其實已經問了好幾遍。
隻是他憂慮了數年的問題。
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被這麽輕易的解決,還是讓他有一種恍若在夢中一般的感覺。
這一切都得仰仗那些大唐人。
對了!
大唐人!
查理貝爾特二世臉色一肅。
既然他的哥哥已經不是他的敵人了,那麽他現在面臨的最大的問題,反而是那些幫助他打下整個墨洛溫王朝的大唐人。
“那件事準備的怎麽樣了?”查理貝爾特二世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
弗蘭克德眯起眼,點點頭:“那件事已經準備好了。”
“今天晚宴之後就可以動手。”
查理貝爾特二世又問道:“火槍、燧發槍的使用方法學會了嗎?”
弗蘭克德洋洋得意:“那群大唐人真的太天真了。”
“他們似乎真的以爲我們會向他們貢獻出我們的忠誠,在這件事上一點都不對我們設防。”
“我們的士兵已經學會了使用方法。”
查理貝爾特二世大笑了起來:“很好,很好!”
“看來,我成爲真正的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就在這個時候。
大廳的門被推開。
一名皮膚白皙的侍女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偉大的國王陛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您的登基儀式就要開始了。”
弗蘭克德擡手,輕輕拍了一下查理貝爾特二世的後背。
在最後的這個時刻。
他唯一還能拿出叔叔這層身份的時刻,他沒有放棄這個機會。
“去吧,去迎接你的偉大、你的時代吧,偉大的墨洛溫國王,法蘭克日後的主宰。”
查理貝爾特二世傲然挺起胸膛。
走到大廳門口。
在侍女的幫助下,整理好衣服,他向外走去——在王宮門口已經搭建起來了一座木台,木台上擺着王座、以及放在木架子上的王冠。
木台前。
是随着查理貝爾特二世一起征戰過來的勳貴們,是在見識到查理貝爾特二世不可阻擋之後,向他倒戈的勳貴們。
勳貴後面,則是一群像豬猡一樣,被趕來的百姓們。
這些百姓臉上的神色都是十分麻木。
他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國王一任又一任,和他們這些百姓又有什麽關系,不過是剝削的人換了個模樣。
音樂奏揚起來。
慷慨激昂。
勳貴們激烈的鼓着掌。
百姓們沒有反應,旁邊的士兵舉起手中的劍,吓得人群裏一片嘩然,緊接着就跟着響起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查理貝爾特二世走上高台。
凱爾特神會的教皇也走上高台,他臉上帶着公式化的笑容——雖然在一年的時間,就給兩位國王戴上王冠。
但隻要不影響到凱爾特神會的利益。
他更希望坐在國王位置上的,是一頭豬。
步驟很是繁瑣。
教皇和凱爾特二世在木台上說着無聊的對口相聲,台下的勳貴們聽得津津有味,百姓們臉上的神色依舊是麻木。
隻是在掌聲響起來的時候.
就如同受驚的小獸一樣,跟着鼓起掌來,生怕自己反應遲了,士兵的劍就會砍在自己的身上。
一切都很順利,似乎都很順利。
就在教皇拿起王冠,即将佩戴到查理貝爾特二世的腦袋上時。
驚變突生。
幾名模樣同墨洛溫完全不同的壯漢,從勳貴群中暴起,揚刀一揮,便是同四周的士兵們厮殺起來。
或者說,用單方面的屠殺來去形容更好一些。
全甲的尼奧也混雜這群人中。
在将四周負責警戒的士兵全部殺死之後,尼奧拎着滴血的重劍,一步、一步,踏上登上木台的台階。
目光鋒銳,直直的盯着查理貝爾特二世。
這個即将成爲國王的男人,神情有些慌亂,他忙擡起頭,讓王冠佩戴在自己的腦袋上,而後不是那麽自信的挺起胸膛:“你想幹什麽,我現在可是墨洛溫的王!”
“我知道。”
“但你很快就不是了。”
尼奧聲音很輕,他本以爲,在這個時候,自己會很緊張,可現在他内心裏卻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他很平靜。
就像宋河往日提刀殺人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