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到太子府之後。
李承乾才發現,自他離開之後的改變,遠不止“蒸汽車”這麽一項東西。
他日夜居住的太子府,都變得陌生了起來。
擺設是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可内裏.
李承乾茫然的看着李元昌走到一個角落裏,扯住挂在一角的繩子,啪嗒一聲——屋子裏頓時就亮了起來。
比太陽能小夜燈亮的多。
黃澄澄的光,帶給他一種兀自言說的溫暖感。
“這是什麽東西?”李承乾眯着眼,擡頭盯着那盞燈泡,“這是楚王殿下新推出來的太陽能小夜燈?”
“又亮了許多。”
李元昌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殿下雖然隻是在大理寺裏過了半年,但外面已經變了許多。”
“太陽能小夜燈,已經被淘汰了。”
“楚王殿下推出來一個新的東西,叫做“電”,這個電可是好東西,這盞燈就是通過電激活發出亮光的,不需要再費心思去讓太陽能小電燈曬太陽了。”
李承乾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又見着李元昌吩咐人,擡進來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
頭大身細
像是大一号的團扇。
“這又是什麽?”李承乾再次好奇發問。
李元昌解釋起來:“這也是楚王殿下推出來的一個新的商品,其作用,是通過電來取暖,較之暖爐,可是好用的多。”
說着,小厮就插好了電暖器。
比之燈泡更加黃澄澄的光就鋪面灑了過來,帶着一股極其濃郁的暖意,眨眼間,就讓透過鬥篷染到李承乾衣服上的雪化去。
變了。
真的變了好多
李承乾有些失落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變化真的太大啊,若是我再關的久一些,怕是就徹底不認識這個世界了。”
李元昌笑着點點頭,伸手一揮。
屋子裏的小厮就順從的走出去。
等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之後
李元昌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隻玉盒,盒子裏放着一些黑色的膏狀物。
李承乾的眼瞬間就亮了起來。
“殿下從今往後,可就是要小心一些了。”李元昌不動聲色的又把蓋子合上,放在李承乾的手邊。
李承乾被抓。
他當然也沒逃得了,不過他畢竟是一位王爺、心智比李承乾成熟的多。
戒斷,他也戒了。
該有的痛苦他也是一份不少的遭受着——不過終究是因爲身份原因,他要比李承乾更早一些出來。
出來後.
他死心不改,偷偷摸摸又聯系上一些異邦的商賈,幾乎是用盡各種手段,又重新弄到芙蓉膏。
李承乾内心裏掙紮了一下。
但這份掙紮并沒有維持多久,他就擡起手,果斷的收起這隻玉盒,輕聲說道:“叔叔有心了。”
這東西就是魔鬼。
隻要染上就擺脫不開。
李承乾雖然顧忌自己的父皇、顧忌着林深
可這東西對他的“吸引力”還是太大。
他心裏還有僥幸,隻要偷偷的,不被發現不就好了。
李元昌搖搖頭,從随身的包裏取出煙杆和芙蓉膏,點火食用了起來,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煙霧,他才開口說道:“殿下出來之後,打算怎麽做?”
見李元昌食用起來。
李承乾也沒忍住,跟着食用了起來。
“先去見一見父皇,看他會怎麽說。”李承乾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沒有底氣,這半年時間裏他沒有得到任何來自自己父皇的消息。
甚至連來自自己母後——長孫皇後的消息都沒有。
他就像是徹底隐身了一般。
不再在李世民、長孫皇後的眼裏存在一樣。
李元昌搖了搖頭:“殿下,我覺得.我們應當再狠一些,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魏王殿下可是頗受陛下寵愛。”
“他雖是貶去外地,可依舊是魏王,手上的權利陛下沒摘去半分。”
“朝堂上也有不少人倒戈向魏王殿下。”
“您”
李元昌的話沒說完,但裏面的意思.也不需要表達的那麽詳細,李承乾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很明顯,他在朝堂上,已經不是那麽的被看好。
和他相比。
朝堂現在更傾向于魏王,若不是自己父皇一直壓着,恐怕朝堂上“廢儲重立”的聲音,隻會日複一日的被提及起來。
“我畢竟還是太子。”李承乾輕聲說了一句。
李元昌搖搖頭:“您是太子,是因爲陛下出身.”
“若是陛下又發現您食用之事,您覺得會怎麽樣?”
李承乾被吓了一哆嗦,卻牢牢抓着手裏的煙杆,不肯放下。
這東西.
又讓他找回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那種感覺。
“您的那些伴讀,可都是被陛下給殺了.陛下也不會容許您再找什麽伴讀。”李元昌又補了一句。
李承乾又打了個哆嗦。
“叔叔的意思是?”李承乾皺起眉頭,看向李元昌。
幾口芙蓉膏下肚。
李元昌有些飄飄然,随口來了一句:“陛下是如何起家的?”
“玄武門?”李承乾試探着問了一句。
李元昌點點頭:“沒錯,正所謂父行子效,既然陛下是以玄武門發家,殿下爲何不學陛下”
“魏王殿下遠在長安之外,您若是起兵——”
李承乾擺擺手,打斷李元昌的話:“不,這樣太冒失了,孤,孤覺得,既然出了這件事孤還是太子,那說明父皇對我還是信任的。”
“孤隻要再忍幾年,等孤當上皇帝,孤想要的一切.”
李元昌笑着打斷了李承乾的話:“還有楚王殿下呢。”
李承乾的聲音戛然止住。
他閉上嘴巴,悶聲抽着煙杆。
“孤明日去見父皇,看看父皇是怎麽說的。”李承乾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暫時的否決掉李元昌的這個主意。
李元昌也沒什麽意思,隻是點了點頭。
李承乾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不過此事,也不能放下,就請叔叔多多費心,關注一下.”
李元昌大笑了起來,應喏下來。
第二天。
朝會之上,所有人驚愕的發現,在朝列中,出現了一位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