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太便宜他們了。”
“至少一百倍起。”
武珝一愣,眨巴着眼,看着林深。
林深把手裏筷子一擱笑着說道:“你們知道什麽最賺錢嗎?”
不等長樂他們思考。
林深就豎起一根手指:“房地産。”
“一定得選最好的黃金地段,高價雇傭一個大唐的設計師。”
“建就得建最高檔次的閣樓,最低六樓。”
“戶型最小的也得四百平米,現在有什麽設施都給怼進去,不管有用沒用。”
“樓頂再弄一花園,樓裏弄一個大水池,門口再站一個從大唐學來的管家,穿着漢服,特儒雅那種——業主一進門,甭管有事沒事都得跟人家話說:“我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一口地道的長安腔,倍面子。”
“社區裏再建一所貴族學校,教材用大唐的,一年光書本費就得五六千銀子。”
“再建一個醫館,用最先進的大唐醫術,十二時辰候診,就一個字:貴!”
“看個小毛小病就得要萬兒八千。”
“周圍的鄰居,不是高句麗朝堂的高官,就是女子組合的明星,要不然就是高句麗城内大富大貴的商賈,你說這樣的房子,一平方米得賣多少錢?”
平方米,對武珝來說并不是一個新鮮的概念。
她在學《基礎物理》的時候,對這個概念有過很深刻的理解。
平方米很好用。
武珝也就一直沿用了下來。
聽着林深的話,武珝依舊愣住,半晌後才遲疑着說道:“房子是按平方米賣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武珝可是打算,直接按“棟”來賣的。
“當然得按平方米來算。”林深奇怪的瞥了武珝一眼,手擱在桌子上往下一按,“你想想,是兩千一平方米的房子貴,還是兩百萬的房子貴?”
武珝很快就算出來。
兩百萬.那不就是一百平方米。
這兩者能有什麽區别?
不過在心理上,她也不能否認,饒是她,在第一時間,也認爲兩千一平方米要更便宜一些。
“當然,心理上的誘導是一方面,第二點,也是因爲這樣好計算一些。”林深又繼續說了下去。
“一個小區裏注定不可能隻有一棟房子,會有很多棟。”
“這棟的建築面積是一百平,那另外一棟的建築面積有一百二,這一百二的能和一百平的一個價嗎?”
“所以按平方米來算,大家的價格都是一樣的,隻是大小不同,掏的錢也不同。”
武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開始思考起,林深剛剛抛出來的問題。
她想到林深剛才随口一談的一個數字。
試探性的開口道:“那剛才殿下說的那樣的小區,房子得兩千一平方米?”
“兩千?”
林深嗤笑一聲。
“那得是成本。”
“四千兩起,還得是金子。”
“你得研究業主的購物心理,他們手裏的銀子,那叫銀子嗎?”
“不,那叫面子——他們樂意和大唐攀附上關系,那就讓他們攀附,那就讓他們看起來,變得越來越像他們想象中的大唐人。”
“你得研究他們的心理。”
“樂意掏四千金子買房的人,不在乎再多掏四千金子出來。”
說着,林深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武珝一眼,加重了聲音:“你知道什麽叫成功人士嗎?”
“成功人士就是什麽都買最貴的,不買最好的。”
“他們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武珝點點頭。
她明白,最後的這段話,并不是林深在教育她——這和她學習的内容截然相反。很顯然這種話語,就是用來“教育”高句麗的。
殿下這是在嫌棄高句麗的人,一點成功人士的做派都沒有。
長樂她們一臉癡呆狀。
好一會後,鄭麗琬才開口道:“原來這就是殿下您一直說的消費主義,還真是可怕的一個東西。”
林深腼腆一笑:“這才哪到哪。”
說着,他又朝着武珝繼續說了下去:“不過這樣一來,高句麗能買得起房的人就很少了。”
武珝點點頭。
這麽一做,怕是隻有高句麗那些頂尖的勳貴,才能夠買得起這樣的房子——他們也會看在如意集團的面子上,買上一間,他們不在乎錢,他們在乎的是“關系”。
可除了他們之外,高句麗就沒人再能掏得起這筆龐大的銀子。
“所以,在高句麗,如意銀行就可以推出兩項新的業務,叫做按揭和房貸。”
武珝一愣。
這就完全是個新鮮詞彙,她從沒有聽說過了。
“比如說一位高句麗人,他想要在你的新小區買房,但是他又沒有這麽多錢怎麽辦?”
“那麽他就可以先去如意銀行,提供自己的收入證明和買房需求,然後如意銀行提供他一筆貸款。”
“讓他把房子的首付交了,這筆首付的錢,一般可以定爲房子總價的三成,或是四成。”
“至于剩下的錢,他隻需要每個月分期付款,交個二十年、三十年就可以了。”
“如果他交不上房貸.”
“就看他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如果是意外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借給他一筆錢,讓他慢慢還嘛。”
“如果他沒有能力再繼續償還房貸的話,那就把他的房子收回來,再賣出去就是。”
武珝的臉色有些發白。
她是真沒想到,即便是買房這麽一件小事上,都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利息不用太高。”林深想了想,還是開口囑咐了一句,“我們是要一茬一茬的割韭菜,不能一次割完,那樣就沒得割了。”
武珝點點頭:“我明白了。”
林深又拿起筷子,繼續嗦起面條,一點也不像一位剛剛拍闆定下來,至少有上億銀子生意的大老闆。
武珝闆着臉,拿着一張格子本寫寫畫畫,很顯然,剛才林深說的那些東西,給了武珝極大的啓發。
她發現,這種東西不僅能夠用在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