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才簡單的談話之中,就能看出來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麽易于相處的角色。
因爲看不慣教派欺壓百姓的情況太重?
因爲想要自己的國家變得更好?
林深毫不懷疑邏雲閣的确是有這樣的想法。
但支撐着這個女人,過來找自己尋求幫助的根本原因,絕對不會是上面兩個極其“單純”、“天真”的理由。
是因爲看到自己推行“女性也要享受教育”。
覺得自己不會輕視女性……這才主動找上自己?
“想要做女王”。
怕才是驅動着這個女人,做出來如此選擇的最主動的原因。
說一句實話。
大唐的攤子還沒有完全鋪展開來,林深并不是太想把手伸到南诏國那一灘爛泥裏面。
不過既然是想要成爲“女王”的人的邀請……
主動給自己一個大好的機會。
林深也不可能放着便宜不去占。
邏雲閣緊張的看着林深,不知道這位楚王殿下,會不會願意幫助自己。
林深又敲了敲桌子,緩緩開口:“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不過有幾個要求。”
“什麽要求?”邏雲閣問道。
“這第一點,我的如意超市還有如意銀行将要開到南诏國,我希望能夠順順利利的,這一點上你要盡可能的幫我手下的人。”
“我需要南诏國各種層面的上的幫助,比如說減免稅收,政策上的幫助……”
邏雲閣大大方方一點頭:“沒有問題。”
稅收這種東西,本來就隻有很少一部分能夠被他們南诏王族拿在手裏。
别說是減免稅收。
就是完全的不收稅,南诏王室也能滿口答應下來。
反正利益受損的,也隻是那些教派。
“第二點,在南诏國内大力推行漢家文化的教育,文字、書籍、思想……這些東西都要不打折扣的在南诏國推行。”
邏雲閣微微皺起眉頭:“恐怕推行起來有些麻煩,不過我會盡力去做。”
林深笑着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邏雲閣看着林深,許久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那殿下準備怎麽做,解決我南诏國内的諸多事情,讓我成爲女王?”
林深伸手一指邏雲閣:“隻要你做好我說的那兩點要求,南诏國的問題,就已經在開始解決了。”
邏雲閣愣了一下。
開始回想剛才林深說話的。
開辦如意銀行、如意超市?
大力推廣漢家文化?
這是兩點并不怎麽過分的要求,但是這樣的要求,就能解決南诏國内的事,并能夠讓他成爲女王?
是不是有些太兒戲了一些。
看着邏雲閣滿臉的疑惑,林深笑着說道:“飯要一口一口吃,事也要一步一步辦,教派在南诏已成頑疾。”
“自然不能夠像在大唐這般,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得慢慢将其蠶食。”
“至于爲什麽這麽做能夠起到那樣的效果……”
林深故意卡頓一下,看着邏雲閣輕聲說道:“你既然想要成爲一位女王的話,不妨自己考慮一下其中因果。”
邏雲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
書房的門被敲動,片刻後,林大推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正是這一次,跟着一同随行過來的陳三。
“殿下,您找我有什麽事?”陳三恭恭敬敬向林深行禮後,開口問道。
陳三現在可不比從前。
因爲跟在林深身邊最早,也是因爲地痞、流氓出身,在林深所有的超市管理人員之中,他是最爲圓滑的一位。
這雖然不是什麽好詞。
但超市管理正是需要這樣的人才,陳三也因此一路升職,成爲大權在握的副總管理。
林深看着他,輕聲說道:“南诏國有聽說過?”
陳三點點頭。
這些年月以來,他沒少和南诏國的人做生意,對這個國家自然也是有一些小小的了解。
林深繼續說道:“本王打算擴展一下南诏國的業務,把如意超市和如意銀行開到那個地方去,這件事交給你來辦,如何?”
陳三重重點頭:“小人一定鞠躬盡瘁!”
林深擺擺手:“在大唐是什麽樣的規矩,到了南诏國,我們依舊是什麽樣的規矩。”
“若是有不服氣,想要出頭當“本地龍頭”的,不用同他們客氣。”
說着,林深頓了頓:“去找我徒弟,領一百私兵同你随行,必要時刻,可以動用一切手段。”
林深這裏說的一切手段……
指的就是“紅巾賊”。
陳三自然了解林深的意圖,緩緩點頭:“明白。”
邏雲閣不明白,他隻是從林深的話語裏,聽出來一股子濃濃的、不加掩飾的殺意。
這讓她有些懷疑。
自己主動招惹這位“聖人”口碑的楚王殿下,并“引狼入室”的把他引入南诏國,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想到……
自己或許就能成爲第一位“王女”,這讓邏雲閣把自己心中這點小小的疑惑給壓下去。
在“權利”的吸引面前,什麽都不叫做一回事。
林深接下來又吩咐了陳三一些事。
便讓他們退下。
書房終于再一次回歸安靜。
林深拿起筆,剛準備處理公務,就下意識的擡眼向着門口看去,确定林大不會再跑進來,和他說一句“主人,又有人來訪”之後,才低下頭……
可這個時候,也早就沒了處理公務的心情。
林深重重歎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種事,不适合自己。
索性把筆擱置在一旁,從抽屜裏取出遊戲機,繼續自己半年還沒有攻克的“小綠帽大草原探索計劃”。
沒有攻略,想要把一些遊戲玩通關,還真是一件痛苦且掙紮的事。
就在林深興緻勃勃的,探索着一個遺迹的時候。
一艘船,停靠在了淮河口岸。
歐陽詢和李治,從船上緩緩走下來,看着不遠處那座平平無奇的城池,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氣。
尤其是歐陽詢。
在知道自己要被派往壽春,成爲新一任壽春太守的時候。
他差點就卷鋪蓋、連夜跑路。
他敬佩楚王不假,但同樣的,他也深深敬畏着這位楚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