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三個都是輕輕點着頭。
長樂公主一邊玩弄着林深的衣擺,一邊小聲抱怨起來。
“在長安城裏可太無聊了,隻有在好哥哥這裏才能放松一下,平常無論在哪,都有那麽多的規矩束縛着。”
“去秋獵就要好很多,而且那裏不是長安,我都在長安城裏待膩了。”
林深看着懷裏的小姑娘,輕輕笑了笑,點着頭說道:“既然你們想去,那我也就去參加秋獵。”
林深其實對這件事,并沒有那麽大的興趣。
在他看來,與其去獵場受罪,還不如窩在家裏打遊戲。
但這三個小姑娘既然都這麽想去,那麽他肯定是要陪同的。
看到林深是真的沒有事之後。
她們三個也終于松下了一口氣。
長樂公主戀戀不舍的從林深懷裏跳出來,和她的兩個妹妹厮混在一起,搶着遊戲機開始熱鬧起來。
林深坐在一旁,寵溺的笑着,偶爾漫不經心的翻一下書頁。
到晚上,在門外千牛衛再三的催促下,她們才依依不舍的離開這裏。
接下來的日子就要平淡許多。
林深按部就班的朝會打卡,在兵部學習、處理政務。
回來之後,要麽就是自己玩遊戲機打發時間,要不然就是偶爾這三個小姑娘會過來鬧騰一會,和林深一起打發時間。
超市的擴展,按部就班的進行下去。
雖然說這一百多家鋪子,那些世家大族已經給他打好了基礎,但是想要将他們完全變成自己的産業……
順便再搭建好一套完整的貨運,也是頗不容易的一件事。
也正是出于這個原因。
看着每天賬目上都會飛漲的數字,林深克制住了自己迫不及待想要抽獎的小手,等到超市完全鋪展開來,那才是他開始抽獎的時間。
銀行的鋪展,也十分的順利。
長安城的百姓們,對這件事并不抵觸,特别是在鬧過紅巾賊的事之後……
那些賊人連楚王都敢搶劫,那他們這些普通的百姓呢?
尤其是當林深僞造出來的,他手下的私兵,幾乎是和紅巾賊殺了個“兩敗俱傷”的消息傳回長安之後,更是人心惶惶。
他們更爲迫切的把手裏的銀子塞到銀行裏去。
和超市不同,銀行的鋪展,林深再找不到任何的捷徑,隻能自己一棟一棟慢慢的建設,不過有之前那一百多家超市的基礎在,林深再想在這些地方開銀行,就要容易很多。
林深本以爲,在長安之外的地方推廣銀行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但正相反,長安附近這些莊子、郡縣的百姓,用一種比長安百姓還要殷勤的态度,把他們的銀子存入到如意銀行裏來。
一大早就趕過來排隊,生怕林深不會要他們手上的銀子。
就這麽過了半個月之後。
一年一度的秋獵緩緩拉開帷幕。
對于大唐來說,這是多災多難的一年。
尤其是對李世民來說,自從林深出現在大唐之後,他幾乎就沒睡過一場好覺,黑眼圈都比往年要重了好幾分。
蝗災、資本、世家大族、林深……
這些東西,壓在他的胸口上,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無論是他,還是大唐,都需要一個活動,來好好的緩解一下,這些讓他們疲憊不堪的壓力。
八月十五。
西内苑,李世民請了一些人,到皇城裏祭月、賞月。
林深擡頭,看着天穹上的那一塊圓月,心裏不禁有些感慨,不知不覺之中,他來到大唐也快要有半年了。
雖然說……
帶着這麽一個系統,來到大唐的确是一件不錯的事,但和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遠離,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
中秋在這個時代,還遠遠沒有後世的那些意象。
現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用來祭祀月亮的節日。
甚至除了李世民,和那些勳貴之外,普通百姓對這個節日并不上心,除了小年輕們會借着這個由頭,夜晚私會、相聚,大部分人都不會過這個節日。
祭拜完月亮之後。
李世民領着諸位大臣,依次落座,他緩緩笑着開口說道:“我們像這樣私底下聚會的機會可不多了……”
“這也算是一個好機會,既然是中秋,我們又相聚在一起,不如辦一場詩會如何?”
程咬金在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預調酒。
青色的酒液,在月光的照映下,晃動出粼粼水光。
但這個大老粗,顯然不會欣賞手裏别緻的東西,一口把酒水飲盡,悶聲開口說道:“詩會?這個東西可太沒意思了,還不如去年了!”
“去年咱和一頭牛打架,那多有意思!”
林深有些茫然的看着程咬金。
腦子裏有些想象不出來,在中秋這麽個環境裏,和一頭牛打架,會是怎樣的一副場面。
提起這個。
李世民他們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去年喝高了之後,程咬金提出這個請求,李世民随口答應了下來。
誰知道千牛衛那群死心眼,真的給程咬金拉過來一頭牛。
當時鬧的,一地狼藉。
甚至李世民的老爹,李淵還被牛給拱了一下,幸好是沒出什麽事,否則程咬金的爵位怕都是要被削掉。
饒是如此……
程咬金還是被罰了三個月的俸祿。
李淵更是連今年的中秋會都沒有參加,生怕自己又無端被牛給拱那麽一下。
李世民讪笑一聲,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今年就不弄這個了,去年熱鬧了一番,今年我們不如就用文人的方式……”
“要知道,今年和去年相比,可是有好酒的呀。”
李世民擡眼,看了桌子上的預調酒。
這種酒雖然不烈。
但并非是烈酒才能稱得上是好酒。
像是這種場合,用預調酒就要比用烈酒合适的多。
程咬金嘟嘟囔囔,滿嘴的意見。
但是也沒人理會他的意見,那群文官們,鬧騰起來,行酒令、作詩,一時間好不熱鬧。
林深沒有參與進去。
他們的熱鬧和自己無關,這個時代,也不是屬于他的時代。
就像是鄭愁予那首詩裏說的那樣。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隻是他這個過客,卻離不開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