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受這一層面的影響。
隻要發現四當家潛伏在紅巾賊中的目的,并不是那麽的單純……
哪怕這個四當家,是和他有過命的交情,他也不可能就把這個人給留下來。
更何況,現在還有林深這麽個因素在。
對大當家的回答,林深很是滿意,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大當家的肩膀,輕聲說道:“很好,從今以後,萬事小心爲上。”
“進去準備吧,金吾衛差不多要過來了。”
大當家點頭應喏。
匆匆忙走進屋子裏去。
林深轉過頭,冷眼看了一會,輕笑一聲,他也沒離開,隻是站在屋門外。
不多時,裏面就傳來一陣做作的打鬥聲。
紅巾賊的那五個人奪門而出,掠過林深身側,他們都恭恭敬敬的朝着林深一拱手後,就消失在黑暗的巷道中不見蹤迹。
宋河從門裏探出個腦袋,瞥了一眼銀行的大門,似乎覺得隻是這樣水準的打鬥,還不足以凸顯事态的嚴重。
他擡腳狠狠一踹。
哐當一聲——
銀行的那兩扇大門頓時就四分五裂,倒飛出去砸落在地上。
林深倒吸一口氣,瞪着眼看着宋河,這一扇大門雖然是花的崔氏的錢做的,但修繕起來,那可是要花他手裏的銀子。
宋河傻笑着看着林深,一臉求誇贊的神情,也不好讓林深說一些什麽重話。
銀行是駐守東市的不良人、金吾衛的重中之重。
這邊一有動靜,他們立馬就趕了過來。
他們幾乎是同時趕過來的。
不良人的頭領,是林深的老熟人,查小良。
他現在已經晉升爲不良帥。
金吾衛來的,趕過來的也不是什麽大頭兵,而是一名校尉。
他們看到林深站在銀行門口,心裏咯噔一聲,腳步都不由得沉重許多,艱難的挪動到林深的身邊。
“楚王殿下,您怎麽在這個地方?”查小良一臉谄媚的笑着,恭敬的說道。
林深一臉嚴肅,擺擺手,輕聲說道:“我手下人過來同我說,銀行出了問題,所以我過來看看。”
兩個人心裏更加惶恐不安,關切問道:“楚王殿下,這裏是發生了什麽?”
林深沒說話,隻是朝屋子裏招了招手。
宋河從屋子裏走出來,看着查小良,面色極其嚴肅:“剛才來了一夥人想要劫掠我家大人的銀行。”
“五個人,都是男的,手上功夫不錯。”
搶銀行?
他們呼吸凝滞下來,面色發着凄慘的白色。
長安城裏混進來這樣的匪徒,他們竟然沒發現,已經是極大的失職了。
看到他們露出這樣的反應,宋河才緩緩開口再次說道:“不過他們什麽也沒搶走,隻是那些人手上有些本事,我們沒能攔住他們。”
查小良他們兩個面色慎重起來。
雖然他們和宋河、胡大蟲的接觸時間不久,但他們很清楚,這兩個人有多大的本事,像是他們現在在東市裏駐紮的不良人合在一起,怕都不夠他們兩個人打的。
就在這個時候,胡大蟲也從屋子裏走出來。
兩百多斤的漢子,依舊是冷着一張臉,手臂上還有簡單包紮的痕迹。
查小良他們臉色更加嚴肅。
能從他們兩個人手下逃走,還能在胡大蟲這個煞星的手臂上留下這麽一道傷痕……這可不是什麽小毛賊能做到的事。
“對方是什麽人,有什麽能顯示他們身份的東西嗎?”查小良皺着眉頭,開始詢問起來。
胡大蟲閉嘴沒說話,他不是太會撒謊的人,能狠心自己給自己一刀,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
宋河從自己懷裏扯出來一隻紅巾,丢到查小良的面前:“這是他們留下來的東西,你們知道他們是誰嗎?”
紅色的手巾。
黑夜裏這麽豔的顔色,太招眼了。
遮面不至于,應該是身份的一種标識。
查小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長安城暗處的小老鼠們,沒有任何一隻是用這個東西來彰顯他們身份的。
“應當不是長安的。”查小良遲疑着,緩緩開口說道。
一旁的金吾衛校尉皺起眉頭:“你确定?”
查小良苦笑一聲:“你是高高在上不清楚,長安城裏的那些雜碎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他們沒一個是用紅巾來彰顯身份的。”
金吾衛校尉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是不滿意:“就不能是他們故弄玄虛?”
林深在一旁開口,語氣淡漠:“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是長安城裏的那群蟊賊弄的。”
金吾衛校尉一愣。
他這剛才訓斥過查小良,話還沒落地,轉眼就被林深打臉……
林深繼續說下去:“如果是長安的蟊賊,他們可是最清楚我手段的人,他們清楚自己不一定就能成功偷來,而且無論是失敗還是成功,他們也就無法再在長安待下去。”
查小良認同的點點頭。
林深話鋒一轉,眯着眼冷聲說道:“不過這件事,還是慎重一些,今晚就委屈你們,仔細排查長安城大小坊市各家各戶,看看是哪些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此時此刻不在家裏。”
查小良應喏下來。
金吾衛校尉,也同樣應聲下來。
他們不覺得林深這個決定有什麽過分的地方,。
實際上,如果這件事的是由長安城的蟊賊們做出來的話,那麽這個方法,可以說是最簡單、有效能夠找出是誰做的方法。
數量龐大的金吾衛、不良人開始運轉起來。
無數長安城的百姓門戶在深夜裏被敲開,然後迎接他們的就是冰冷無情的喝問。
包括東市——
那些突厥、胡人,更是接受到更爲嚴密的緝查。
隻有如意銀行,沒有金吾衛和不良人把手伸進來,他們也想不到,做出這種事的罪魁禍首,竟然就藏身在銀行内部!
這件事鬧的很大。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所有的平民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
一夥膽大包天的蟊賊,對如意銀行下手,雖然沒有得手,但他們一行五個人,卻全身而退。
長安城的百姓都不由得有些納悶起來。
這天底下,竟然還有敢觸碰楚王黴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