闆着一張臉。
整個人就像深淵一樣,散發着能吞噬人生氣的氣勢。
“陳三。”許久後,林深緩緩開口。
陳三打了個哆嗦:“小人在。”
林深輕聲說道:“明天我給你支一些銀子,去坊市裏給我買一隻貓來,長毛、短腿最好,性格要最溫順的那種。”
陳三有些不解,不過還是點頭唱了聲喏。
林深繼續說道:“順便再差人去盯着咱家那幾間鋪子,施工圖也都交付給你們了,督促他們快些将門面打開。”
陳三點點頭,再次應下來。
這兩件事。
頭一件,是林深自己的需求。
他躺在藤椅上,一直都覺得手裏空落落的。
玩不了手機,那索性就養一隻貓,沒事撸撸貓,也是極好的一件事。
另外一件……
林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手伸到楚地去。
長安是他的基業。
西市開一家超市,手裏攢了些銀子,再在東市開一家超市。
明天還得去兵部,問李靖要一些武卒。
一直以來,他對私兵都沒什麽需求。
自己的武力在這,整個大唐找不出一個能對他有威脅的人。
但是要把手伸到楚地去。
總不能全靠自己一個人打拼。
吩咐完這些事後,林深轉頭回到後屋,沉沉睡下。
等第二天醒來,開始洗漱的時候。
聽到後屋有動靜。
陳三抱着一隻漸變金色的波斯貓走了進來:“王爺,您要的貓小人已經給您買回來了。”
林深探頭一瞅。
貓的品相還算不錯,正兒八經的波斯貓,翡翠的眼睛,再配上身上的毛色,有股子小獅子的味道。
陳三又說道:“王爺,有位姑娘帶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說是要拜訪您,一大早就趕過來,一直等到現在。”
林深一愣:“姑娘?”
陳三點點頭:“對的,是一位生的很好看的姑娘,除了那兩位公主外,小人就沒見過這麽漂亮的。”
“她說她姓鄭,荥陽、楚地的那個鄭。”
林深皺起眉頭,拿起毛巾胡亂擦了把臉。
他還沒來得及打聽世家大族的消息。
但很顯然……
強調荥陽、楚地這兩個地方的鄭姓,不出意外就是針對他的那個世家大族。
隻是不知道,派個漂亮女人過來作甚。
難不成是想使美人計?
可使美人計,沒必要讓美人帶着個孩子。
自己又不吃少婦那一套。
或是他們是想學諸葛亮,把自己當成司馬懿,派個女人過來羞辱自己?
林深伸手接過貓,若有所思的撸着貓,一邊走到自己床邊,細細思考好一會,才輕聲說道:“既然有膽子來,那就請她進來吧。”
陳三點點頭,小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
鄭麗琬身後跟着一隻小尾巴,走到後屋。
鄭麗琬恭恭敬敬向林深作揖:“民女鄭麗琬,見過楚王殿下。”
這個名字?
林深皺起眉頭,他好像是聽過的……
但沒留下太深的印象。
他擺了擺手,冷聲說道:“起來吧,你是鄭家人,如果我猜的沒錯,昨天那兩件都應該是你鄭家出的手。”
“你現在還有膽子來見我?”
人居高位,除非是草包,否則都會有一種威勢。
鄭蔽被吓得身子有些發抖,躲在自己姐姐身後,甚至都不敢探頭看向林深。
鄭麗琬面色不變,輕聲說道:“那是我鄭氏本家做的,和我長安這一支沒有幹聯。”
林深沒有說話,隻是挑了挑眉。
鄭麗琬繼續說道:“民女父親隻是水部一位六品小官,他又哪來那個能力,對楚王殿下出手?”
林深點點頭:“你找本王是爲何事?”
鄭麗琬說道:“向楚王請罪。”
“這事既然不是你做的,又和你父親無關,你們何罪之有?”林深明知故問。
鄭麗琬依舊面色不改,大大方方的說道:“刺殺一位王爺,本就是死罪,又想污蔑一位聖人,更是罪加一等。”
“若是楚王殿下查清楚這件事,一有機會,定然不會放鄭氏活路……”
“與其等死,不如主動向王爺請罪,求一條生路。”
林深輕笑起來:“你倒是對本王很有信心。”
鄭麗琬擡起頭,看着林深面容:“對付楚王殿下的不會隻有鄭氏……”
“世家大族力量,也并非是隻有入朝爲官的那幾個人。”
她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林深臉上的神情。
深邃、淡漠,沒有一絲波動。
反而是這樣看不出什麽東西,讓鄭麗琬心裏越發安定下來。
顯然,自己說的這些話,對這位楚王大人來說,都是廢話。
他心裏早有準備……
才不會對這些東西感到驚訝,或是強裝鎮定。
鄭麗琬嘴角微微勾起一道笑容,像是昙花驟然綻放開來:“可我相信楚王殿下,世家大族這根紮在大唐身上的刺,一定會被楚王殿下給拔出來。”
林深笑着說道:“要知道李世民都不敢說這樣的話。”
鄭麗琬傲然昂着腦袋:“陛下不敢說,但是民女敢說。”
林深搖搖頭:“你讓我怎麽信你,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可憐巴巴的向我求情,怎麽看都像是世家大族的自保之策。”
“我不對你們下手,遲早有一天,鄭氏還會東山再起。”
鄭麗琬沒有說話,擡手輕輕拍一下鄭蔽的腦袋:“小弟,快把東西拿出來。”
鄭蔽哆哆嗦嗦,從懷裏掏出來一封信。
鄭麗琬接過來,遞到林深手上:“楚王殿下,這是本家那位大人,昨晚匆匆離開長安時,留給我父親的一封信。”
林深沒有含蓄,大大方方的打開。
信上内容不多。
無非就是吩咐鄭仁基做一些給林深上眼藥的事,還說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可以去潞國公府,請教侯君集……
果然是有這個混蛋玩意。
林深輕笑一聲,這信上的内容,還真是不出自己所料。
“你不怕我把這個東西拿給李世民,讓他派遣十萬大軍,直接滅了你鄭氏?”看完之後,林深卷起信,随意丢在一邊。
鄭麗琬搖搖頭:“楚王殿下若是能這麽做,自然是極好的。”
“但殿下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