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趴在桌上已經睡着。
“這是我收的弟子。”
姜允見狐媚兒注意到一旁的蘇淺淺，終于是打破了尴尬。
“挺不錯，很靈動的小姑娘，真羨慕她能一直跟着你。”
狐媚兒淡淡一笑，然後說道。
姜允聞言，話頭再次梗在喉頭，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他隻得讪笑兩聲，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你不必如此，雖然開始那段時間很難熬，但是後來習慣了，也就沒什麽了。”
狐媚兒看到他的神情，頓時掩嘴輕笑。
這麽多年，姜允還是這副模樣。
“你看這是什麽。”
她主動岔開了話題，從儲物戒内拿出一把散發着精芒的仙劍。
“太玄寶劍，裏面的劍氣還在，你剛才爲什麽不用？”
姜允見到太玄寶劍，先是一愣，旋即疑惑的問道。
這道劍氣，足夠秒殺赤虎。
如果剛才狐媚兒使用之後，就沒有後面被逼得獻出自己來換取暫時的安危。
“這道劍氣有你的氣息，我舍不得。”
狐媚兒卻是笑着搖了搖頭，如同至寶一般将寶劍抱在懷中。
“傻丫頭，一道劍氣而已，用了也就用了，我再給你就是了。”
姜允聞言，搖了搖頭。
“你不懂。”
狐媚兒看着他的眼睛，輕聲道。
這麽多年，每當她要放棄的時候，抱着這把劍，就如同抱着姜允一般，她心裏會無比堅定的走下去。
哪怕是狐族已經沒落到如此地步，她都沒有放棄。
這就是姜允這道劍氣給她的作用。
“謝謝你。”
她聲音很輕，似乎是在和自己說，又似乎在給姜允說。
“謝我什麽，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
姜允搖了搖頭，将酒杯對着她，笑着說道。
“那你爲什麽不以身相許報答我？”
狐媚兒聞言，對姜允狡黠的一笑。
将酒杯拿起，與他碰了一下杯。
當初，所有人都要殺掉姜允。
是她以命相逼，才保住姜允的性命。
卻是，沒有她，姜允或許會在昏迷中，被震怒的狐族衆人給殺了。
“咳咳……”
姜允口中清酒還未下肚，聽到她這句話，頓時被酒嗆得連連咳嗽。
他知道狐媚兒的心意，但是，現在的他無法給予什麽承諾。
現在，最重要的是複活李慕芸。
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差錯。
至于這些虧欠的感情，一切都等李慕芸複活，再一一的償還。
姜允就是這個性格，他不喜歡說空口白話，他隻會動手去做。
所以，有些事情，現在無法完成。
“咯咯……活該，誰叫當初你匆匆忙忙的和慕芸妹妹飛升，把我丢在修仙界這麽多年。”
狐媚兒見狀，頓時掩嘴輕笑，頓了頓，她繼續問道：“對了，慕芸妹妹現在怎麽樣了？”
李慕芸和姜允當初是所有修仙界人羨慕的一對，也是狐媚兒羨慕的一對。
她和李慕芸的關系，也親如姐妹。
正是因爲這樣，她才選擇默不做聲，成全他們兩人。
“她爲了救我，已經進入了輪回。”
姜允聞言，輕歎一聲。
李慕芸是他心裏永遠的一道疤。
如果無法複活李慕芸，那他這一輩子，都會活在内疚之中。
“什麽！”
狐媚兒聞言，頓時一聲驚呼，滿臉不敢相信。
然後，她眼眶一紅，淚水在眼裏打轉。
她和李慕芸二人性格相投，親如姐妹，如今聽到李慕芸的死訊，一時間無法接受。
“放心，我這次回修仙界，就是要複活她。”
姜允見狀，連忙對她說道。
然後，他大手一揮。
仙府内李慕芸的畫面出現在狐媚兒面前。
“這是芸兒的轉世，隻要她再次飛升到仙界，我就有辦法讓她複活。”
他看着安靜李慕芸，對狐媚兒笑着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後者聞言，見到仙府内的李慕芸，頓時拍了拍胸脯。
兩人重新恢複了沉默。
“這麽多年，你的性格倒是變了不少。”
“當年的你，桀骜不馴，如今要沉穩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狐媚兒再次打開了話匣子。她看着姜允，眼裏閃過一抹追憶。
當初，姜允是那麽不可一世，仿佛根本沒把天下人放在眼裏。
就是這種泯滅天下的氣勢，将她給深深的吸引。
美女愛英雄，這是修仙界千古不變的定律。
狐媚兒也一樣。
而如今，姜允一身鋒芒盡數收斂，整個人透露出一抹儒雅随和的氣質，比之前沉穩不少。
狐媚兒知道，他一定是經曆了太多的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人總會成長……”
姜允搖了搖頭，将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他拿起酒壺，想要再添上，卻發現，不知不覺間，酒已經喝光。
“酒已經喝完，你走吧。”
狐媚兒起身，對姜允淺淺一笑，不待姜允回答，轉身朝屋内走去。
後者聞言一愣，旋即一臉愕然的看着她的背影。
剛才不聊得挺好嗎，怎麽瞬間就下逐客令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然後大手一揮。
狐媚兒的靈印就從她眉心飄了出來。
“我還會在修仙界待不短的時間，有事情可以給我傳訊。”
姜允說完，狐媚兒的腳步頓了頓。
“好。”
她簡單的回了一個字，聲音卻有一絲顫抖。
不過，依舊沒有回頭。
“這是一道護體劍氣，遇到危險時會自動觸發，這三道是攻擊劍氣，如果不敵就使用，别省着。”
姜允再次揮手。
四道劍氣打入狐媚兒體内。
“知道了，你……你走吧。”
她聲音猶如蚊吟，依舊沒有回頭。
姜允靜靜的看着她的背影。
見她依舊沒有回頭。
“保重！”
良久，他輕歎一聲，伸手虛空一劃，一條空間裂縫出現在面前。
接着，他拉着一旁的蘇淺淺，一步踏了進去。
空間裂縫完全合攏後。
狐媚兒再也忍不住，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她肩膀微微抽搐，緩緩轉頭，看着姜允消失的地方。
此時，她雙眸微紅，神色凄然。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
滴落在地上，化爲點點星光。
她知道姜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不願讓他在自己這裏耽擱時間。
百萬年後，能再見到姜允，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姜允，我用百萬年的時間忘記你，你卻用了一瞬間讓我重新愛上你，真是個冤家……”
半晌後，她深吸口氣，搖了搖頭，無奈的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