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這天玩得很開心,在遊樂場瘋了一天,中午爸爸更是帶她去吃了好吃的牛排。
所以在回來的路上,她就睡着了。
而雲楚遙并未和她們一起去遊樂場,吃過早飯後,她就離開了。
在暖暖的理解中,媽媽是再次變成了星星,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第一次那樣難過了。
媽媽答應過她,下次再來看她。
這讓她對接下來的日子,充滿了期待,這樣也挺好。
“都睡着了啊。”
見到宋詞抱着暖暖回來,雲時起迎上前,把暖暖接了過去。
小家夥睡得很熟,即使這樣的動作也沒醒,反而在雲時起的懷中拱了拱,像是一隻小豬一樣,可把雲時起歡喜得不得了。
睡着了的小家夥,真是像是個天使啊。
“小麻圓呢?”雲時起問道。
“跟她爸爸媽媽回家了,她也玩累了,在車上犯困。”宋詞說道。
接着和雲時起一起走進屋内,正在看書的孔玉梅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伸手想要去接暖暖,卻被雲時起避讓過去。
“别抱了,我把她送房間裏,讓她睡一會吧,吃晚飯再叫她。”雲時起道。
孔玉梅聞言沒再堅持,而是叮囑道:“你幫她把外面的衣服脫掉,家裏暖和。”
外面天冷,暖暖還穿着毛衣和厚厚的羽絨服,家裏有暖氣,就不能再這樣穿了。
看着雲時起抱了暖暖上了樓,孔玉梅問道:“孩子們呢?”
“小麻圓和她爸爸媽媽回家了,至于小米粒她們也回去了。”
“怎麽就回去了呢,你應該留她們吃晚飯的。”孔玉梅道。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她想要和小米粒她們三個搞好關系,畢竟她們是引渡靈魂的“官”,而雲楚遙受她們管,自然想要多巴結一下。
“不說這個,媽,這個給你。”宋詞掏出一張彩票遞給孔玉梅。
“給我這個幹什麽?”
孔玉梅嘴上這樣說,但卻已經好奇地接了過去。
“當然是祝伱中獎,發大财啦。”宋詞笑道。
“做夢差不多,獎哪有那麽好中的,再說,我跟你爸什麽也不缺。”孔玉梅笑呵呵地道。
不過還是掃了一眼彩票,是一注雙色球,不過加了5倍的注,2元一注的雙色球,正好10塊錢。
孔玉梅對雙色球還是了解一些的,因爲雲時起有一段時間就喜歡買彩票,不過從來沒中過就是了。
“下次别花這個冤枉錢,你是不是缺錢了,缺錢給我說。”孔玉梅把彩票遞還給宋詞道。
“我不缺錢,今天暖暖她們在遊樂場玩,我看旁邊有賣,随手買了一張,彩票你拿着,說不定真的中了呢。”宋詞笑道。
“真是異想天開,還是要努力工作才行,哪能指望中獎?對了,你上次不是說弄個咨詢工作室嗎?你爸同意了……”
宋詞也不說話,隻是笑吟吟地聽着,等孔玉梅說完,宋詞這才道:“謝謝你,媽,我抽空去注冊個公司。”
“要好好謝謝你爸才對。”孔玉梅道。
“那是肯定的,不過都要謝,爸能同意,媽你肯定幫我說了不少好話。”宋詞陪笑道。
“就你嘴巴甜。”孔玉梅也是眉開眼笑地道。
宋詞開公司,當然不需要雲時起同意才行,但是他想要和警方合作,以顧問的身份,拿到一些疑難案件,這就需要動用雲時起的人脈了,雲萬裏都不夠資格。
“在說什麽呢?”
雲時起把暖暖送回房間下來,就見孔玉梅喜笑顔開的模樣,于是好奇地出言詢問。
“宋詞給了我一張彩票,說祝我中獎。”孔玉梅随口道。
說罷還把手裏的彩票向雲時起揚了揚。
“獎哪裏那麽好中的,是不是缺錢了?”雲時起看向宋詞問道。
果然是夫妻,想法都一樣。
“不缺,就是一張彩票而已,媽,你好好收着,說不定就中了呢,我上樓去了。”宋詞說罷,直接上樓去了。
看着宋詞上樓,雲時起微微蹙了蹙眉頭。
然後轉頭向孔玉梅問道:“剛才你們說了什麽?”
“你問這些幹什麽?”孔玉梅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說就行了,問那麽多幹嘛?”
“哎喲,還跟我耍脾氣了是吧?”孔玉梅瞪了他一眼。
但是嘴上這樣說,還是順從地把剛才宋詞和她說的話,都告訴了雲時起。
雲時起聞言,摸了摸頭,陷入思索。
“怎麽了,哪裏不對嗎?”
孔玉梅是了解雲時起的,見他這番模樣,就知道肯定是察覺到哪裏不對。
雲時起沒說話,而是拿過孔玉梅手上的彩票看了看。
“怎麽了,問你話呢?說話啊,急死人了。”
孔玉梅收手在雲時起後背上拍了一巴掌,但是他皮糙肉厚的,一點也不在意。
不過也不敢再賣關子,而是道:“你有沒有覺得,他是在交代後事的感覺?”
“什麽?爲什麽這樣說?”孔玉梅聞言緊張道。
“今天他忽然把遙遙帶了回來,讓她和我們還有暖暖見了一面,然後又帶孩子們去玩了一天,現在又忽然給你一張彩票,我可知道,宋詞可從來不是那種好高骛遠,喜歡白日做夢的人,你真相信這是他随手買的?”
雲時起把彩票遞還給孔玉梅。
孔玉梅聞言,有些吃驚,想想還真有點這個意思。
不過因爲擔心宋詞的安危,所以她不願意承認。
“隻是你瞎猜而已。”
可接着又道:“你的意思是,這彩票真的能中獎?”
當她這樣說的時候,雲時起就知道,孔玉梅十之八九是相信他的話了。
“如果是一般人,說着彩票能中獎,那估計就是說着玩的,但是宋詞是一般人嗎?”雲時起反問道。
孔玉梅不用想,直接就搖了搖頭,能溝通詭神的人,能是一般人嗎?
“那不就得了。”雲時起站起身往外走。
“你幹嘛去。”
“我也去買兩張彩票。”
孔玉梅:……
“這麽大的事,你還有心思去買彩票?”孔玉梅怒道。
“那你覺得我們能幫上什麽忙?”雲時起反問道。
孔玉梅聞言沉默。
“要是我們能幫上忙的事,他爲了面子,可能不願向我們開口,但是我想爲了暖暖,他肯定會放下所謂的面子求我們幫忙,而他沒向我們開口,那隻能說明一件事,我們幫不上忙。”
孔玉梅聞言繼續沉默,她也想到了這一點。
“現在我都懷疑,昨天那場車禍,是不是真的隻是個意外。”雲時起說完,背着手走了出去。
不得不說,作爲一位從警多年的老警察,老刑警,雖然已經退休,但是他的直覺和思維邏輯依舊很敏銳。
——
泰山,又叫東岱嶽泰山,乃天地之孫,群靈之府也。
泰山的泰,代表着天地交泰,其地位在華夏曆史中極爲特殊。
所以這是一座上可通天,下可達地的山。
而且這還是一座橫跨三界的山,紅門以上是天界,奈河以東是人界,以西則是地獄。
奈河以西,指的是蒿裏山範圍,典故傳說有天下魂歸蒿裏之說,被公認爲“聚斂魂魄無賢愚”的鬼都,即不論愚人賢人,平民百姓還是達官顯貴,死後的魂魄都被聚集到蒿裏山。
所以蒿裏山随之被視爲“陰曹地府”的象征。
當然也許在這之前,這個傳說,隻是宗教所捏造,但是有了吞天罐之後,煉假成真,陰曹真的存在,也真的有一位泰山之主。
所以宋詞通過老桃樹直接來到此地。
正值夜深人靜,月朗星稀之時。
整個蒿裏山,在明月照耀之下,亮如白晝,此時已經入冬,即使山林之中,也聽不見鳥鳴蟲叫之聲,顯得格外安靜。
宋詞順着人爲踩踏的痕迹,一路向山上而去,四周不時地會出現一些墓碑。
蒿裏山現代又稱爲英雄山,這裏發生過數次戰役,無數戰士犧牲在了這裏,而這些墓碑,就是後人所留。
不過這些将士的亡魂,不用說,自然歸了蒿裏山陰曹。
這些年,陰曹也不知道積攢了多少亡魂,難怪天地不容。
天地本有自行運轉規則,陰曹卻相當于一個小朝廷,自立爲王,竊天地之權,難怪天降劫數。
其實桃源村有些類似于陰曹地府,唯一不同的就是桃源村隻是相當于一個中轉站,桃源村所有的詭魂,最終的歸宿,還是靈魂之海,不代行輪回之職。
陰曹地府就不同了,不但行那輪回之職,還行那賞罰之權,毫不客氣地說,陰曹掌握着所有亡魂的命運。
宋詞擡頭望了眼天空。
在普通人眼中,也許看到的隻是月朗星稀的夜空,但是宋詞卻看到了滿天的彩霞,整個天空都被暈染得一片瑰麗。
這可不是什麽神光,而是陰曹逸散出來的香火。
陰曹地府,無數傳說從古流傳至今,各種山廟信衆,不停地香火供奉,爲之積攢了無數香火。
眼看還沒進入陰曹,就有如此大的威勢,宋詞對此行更是沒底。
心念一動,罐子浮現在了宋詞面前,因爲罐子被他當作乾坤袋來用,所以裏面除了願力值外,還有三樣物品,一是【雲中白】,二是【落閑塵】,三是【鑿光鏡】。
這三樣物品,是他此行的最大依仗,至于【四張面】、【司南佩】和【寸光陰】則被他留在了桃源村。
如果此行他回不去,這些東西留給雲楚遙,也能讓她多一層保障。
至于回不去,就許願把罐子轉讓給雲楚遙,不是不行,而是他沒有那麽的願力值。
宋詞順着香火騰空迸發的方向走去,那是陰曹的一處入口,也是古代帝王祭祀的祭台所在。
可是還沒等宋詞走上去,就見無數孽氣翻滾,噴湧而出,向着宋詞奔湧而來,似乎要把他給吞噬。
裏面更是裹挾着無數冤魂,在其中掙紮咆哮。
按說被孽氣附身以後,行動就變得遲緩,但這些孽氣,卻違反了這條規則,行動起來如同靈蛇一般,速度更是奇快無比,直接纏繞住宋詞,把他整個人給吞噬。
宋詞并未抵抗,他還想靠着這些孽氣,幫他進入陰曹。
這些孽氣吞噬宋詞之後,就想要侵入他的身體,但是好在宋詞身上幾張護符被激發,把這些抵擋在外。
這正是宋詞前來此之前,用【雲中白】寫下的護身符。
而宋詞也察覺到,這不隻是單純的孽氣,裏面不隻是裹挾着無數亡魂,還有香火在其中流傳,也許正是這些香火,讓它行動起來迅捷無比。
宋詞被這些孽氣裹挾着,直接拖入一處孽氣深淵,而宋詞也随之進入了陰曹。
不過入目卻是遮天蔽日的黑氣,整個世界伸手不見五指,分不清東西南北。
這裏已經屬于陰曹,不過屬于陰曹邊緣位置,由無數孽氣組成,形成一道巨大的防護罩,阻止陰曹之中亡魂從此處返回人間。
如果有亡魂想從這裏逃出人間,就會被這些孽氣給吞噬,然後被孽氣污染,喪失神智,然後被同化,最終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而宋詞之所以知道這些,是來自罐子的另外一位前主人——莊子。
那日在暖暖的夢中,他告訴了宋詞許多關于陰曹之事。
眼見進了陰曹,宋詞也不願意在這孽氣中沉浮,随着心念一動,立刻有一枚大印浮在了頭頂。
大印綻放神光,把宋詞給籠罩其中,神光之中,好似有無數桃花綻放。
【落閑塵】:靜似不動山,動則天地翻。
有着【落閑塵】護體,周圍孽氣,再也不能對他造成絲毫困擾。
宋詞就這樣摸黑向前行了大概一公裏,終于眼前一亮,一方世界出現在宋詞眼前。
擡頭望向天空,整個天空陰沉似墨,一輪血月高挂天空,沒有白晝,隻有無盡的黑暗。
不過因爲有着血月的存在,所以整個世界并非伸手不見五指,而是一片殷紅。
而現在不是想這個事情的時候,他要趕往輪回台,隻有在輪回台上使用鑿光鏡,才能破開這方世界。
宋詞回身看了一眼身後那望不到邊際的孽氣牆,轉身向前走去,不過這方世界很是奇怪,走起路來,沒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總是容易發飄。
不過習慣之後,發現倒是省力不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條河攔在了他的面前。
河水血黃色,散發着一股腥臭,無數屍骨、人頭漂浮其中,随着河水流淌、沉浮……
即使以宋詞的心理素質,見此情形,也有一股惡心想吐的沖動。
而這條河,正是忘川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