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忙碌了一天後回到家裏。
單身狗的日子過的就就是這麽有趣,想躺着就躺着,想趴着就趴着,就算想在家裏倒立過一天,也沒人管。
張山興沖沖的打開了遊戲,發現遊戲全區維護停服……
于是張山點開了企鵝視頻。
點開企鵝視頻屏幕上就是一張大的電影海報推薦。
上面有韓舟、葉蔓意、劉熙、周國慶,還有幾位經常看得見的老戲骨。
張山看了一眼,女主是葉蔓意,并不是很想看。
男主是誰,張山壓根不認識。
但,周國慶的出現,讓張山來了興趣:“科幻片?”
看到是科幻片後,張山點開了廣告。
本來就是企鵝會員的他,花了五塊錢,買下了播放權,這個播放權以前其實是三天内可以重複播放的,現在改成了兩天。
電影一開始播放,就是滿屏幕的彈幕:
【精神沒點問題寫得出這劇本?】
這一句話,霸屏彈幕區。
無論是誰,進入電影,也許看彈幕也許不看彈幕,但,至少都會被這種齊刷刷一樣的彈幕吸引一下吧?
而張山不是那種讨厭劇透的人,相反張山非常喜歡在看電視電影時,問别人接下來的劇情。
除非是電影院看電影,否則都會開着彈幕看。
淡漠,廣博,通透,畫面一開始,就伴随着有這樣特質的音樂聲。
而畫面中也就是冬日的山,而且是矮山。
橫店本來是小平原的,不過附近還是有一些山,而拍攝這些空鏡頭,表現了陳小勇的功底,拍的很不錯。
畫面中,也打出了電影的名字。
《這個男人來自地球》
畫面切換,故事一開始,就是韓舟飾演的古郎正在往一輛老魔都汽車上放貨物。
此時彈幕正在介紹:
【這是老魔都牌汽車,估計年代是八十年代末。】
韓舟拍攝的時候就爲了讓劇情合理,所以把電影年代設定在了八十年代末,等于前世的八十年代初。
此時,古郎穿着一件針織毛衣,葉蔓意幾人走了過來。
張山看着屏幕,彈幕逐漸多起來了,所以他時不時就在看彈幕。
【葉蔓意好漂亮啊!】
【葉蔓意一年不見,是不是偷偷生孩子去了?】
【所以,八十年代末,地點是在浙省,這一群人都是浙大那個時代的教授、老師,這部科幻片要講的是什麽?】
并沒有什麽好隐瞞的,劇情很快就給了答案。
古郎已經從浙大辭職,要離開浙大。
曆史系教授非常疑惑:“你才三十多歲,已經深受學生的喜歡了,在曆史系辦公室裏,大家都喜歡你,你也是系主任的候選人之一,甚至伱都能買得起小汽車了,雖然是二手的……爲什麽要放棄這份工作呢?下海經商?”
【下海?聊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這個國學家老太太很眼熟】
【按老太太的意思,這幅吳道子的畫像是真畫?或者至少都是唐代的紙其他人仿畫聖的畫?】
【所以,激光炮呢?飛碟呢?外星人在那裏?還不開始嗎?我已經等不及了!】
衆人進入屋裏,都在埋怨爲什麽古郎想要不辭而别,這麽着急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而古郎說自己不喜歡告别傷感,所以準備獨自離去。
沒什麽好招待的,最後拿出了一瓶溫永盛。
溫永盛,是産自蜀省泸市的老窖酒中最好的一種,幾個老教授看着這酒,那是兩眼發光。
而幾個人貌似沒來過古郎家裏。
所以都四處打量。
牆壁上挂着三國時代的弓箭,被拿起來打量,不看不打緊,一看,居然是真家夥,雖然箭杆和弓是仿制品,不是真家夥,但箭頭居然是真的。
而人類學家卻看到了個精彩的東西。
一把石刀。
人類學家一眼就看出這東西屬于上山遺址。
提到上山遺址,曆史學家馬上來了興趣,接過石刀看了起來,發現這居然是舊石器時代的石器打制方式。
“這個從材料看的确是上山遺址那種石刀……上山遺址居然有舊石器時代的石刀?以前我們都以爲上山遺址隻是新石器時代遺迹,也就是說,上山遺址至少距今超過一萬年。”
古郎說這東西是在路邊攤淘來的,隻用了幾毛錢。
随着幾個人不停的詢問,古郎不是很願意說自己爲什麽離開。
但是三番兩次詢問後,古郎:“如果說有一個上山遺址的人,存活到了現代,活了一萬一千年,會怎麽樣?”
在場的教授,除了老太太是國學家兼任宗教研究學者,其他人都是自然科學科目的教授,所有人都讨論了起來。
最終,曆史學家:“你說你是,上山遺址早期的人,你說你是穴居人?”
“所以我每隔十年在别人意識到我不會變老之前,就會搬家。”古郎:“或者……你也可以當做我是在寫科幻小說,就假設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會怎麽樣?”
穴居人,并不是某個人種某個部落的稱呼,而是一個時代的稱呼。
從三萬年前到人類開始居住房屋前,所有的人類都叫做穴居人。
包括智人,尼安德特人等等。
【不是吧?那不跟猴子似的?】
【逗,現代科學顯示,一萬年前的人和現在的人幾乎沒有區别。】
【智力上沒有區别,腦容量沒區别,不過我們吃的好一點,所以平均身高略高。】
【如果有一個在那時候比較高的個體,在現在顯高也很正常。】
彈幕開始讨論後,張山習慣性的開始一心兩用,看的更多的是彈幕了。
【我覺得古郎的說法沒問題啊,一個人怎麽會記得小時候自己家到底在哪兒,山川地貌說是沒改變,可某個地方一顆标志性的大樹倒塌,就可能讓人認錯路啊。】
【誰會記得自己小時候東南西北各自有什麽街景啊,早忘了。】
【曆史學家刁鑽的問題也那他沒辦法,的确,上山遺址的人又不知道自己是上山遺址的人,直到科學家給這個遺址取名上山遺址,他才能确定自己大概是上山遺址出生的。】
【對啊,曆史上上山遺址的人又不叫自己上山人,就像三星堆遺址可不叫自己三星堆人,而是蜀人,甚至都不是叫古蜀人。】
【古郎的回答無懈可擊,的确,就算他親身經曆過,但天氣逐漸變暖,部族開始往北方移動,這都是教科書上寫的東西,畢竟是那麽多學者研究出來的,就算身處這個時代,也不可能說出與研究相反的故事。】
随着話題的深入,所有的教授都懵了。
特别是神來之筆,人類學家拿着舊石器時代的石刀問古郎:“你會收藏什麽以前生活的紀念品嗎?”
古郎随手拿起一支圓珠筆:“你會收藏一支筆幾十年嗎?沒有任何紀念品,我不會收藏什麽東西,你手上那個也是我在地攤上淘來的而不是萬年前親手做的,送給你了。”
彈幕此時炸裂,密密麻麻:
【請注意,本科幻片科技含量最高的物品——圓珠筆,出現了!】
張山看到彈幕樂了:“你們休想忽悠我。”
笑完之後,張山也感覺自己完全無法辯駁古郎的話。
的确,古郎是在上山遺址被命名後,根據地圖和各省地貌,才确定自己少年時代是在浙省生活的,所以自己是上山遺址時代早期的人。
那時候的人也不記年月,但是随着生活生産工具的變革,對應考古學家研究發掘結果,他對照着把自己前幾千年的故事給補充完整了。
【就這麽簡單淺顯的提到了逐鹿之戰?因爲戰亂,所以躲避?太可惜了,這一段可以深入展開的啊!】
【爲什麽不仔細聊逐鹿之戰,而是聊到了主角西去到了三星堆也就是古蜀國?】
【可能三星堆發掘的不夠多,所以編劇可以不用那麽嚴謹的查資料吧?】
【這就有點扯淡了,他說自己從三星堆往南走到了海邊,那豈不是到了阿三國了?這有路嗎?】
【還真有,古代有南方絲綢之路,起點就在古蜀國,而且前些年三星堆發掘出了一點點産自阿三大洋的海貝。】
【但是,那是很靠後的時代了,和古郎說的不是一回事啊。】
【有點扯淡了,古郎居然說三星堆史前有大量對青銅器的使用,目前三星堆還沒發掘到過青銅器啊,三星堆隻發掘過陶器玉器。】
很多懂的彈幕,都覺得是編劇故意在留漏洞。
而不懂的觀衆,被故事節奏吸引進去了。
他們也想看看接下來古郎的話有沒有漏洞,自己能不能找到古郎的漏洞。
古郎描述自己在史前到過大海邊,然後又回到了中原。
“你有遇到過和你一樣的人嗎?”
古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兩千六百多年前,我遇到過一個人,他講述了他的故事,我也講述了我的故事。”
“我們互相佐證了對方故事中有關長生的部分,但是卻無法确定對方是不是在編故事騙自己。”
“後來,我曾經在魔都租界,見過一個頭上包着頭巾的阿三巡警,匆匆一瞥。”
“也許是他也發現我了,當我去巡捕房時,他已經離開了華國。”
敏感的彈幕已經發現了問題:
【兩千六百年前,阿三?長生者?!你在暗示什麽?】
【廢話,悉達多·喬達摩,釋迦摩尼嘛。】
很快,觀衆們并沒有失望。
曆史學家詢問古郎是否見過神話之中的人。
古郎不願意回答。
所以大家知道,這是默認了,真的見過神話中的人。
女學生詢問:“是黃帝?”
“蚩尤?”
古郎:“蚩尤并不是一個名字,他叫做夷鼓,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我聽人說他發明了刀,茅,但并沒能夠戰勝黃帝。”
“我說過,那時候我已經在古蜀國三星堆生活了,所以我并沒有見過他。”
在這裏古郎出去了一下,葉蔓意飾演的女主跟了上來。
和其他人懷疑古郎不同,女主相信古郎,并且說自己喜歡他,在他來浙大辦公室的第一天就喜歡他。
古郎說自己知道,但是不能接受。
因爲太多次的相愛,分别,古郎已經不願意去愛了。
而女主卻說自己願意付出一切。
古郎反問:“十年時光?”
兩人回到了室内,生物學家這個老頭子一把年紀了,搞偷襲,被古郎一瞬間放倒在地上。
“再練一千年再來找我吧。”
【所以,主角絕不是在寫小說或是編假話,因爲他喜歡女主,不可能因爲編假話而拒絕女主。】
實際上,這部電影從前期進入中期,讓觀衆深信不疑主角就是長生不老,最關鍵就是這段對于愛情的表達。
這段演的越好,效果越好。
葉蔓意雖然是小花,但也不是完全的流量,這一段處理的不錯。
而韓舟的演技就不用說了,韓舟壓根沒演,當時直接入戲了葉蔓意愛而不得的情郎這個角色。
張山看到這裏的彈幕,深以爲然,點了一下播放鍵,繼續播放。
曆史學家:“老子?”
古郎:“不要在讨論這個問題了。”
實際上,拍攝這裏時,韓舟寫了三個版本的台詞,拍了三次。
三個版本分别是震驚版、調侃版、傾訴版。
最終韓舟選擇了把傾訴版本剪輯出來。
韓舟修改劇本時,根本不會遇到什麽無法描寫無法串聯的問題,因爲一旦想到什麽劇情,腦海裏就能搜索出與之相關的影視作品畫面,互相補充。
但這個劇情韓舟真的沒想好,因爲腦海裏也沒有答案,所以就寫了三個版本。
原版劇情中,因爲西方信教的人太多了,所以砸鍋的戲劇沖突感很強。
而韓舟拍出來後發現,砸鍋版本并不适合套用在華國背景。
所以選擇了傾訴版,因爲老子本身就是個智者,才有了這種傾訴。
曆史學家很笃定,身體往前探:“不願意說?”
“難道……你就是老子!”
雖然古郎不願意談,但是被看穿後,并沒有否認。
老太太第一次失态,翻白眼:“老子可是一個生而老的人,而你是一個永遠年輕的人。”
“再說,道教史上對老子有很多描述,唯獨沒有描述成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帥哥。”
古郎卻反問:“你說的是哪個道教?”
“是黃老道?還是春秋的道家?”
“或者是五鬥米教?甚至與之同時期存在的借用道字的黃巾軍太平道?”
“還是北派茅山?又或者是終南山?還是後來的武當,或者四百年前被冊封的神霄道?正一道?還是天師家族世代家傳的天師道?”
“曆史上有過很多個道教,他們每一個都距離我被稱作老聃的時代相距甚遠。”
當一個人承認自己是老子,是老聃,是太上老君,是道德天尊時,對于國人來說,無異于是顯聖。
但是對于學者來說,那是另一回事。
“所以……你見過孔夫子嗎?”
古郎微笑:“他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
“他向很多人學習,也像我學習。”
“當時我隻是教給了一些人一些知識,而他在獲取知識後,收了很多很多弟子,把知識傳授了出去。”
“現在我在想,如果當初其他人廣泛授課,也許貫穿華國曆史的儒家都會消失,華國都會深受影響。”
生物學家好奇:“那麽,你真的在西出函谷關時被尹喜攔住,寫出了道德經。”
古郎:“不是道德經,是德道經,道德經是漢朝之後的人修改出來的,改動過很多。”
“我在離開函谷關後,從另一條路走向了西方。”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我到達了一個幾千年前到達過的地方。”
“在這裏,我遇到了那個和我一樣聲稱長生的人。”
“而他坐在一棵樹下。”
老太太再次翻白眼:“我研究了一輩子宗教曆史,合着就是在研究你一個人呗?”
古郎微笑:“釋迦摩尼很年輕,他雖然也長生,但當時卻說自己隻活了八百歲。”
“于是我把九千多年的經驗都傳授給了他,包括在中原春秋時萌芽的那些思想。”
“他把這些東西整合起來,而他的傳道者,把他稱爲佛。”
老太太:“幸好還有個基督。”
古郎:“事實上,在和釋迦摩尼交流之後,我一路向西,來到了一片黃沙遍地的所在。”
“我告訴那個年輕人了一些東西。”
“後來聽說他對外說,有一個比他還智慧偉大的存在。”
“嗯,當我在唐朝時期看到傳過來的景教教義時,我才想起了那個我曾經教導過的年輕人。”
生物學家安慰:“至少還剩下一個伊始蘭。”
曆史學家提醒:“事實上,伊始蘭和基督,信仰的是同一個神,聖地是同一座城市,唯一的區别是伊始蘭的先知是默罕穆德,而基督教是基督。”
随着讨論的深入,有關神學的一段就此告終。
而韓舟版本的劇情順序和原版是不同的。
韓舟沒有安排心理學家心理學教授陳瑞去而複返,而是安排他此時才到這裏。
天色已經暗淡。
心理學家,周國慶飾演的陳瑞對古郎從心理學上進行了考量。
古郎也是一一回答。
陳瑞:“我相信你是一個心智健全的人,那麽你有沒有思考過,也許從某種生理機制或者心理機制上,你可以吸取别人的生命,讓自己永遠的活下去。”
“就像是古代傳說中的吸陽氣,吸取陽壽?”
“這種機制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
“又或者你的出生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某種類人生物?”
心理學家沒辦法戳穿古郎的‘謊言’于是選擇了轉化角度,完全承認古郎說自己長生的事情,反而問起了古郎是否有心理負擔。
古郎此時表情非常精彩,比原版精彩的多。
愧疚,回憶,猶疑,沉思,釋然,另一份愧疚。
陳瑞不斷的觀察古郎,最終也沒能确定是真是假。
陳瑞摸着自己的大衣:“你知道,現在上面正在宣傳收繳槍支,我本來是準備去上繳槍支的。”
“沒想到被他們叫了過來。”
“現在我有一把槍,如果我給你來一下,你會死去嗎?”
古郎自己都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死。
陳瑞:“又或者說我給你手臂來一槍,我們能看到它複原?!”
“當一個熟知的人一個親近的人死去,你有沒有感受到愧疚。”
“或者說是那種劫後餘生的人,對别人産生是我該死你該活下來那種想法?”
古郎訴說着自己也有愧疚感,也這麽想過,但是這麽想并沒有什麽用處。
陳瑞直接把手伸進大衣,這一次,陳瑞拿出了真正的短铳火槍:“你真覺得是這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