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金秋,天高氣爽。豐收的喜悅,也讓南京朝廷上上下下都精神振奮,對大明國運的否極泰來充滿信心。
壞日子總算是過到頭了,後面應該會越來越好吧。
紫禁城裏,經過這一年的修修補補,朱元璋當年留下的皇宮,也又多修複出了幾座殿宇,一派昂揚氣象。
比如去年登基大典的時候,後宮隻有乾清宮等少數幾座殿堂能使用,今年年初改元時,坤甯宮也修好了,如今到了九月,連春和宮也修好了。
已經懷了六個月身子的公主朱毓婵,也在偶爾回南京的夫君朱樹人陪同下,饒有興緻地從日常居住的公主府,來到新修的春和宮花園内遊覽參觀。
明朝公主出嫁之後,按例當然不會再住在皇宮裏,所以朱毓婵在南京原本的住所,是一座位于宮城東牆外的府邸,距離原本荒棄的春和宮也不算遠。
而春和宮早在兩百多年前就廢棄了,因爲在這兒住過的隻有朱标和朱允炆,朱允炆死的時候還放了一把火,跟老婆、長子一起死了。
朱棣篡位之後就要遷都北方,怎麽可能把朱允炆住過和燒掉的地方重修起來,朱高熾在南京暫住那幾年,也覺得這地方不吉利,甯可換個位置住。所以直到崇祯時,春和宮還保留了一堆燒焦灰燼的姿态,什麽都沒變。
但是現在,春和宮卻是在特殊情況下重修了。朱毓婵心裏清楚,這是等她待産的時候,就可能要用上了,便于宮中太醫看診。
如果生出來果然是兒子,走完過繼的手續,她可能就要住回宮裏帶娃。古代也沒什麽化工油漆、甲醛什麽的,塗牆都是天然香料,剛造好半年就住人也沒問題。
這天一早,朱樹人陪着妻子把春和宮裏裏外外逛了一遍,朱毓婵也微微出了一身汗,在宮女服侍下,在禦花園裏坐了,宮女送上午膳,讓王爺和公主享用。
朱樹人一邊吃,就提到他這兩天要忙活一些國政大事,要去一趟城外的江甯鎮,召集心腹将領開會議事。
朱毓婵已經習慣了這幾個月丈夫到處跑,倒也沒阻止,隻是略微有些小賭氣地說:“既然不是去視察廠礦軍備,隻是召集諸将議事,召他們來城裏商議不就行了,何必出門。”
朱樹人便耐心解釋:“這次要議論的内容比較繁雜,或許包括未來數年如何對雲貴改土歸流,也包括收複被紅毛夷侵占的大員。
這些都是極南炎熱煙瘴之地,隻有寒冬時節相對涼爽可以用兵。而且還得先看一下諸将身體是否适應南方酷暑,會不會有熱病。
恰巧這幾個月,孤在江甯鎮上連起了好幾個研究所,一開始隻是研究磁學,後來因爲天下奇技之士被重賞名爵吸引,人才彙聚,漸漸機械物力,農牧醫藥,都有涉獵,孤連着又掏錢辦了好幾個研究所。
爲了便于研究,江甯鎮上還建了園子,有南北東西四洋海外搜集的奇珍異獸、奇花異草,用雲母水晶造了溫室蓄養,以備研究。去那兒開會,也便于看看諸将有誰适應南洋暑熱的環境、不怕南洋的昆蟲花草。”
朱樹人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這幾個月在江甯鎮那堆新研究所上砸的資源做的事兒,跟妻子解釋清楚。
但要是有後世看官,肯定能秒懂理解:不就是爲了搞科研,把博物學給點開了,所以需要建設地球上第一座系統的動物園和植物園麽。
大航海時代物種叫喚的好處,如今的大明朝廷有識之士早就理解了,畢竟朱樹人都已經推廣玉米土豆五六年了,番茄辣椒也有力推引種。
動物資源方面,如今南方水鄉普遍養殖的少刺多肉易生長的羅非魚,還有印度來的雜交培育出的白羽雞、外來的大白豬,那都是活人無數的存在了。
夏天在江甯鎮搞完磁學研究所後,朱樹人一不做二不休,把農牧醫藥所需的博物學和育種基地都給配套上,又砸了幾十萬兩銀子,總算初步搭起了班底。
隻是很多人對他搜集南洋東洋西域奇花異草珍禽異獸不理解,尤其是不少猛獸每天還要消費可觀的肉食。在這種災荒之年,肉食可是極爲珍貴的。
于是一度有禦史上書勸谏,說如今國難之秋,還當節儉,不能搞類似于正德皇帝“豹房”那樣的荒淫奢靡之舉。
這些腐儒,哪裏知道這都是爲了科學研究和培育良種才少量養的樣本,又不是爲了玩樂享受。
最後,還是有司出面澄清:這事兒沒花國庫一錢銀子,是沈家自掏腰包拿私産捐建、隻對科研人員開放,那些禦史才不得不閉了嘴。
畢竟人家自己家裏的銀子怎麽花,關禦史鳥事?
曆史上,西方要到1826年和1828年,才在英國由斯坦福.來福士去世前,将其生前的私人珍藏捐出,先後成立“倫敦博物學會”和“倫敦動物園”。此後達爾文的科研,也一度受惠于斯坦福.來福士的捐建。
在華夏,曆史上要到晚清慈禧臨死前兩年,分别于1906年成立“農事試驗場”和1907年成立“萬牲園”,也就是國内最早的動植物育種科研機構和動植物園。剛好比西方晚了八十年整。
當然了,在此之前幾百年,作爲貴族私人豢養的珍禽異獸奇花異草園子肯定自古有之,隻是不是用于科研目的,也不對公衆開放,純屬私人享樂,如同豹房。
朱樹人此番經營江甯各家研究所,摟草打兔子,也算是讓東方把這個紀錄往前刷新了兩百六十年,反超了西方一百八十年——
如果這方面的發展,不受到蝴蝶效應影響的話。而實際上更有可能是再過七八十年,英法荷這些歐洲大國就會把這種“文明善舉”模仿回歐洲了。
……
朱毓婵聽說夫君非要去城外召集衆将開會,是因爲有珍禽異獸奇花異草可看,這幾個月早就宅得郁悶不堪的她,當然也躍躍欲試起來,便要求帶她一起去。
朱樹人一聽,下意識反應還是覺得妻子胡鬧:“這怎麽行?夫人懷胎六月,應該靜養才是。”
朱毓婵嘟着嘴氣不打一處來:“還靜養!這半年都胖了快二十斤了!之前酷暑炎熱,不耐出門,現在好不容易深秋涼爽,當然要趁機多走走了,很快入冬嚴寒,又出不了門了。
再說太醫早就說過了,剛懷上前三四個月要靜養安胎,八個月以後也得養着,中間六七個月的時候正好走動走動緩緩,反而有好處的!”
朱樹人一臉無語,心說能這麽算麽?重個十幾斤,至少一半是肚子裏那個加上羊水胎盤的分量,實際上最多也就胖了七八斤吧,他又沒嫌棄老婆。
不過轉念一想,六個月以後可以緩口氣,出去換換心情也好,說不定利于成長。于是他就跟妻子約法三章:
“跟着出門可以,不過車輪子要用紅夷人弄來的膠樹汁包裹一圈,去江甯鎮也七十多裏路呢,可不能颠簸着了。
還有,到了有南洋西洋奇花異草的地方,不許湊近了看,隻許隔着水晶雲母窗戶看,也不許靠近珍禽異獸,到時候拿望遠鏡看就是了。”
朱樹人擔心的,還是未接觸過的物種會導緻過敏,或者傳播什麽細菌。
對于這兩條要求,朱毓婵很爽快就答應了,至于朱樹人說要用橡膠汁改造車輪,她直接就無視了,說坐十六人擡的大轎子不就行了。
朱樹人無奈,也隻好忍受了妻子的“驕奢淫逸”,畢竟早期橡膠包裹車輪減震再好,也不如人腿緩沖減震好。
轎子則是擡的人越多減震效果越好的,任何單一轎夫的腳步高低,都不會導緻轎子起落。這種東西可能還要再存在幾十年,才能慢慢淘汰吧。
夫妻倆說好後,朱樹人也給要召集的下屬們都下了命令,過了兩日,朱家人就出城直奔江甯鎮。
朱樹人自己穿着輕便的盔甲騎着馬,很親民的樣子,隻有懷孕的公主坐了十六人的大轎。考慮到今上無子,唯此一女,自然也沒人會說什麽。
轎夫們怕颠簸到了公主,還有兩批人輪換着擡,每天隻擡四十裏路,就住下歇息,去個江甯鎮都走了兩天之久。
……
九月二十四這天,一個晴朗的秋日,朱樹人一行抵達江甯鎮。
他召集的幾個将領,還有一兩個督撫,都已經早早抵達,準備參加這場涉及今年冬天以及未來一兩年、大明内部肅清規劃的會議。
與會的有從南陽、信陽前線趕來的張煌言。他算是如今大明除了朱樹人以外,最擅長鎮守把控一省級别戰場的督撫重臣了。
之所以把張煌言找來,倒不是讓他大材小用主持未來的西南改土歸流,而是因爲他帶領李定國等原西賊将領實際作戰的經曆比較豐富,能壓住場子,也對李定國孫可望劉文秀的近期表現比較了解,能幫助朱樹人知人善任。
另外,湖廣巡撫方以智,也難得來了一趟金陵,一方面是接任後,需要述職和聽取新任務,二來也是因爲方以智是這個時代少數理工科理論基礎比較好的文理兼修人才了,馬鞍山和江甯鎮的一系列廠礦和研究所籌建至今,也積累了一些問題。
方以智親自過來提點督導一下,也便于後續工作的展開。順帶着原本另一個時空方以智要等明亡歸隐後才會撰寫的《物理》,如今也提前開始抽空寫了。
朱樹人辦的這一系列研究所,對方以智的著書立說也頗有幫助。
武昌距離南京水路還是方便的,以後每年也可以進京述職小住一陣,湖廣巡撫的日常工作,每年也可以抽出一兩個月讓幕僚屬官幫襯,誤不了大事。
除了督撫之外,參會将領主要是張名振、鄭成功、李定國、孫可望、金聲桓、朱文祯、江守德等人。
衆人聚齊,諸将先是對朱樹人行足了禮數,又拜見了公主殿下。
随後朱毓婵就帶着宮女們先去逛動植物園了。朱樹人也和衆将在新建的植物園裏,找了一間新建的會務館舍,開始開會。
這也算是資源不浪費,植物園曆來都是風景優美的所在,很适合在園子裏劃點休憩場所蓋療養院或者“會議酒店”,朱樹人不過是把後世的先進經驗信手拈來了。
一衆人等,就在一處有幾間玻璃或水晶、雲母片天窗的溫室環繞的院子裏,鋪開會議桌,擺上香茗果點,讨論國家大計。
旁邊的天窗溫室裏,種的有南洋的椰子樹、産棕榈油的油棕榈樹、産西米的谷棕榈樹,原産大員島的樟腦樹,
還有極少數最近一兩年内,鄭成功剛剛按朱樹人吩咐,費勁千辛萬苦從紅夷商人和西班牙商人那裏弄來的南美洲金雞納樹(其樹皮就是奎甯)、橡膠樹。
這些樹木,在場諸人裏,除了朱樹人和鄭成功以外,其他人都是頭一次見。
看這些樹木如此高大,有些都有三五丈高,卻還要種在有大量天窗的暖房裏,用昂貴的玻璃或雲母片保溫和保障光照,那些西北出身沒見過世面的原西賊将領尤其驚歎,這得靡費多少錢糧?
他們卻不知道,朱樹人精選育種的每一種樹,不是有重要的工業原料價值,就是未來能爲中原人民提供更豐富的油料和糧食來源,
抑或是能用于生産對抗熱帶疾病、便于華夏百姓征服南洋征服大員有極大幫助的珍貴藥品、敷劑。爲了更好的品種培養,砸的錢絕對都是值得的。
……
會議開始後,朱樹人率先給屬下們定了一個調子:
“孤預計,未來一兩年内,鞑子内部的自相圖害都停不了。就憑多爾衮現在這樣轉嫁内部矛盾,至少要兩年才能重建起足夠他再次南侵的信心。
所以,這段時間裏,我大明可以得到充分的喘息。就算将來戰端再起,我們也能扛到多爾衮打響進攻的第一槍,到時候,朝廷大軍扛住狗鞑子的又一輪進攻、把鞑子再次消耗到殘損不堪、有生力量極大損失後,才是我們徹底全面北伐的良機。
因爲隻要拖時間,最後先繃不住的肯定是鞑子。我們坐擁南方,如今每年财政都是綽綽有盈餘的,清狗卻在每年不斷失血,拖得越久,他們的國力就越衰弱。多爾衮現在不打,是因爲他的兩白旗還沒重建形成戰鬥力,綠營也還不能戰。等他稍稍覺得能戰時,一定會憋不住。”
還沒提這兩年要如何利用冬季攻勢,朱樹人先把情況分析清楚了。他可以先看遠,看大方向,再聚焦回眼前的小動作。
他預判,未來對清國的再次開戰,肯定還是以大明擋住又一輪清軍的主動進攻、随後反推的模式拉開的。
這樣的模式,也是朱樹人願意看到的,因爲打防守戰肯定比打進攻戰更容易,更能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
當多爾衮下一次被逼無奈铤而走險、覺得自己又有可能行了的時候,就是再給他當頭一棒,随後趁勢反擊團滅的良機!
這番道理,部分與會督撫其實原本也有點明白,更多的普通将領則沒有這樣的政治智慧,但這麽一盤點梳理,大夥兒心中也都統一了思想。
朱樹人做好鋪墊,開始切入正題:“不過,自古固守反擊、積蓄錢糧國力,也不能疏于武備。否則前宋自太祖設下封樁錢、欲作收複燕雲十六州的賞賜,可結果呢?
數百年裏,錢糧倒是越攢越多,軍民卻失去了戰意!失去了北伐燕雲的血性和動力!甚至後來連收複汴州都懶得想了!
所以我大明也要吸取教訓,自古好戰必亡,忘戰必危。這兩年我大明跟鞑子休戰的時候,将士們也不能忘戰,更要讓新整編的舊軍隊輪番得到實戰洗禮。
總的思路就是,花費錢糧不能太多,每年軍事行動的開支不能超過數百萬兩的數量級——先帝在時,三饷合計大約兩千萬兩,如今丢掉了半壁江山,還廢除三饷改行重征厘金,南方商稅全年也不過一千餘萬兩。
咱還要爲将來光複殘破的北方後赈濟北方百姓、防止流賊再現留足錢糧,每年要争取結餘數百萬兩銀和數百萬石糧食,所以每年軍事行動開支,争取控制在五百萬兩以内,最好三百萬兩以内。
動用的兵馬,也就對應地要控制在含民夫後勤總數五萬人以内、每年動用時間長度在半年以内,如此,才能控制住開支。”
衆将先是面面相觑地心算了一下,如果出動的含後勤部隊總人數都要壓制在五萬以内,那一線戰兵最多也就兩三萬了——實際上,會根據戰争形态的不同,還有一倍以内的誤差。
比如要是對雲貴改土歸流用兵,因爲地形崎岖,籌措軍糧困難,那戰兵會更少,後勤兵會更多。
而要是對付大員,因爲有海運,成本便宜,戰兵占比可以更高,後勤就靠鄭成功家幫着運好了,沒幾個錢,大員海峽鄭家水師可是走得比自家下水道都熟。
與會者除了朱樹人外,張煌言地位最高,他也就當仁不讓幫着大家發問:
“這點軍費和兵力規模,要想同時兩線用兵,不太可能。莫非是打算徐徐圖之,分幾年行動?比如今年冬天,先打紅夷人控制的大員,明年冬天,再去雲貴改土歸流?
不過每處隻有幾個月的作戰機會,會不會短了些?紅夷人打跑了,或許就不會回來了,改土歸流,卻是遷延日月的活兒,畢竟反抗者都是當地百姓中的豪強,時間可短不了呐。”
朱樹人滿意地微笑點頭,指了指表哥:“一語中的!确實沒那麽快,打紅夷人,或許能争取半年之内速戰速決,改土歸流,是一定要持久戰的。
所以,孤打算今年冬天先以改土歸流爲重點,讓朝廷往雲貴多派流官,以軍隊保護流官們上任,誰敢反抗就武力滅殺之。
第一波反抗是最激烈的,也最不容留手,必須雷霆震懾。開春天氣漸漸炎熱之後,爲了避免南方駐軍多生疾病,是有必要減少駐紮,也減少開支,此後便争取隻用數千或者最多一萬人,肅清不時複發的反抗。
明年在雲貴持續推進改土歸流的軍費開支肯定會比今年少得多,到時候再撥出當年作戰預算的絕大部分,用于一鼓收複大員。對付大員的紅毛夷人,就要純靠武力驅逐了,可以犁庭掃穴,徹底肅清,不用擔心長遠反複的問題。”
張煌言聞言,摸着胡子想了想:“對大員問題的估計,應該是沒問題的,不算低估了困難。對雲貴改土歸流的第一波反抗的預估,也不算輕敵,一開始大軍随官上任,絕對能壓下去了。
但是,對改土歸流的後續持續複發反抗,是不是輕敵了些?隻留數千精銳駐軍在當地保持壓制,怕是按下葫蘆浮起瓢了。”
他說話比較直接,也是完全對事不對人,主要是他跟朱樹人太熟了,從小表兄弟一起玩到大的,也就不太拘束于對王爺的禮儀。他也熟悉朱樹人的脾氣,知道朱樹人喜歡聽他高效直說。
朱樹人果然并不生氣,還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表哥,你這般謹慎,倒是與孤想到一處了,确實,如果指望純靠武力壓制雲貴土人對改土歸流的對抗,這點兵力是少了點。但如果我們第一波雷霆壓服之後,立刻改爲恩威并施,懷柔并舉呢?”
張煌言不解,略一思索:“什麽意思?”
朱樹人一招手,随後率先起身,張煌言和衆将連忙跟上,衆人便在這一圈雲母天窗的植物園陽光房之間逛了起來。
與會的環境,确實是很優美的。
但朱樹人顯然志不在觀景,他很有目的性地走到幾叢鄭成功弄回來的南美農作物旁,把玩着那寬大的綠葉,點撥張煌言:
“認得這東西麽?這就是淡巴菰,新鮮葉子就是長這樣的,萬曆三十幾年時,率先由紅毛夷人傳入中原的鼻煙壺,就是用這種葉子曬幹烤幹後揉成泥末制成。
給雲貴派流官、殺完第一波反抗者後,就放出風去,哪些土司部族跟朝廷合作,承認流官,朝廷就分發給他們種子,允許他們種植煙草,由朝廷以預先商定的高額官價收購,而後加工,由朝廷專賣,也算讓利于民了。”
朱樹人當然絕對不會碰禍國殃民的東西,但煙草的專項收購買賣、國家控制,這玩意兒曆朝曆代都是正經合法生意。
明朝萬曆三十年左右高層就有進口西班牙人的鼻煙壺了,到了天啓年間,直接淡巴菰葉卷,也就是類似雪茄的東西,國内也有了。
現在大明缺軍費光複中原,也就暫時顧不得有害健康了,好在古代這玩意兒很貴,窮人也抽不起煙,算是不坑窮人,隻坑有錢人和奢侈品嗜好者。
而且後世雲煙那麽出名,當地氣候地理條件适合大規模種煙草,這種東西又輕便、價值密度高,從崎岖難行的雲貴高原運出來,運費也比種别的東西節省得多。
這玩意兒對于雲貴融入中原統治秩序也是做出了貢獻的,可以在特殊時期特殊情況下短暫倚仗一下。
等大明籌夠軍費完成光複中原再造神州,朱樹人肯定要大力宣傳吸煙有害健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