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舒月打開窗戶,靜靜的看向外面的景色,一語未發。
她的眼神黯淡無光,仿佛是失去了人生的希望一般。
在她身後的置物桌上,有一份豐富的午餐,但即便放了很久,午餐都已經冷了,也沒有人動過。
忽然,門闆發出一聲嘎吱聲響,有人從外面把門推開。
田雪晴走進房中,發現田舒月并沒有動過午餐,心下不由歎了一口氣。
“姐,你不吃東西怎麽行呢?郎中已經說過了,你必須攝入一些營養才能夠補好身子。”
田舒月完全沒有理會她,原本波光潋滟的眼睛如今如同一灘死水一般,沒有了生機。
仿佛她的所有生命力已經随着那幾日的時光消散了。
在妹妹田雪晴被綁架時,誤會李軒強奸了她,還不聽他的解釋,往他臉上甩了一掌。
她當時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竟然被仇恨蒙蔽,做出那樣絕情的事情來。
如今田舒月的心完全被悔恨和慚愧浸泡着,苦澀的滋味彌漫了她的周身。
她好後悔呀啊!
後悔當日對李軒那般無情,完完全全的否認了他對自己的恩情。
他那麽好的一個人,自己卻傷他那般深,今後他應該不會原諒她了吧?
愧疚的情緒上湧,刺激着她的眼眶,沒過一會兒。
淚水就順着她的臉落了下來。
她哽咽得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心口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痛,訴說着她的悔恨和内疚。
田雪晴也知道田舒月如今的模樣是自己造成的,心十分愧疚,她上前幾步:“姐姐,都怪我,要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誤會李軒就是那個強奸犯,對不起……”
“我絕不會原諒你!”田舒月幾乎是嘶吼出聲,她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眼眶通紅,眼底全是悲憤和痛苦。
她冷冷的看着田雪晴,滿心滿眼都是恨意,強大的怒火使他渾身顫抖,手掌緊緊的攥在一起。
田雪晴眼裏的光也暗了下來,她蠕動着嘴唇,想說些什麽,最終隻能哀求喊了一聲:“姐……”
“我不想看見你。”田舒月根本不想聽她說什麽,指着門口,下了逐客令。
這還是田雪晴第一次看見她臉上露出如此冷漠的神情,不由得羞愧的掩面離開。
病房裏再次隻有田舒月一個人,她看着空曠的房間,隻覺得心中一陣陣刮痛。
即便是曾經最痛苦的時候,她也不曾怨恨過上天的不公,然而此時她才發現,當看着李軒頭也不回的離開時,她的心也砰然倒塌。
臨走時,他說的那句話,仍然在她腦海中回蕩,她隻覺得整個人生都灰暗了,不由得心中酸澀萬分。
不知不覺中,她的衣襟已經淚濕……
同一時間,王陽慕等人得知了李軒到來的消息,匆忙趕到了月牙鎮的飯館。
這讓衆人對李軒的印象又往上擡了好幾分。
厚至則帶李軒等人到街上逛悠。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又有王陽慕這個泉州道上的大佬作陪,看到他們的人都自動的讓開了道路,更沒有什麽不長眼的人上來找不快。
就這麽逛了一下午的時間。
衆人都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但時間已經轉向下午六點,衆人隻好先把李軒送回了度假住宿區。
剛回到第一棟景觀房,李軒就和一群人狹路相逢,爲首的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目光冷若寒星,劍眉如簇,雙臂抱胸,瞪着一雙眼睛盯着李軒。
“喲,好巧,你竟然也在這裏。”
李軒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中年男人名爲枕爽,是枕雷的父親,近幾年一直在平州城忙碌,也不知道在忙什麽,爲人頗爲神秘,很少出面。
第一次來泉州的時候,他曾見過枕爽一面。
對于枕爽這個人,他能肯定的是,對方并不是一個好父親。
因爲,不管枕雷在外面發生什麽事,枕爽這個做父親的都漠不關心,仿佛枕雷壓根不是他兒子似的。
似乎對他沉默的态度有些不滿,枕爽皺起了眉頭,指了指,李軒身後的王陽慕等人:“你們之間是什麽關系?”
“你覺得呢?”李軒淡漠反問。
聽此,枕爽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李軒,帶着身後人揚長而去。
即便身後的王陽慕等人一直注視着他的背影,他也沒有回過頭來,孤傲得不行。
枕爽身後的幾人立馬跟上了枕爽的步伐。
“枕爺,那不是與你兒子有矛盾的李軒嗎?”
說話的是一個長相看起來十分粗犷的男人。
枕爽沒有過多的表示,隻是淡淡的回複了一個“嗯。”
古井無波的臉上昭示着這李軒在自己的面前就如同蝼蟻一樣。
與此同時,厚至輕輕拂去額頭的汗水,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作爲上一屆的統領,枕爺的氣勢還是不減當年啊。”
許珊聞言,以非常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剛剛那個莫不是?”
随即轉頭看了看正在離去的幾人。
但是隻有背影印在許珊的眼眸之中。
“那個什麽所謂的枕爺真到底有多厲害?”李軒不太相信,但是還是問了一嘴。
厚至有點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李軒,他竟然不知道枕爺?
但是還是直接說道:“枕爺确實是很厲害。”
語氣非常認真,言語之中沒有半點虛假。
“這個枕爺在我們平洲成可是響當當的大人物,在上次的統領争奪賽之中取勝,據說和龍州城的李家老先生也有點淵源,所以這個枕爺自然是得到了不少的資源上的幫助,在這平州城之中他的産業發展 的也是非常迅速,如履平地,且先不說别的地方,就是這月牙鎮之中,大部分的産業都是人家枕爺的。”
旁邊的許珊也緩緩補充道:“在這月牙鎮之中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枕爺,最近幾年之中也是不斷擴充自己的勢力,而且因爲身份比較特殊,在這月牙鎮之中又有一定的地位,而且對手下的人也非常的好,所以有很多人都投奔到他的門下,準備在平州混出點樣子。”
“住在我旁邊的一戶人家,直接讓自己的兒子去投奔枕爺,因爲身材孔武有力,便直接被枕爺看中,現在也是枕爺手下的得力幹将,每年的收入少說也有數百萬兩。”
李軒一遍聽着兩人的講述,一遍在心中盤算起來,手指不停地摸着自己的下巴。
他自己确實對着枕爽知之甚少。
看到枕爽的樣子,李軒心中确信這個枕爽定然會參加這大賽的。
随即李軒轉念一想。
若是明天和這枕爽對上了的話那場面真的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泉州和平州對上的,确實不是什麽比較好的結果。
厚至沒有繼續說下去,倒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李軒。
于是許珊便直接開口問道:“李公子,我之前見到,你與這枕爺見過一面,不知道你們兩人的交情如何?”
“我們倆之間的交情那還真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的,隻能跟你說,我們關系匪淺。”李軒平靜的說道。
“李公子,我看着老頭對你不太友好,看來之後的日子你和這老頭之間也不得不發生點故事了。”王仰慕擠出一絲非常僵硬的笑容說道。
李軒隻是簡簡單單的吐出幾個字:“不清楚。”
王仰慕看到李軒的神色,先是有點愣神,但是随即嘴角微微上揚。
“李公子,這枕爽的實力确實是不容小觑,畢竟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實力非常強的古武修士,咱們還是小心爲妙。”
“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打算。”李軒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心中自有分寸。
小爺我可是打算這次将這統領之位踩在自己的腳下,這樣一來自己的丹藥鋪才能聲名遠揚。
不過是上一屆的統領罷了,這枕爽真的掀不起什麽大浪。
随即李軒沒有多想,隻是重新移步前往這第一棟觀景房所在的地方。
王仰慕等人緊随其後。
絲毫不敢有半點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