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回到安河城就着手安排巨鲸造船坊改進拖網漁船,首船在舟山群島試航捕撈時發現了不少問題。
漁船純粹依靠風力爲動力航行,遇到微風或無風時漁船航速慢的可憐就很難拖起巨大的漁網在海中捕撈。
李軒想啊,把不依賴風力的車船改裝成拖網漁船,再在甲闆上加上風帆組成混合動力驅動,不就克服了微風或無風條件下漁船動力不足問題嗎?車船還更容易人爲掌控航速,避免航速過快漁網承受不住拉力。
舟山漁場屬于近海漁場,不适合遠洋航行的車船在此捕魚作業完全不存在适航性問題。
李軒的大膽設想令一衆巨鲸造船坊的造船師傅們驚呆了,車船還可以改裝成漁船使,靜下心來想想還真可行。
老師傅們很快就給李軒造出一艘五百料全新車船式拖網漁船,船兩側裝有四車八輪,甲闆上則有有3桅,船首向前傾斜的前桅和主桅挂着橫帆,尾桅則挂着一面巨大的三角縱帆。
三角縱帆主要用作船隻逆風航行,甚至是大幅度轉向。
巨鲸造船坊的師傅們琢磨軟帆時,發現大食胡商的海船用的都是三角帆,在海上航行操作簡便還具備逆風行駛的可行性,毫不猶豫的偷師再加以改進,配合李軒提出的橫軟帆技術造出集東西方造船技術于一身巨鲸型軟帆船,世人便稱它爲巨鲸船。
新的拖網漁船試航結果令李軒非常滿意,海上捕撈作業航速可控,在不考慮風向的情況下可追着魚群跑,避免因風向與魚群遊向不對空手而歸。
李軒着令巨鲸造船坊在不影響之前安排船隻建造進度下大力建造此船,準備組建大唐第一家專業的海洋漁業捕撈公司。
一直在背後默默關注李軒拖網漁船進展的季渃汐得知消息後,喚來主掌錢多多銀行信貸業務的小東。
“小東,以我的名義從銀行貸款兩萬貫去成立一家名爲魚鷹的公司,然後到巨鲸造船坊訂購他們最新的拖網漁船三艘,再去招募足夠的漁民操縱漁船。”
在岣山島聽聞李軒要造拖網漁船季渃汐就猜到他心裏打的什麽主意,雖說她對拖網捕撈一竅不通,卻不妨礙她看好拖網漁船的巨大前景。哪怕到了21世紀,拖網捕撈仍是全球漁業公司耐以生存的關鍵。
季渃汐打算劫了李軒的胡,搶先成立捕撈公司搶占市場,讓李軒哭去。
至于沒有冰箱漁船捕撈上來的魚怎麽保鮮?
仗着自己可以随意進出李府,季渃汐早已探清李軒藏着掖着的硝石制冰原理。
在漁船上不斷通過硝石制冰把裝鮮魚的船艙弄成冰窖還怕魚運回港口時爛掉嗎?
漁船一回到港口立即加工成鹹魚或魚罐頭就能銷往天下,借此獲得大量利潤季渃汐就能改變現寄人籬下處處仰李軒鼻息的狀況。
手裏有錢,以後跟他說話都有底氣了。
小東摸着腦袋有些不解:“小姐,咱銀行的事還沒忙過來,商場才開工,現在又要去效仿李使君開公司,是不是太急躁了。”
“而且錢還是從銀行裏拿,這要是傳到李使君那恐怕不好吧。”
“什麽叫從銀行裏拿?”
季渃汐臉色一闆,沒好氣道:“是叫你從銀行裏貸兩萬,有利息到期要還本付息的那種。”
小東苦笑兩聲,隻得聽命走貸款程序,會計主管是小寒,記賬再從金庫裏拿錢都是小姐一句話的事,金庫裏錢相當于左手轉到右手然後就花出去了。
“别忘了以最優惠待遇貸款。”
小東還沒走門,季渃汐在背後提醒道。
錢多多銀行信貸業務對常年從銀行貸款并能按時還本付息的客戶,李軒和季渃汐之前商量出可以給予這類客戶貸款最優惠條件,年息可以降到80%-85%。
季渃汐不爽的嘀咕:“李軒這個鑽錢眼裏的混蛋,把貸款利率定的那麽高,年息高達80%,本小姐貸兩萬貫,明年利息就得還一萬六千貫……”
絲毫不記得當初兩人定下貸款利息,年息高達90%時她那個高興那個激動,大笑唐朝是經營銀行最好的時代。
後世ZG的銀行貸款年息最高好像還不到6%,錢多多銀行90%的年息跟高利貸毫無區别,至于官府的公廨本錢那就是100%。
就這10%的微小差距,錢多多銀行信貸業務短時間内搶光了越州官府公廨本錢的客戶,李軒成功挖了朝廷的牆角。
随着銀行遍地開花,這個牆角會越挖越大形成大窟窿。
……
朝廷最新邸報送達安河城,李軒打開一看就直歎氣。
很久沒見郞君面露愁容了,媚兒好奇邸報上講了些什麽令郞君愁容滿面。
湊到郞君身邊瞧瞧,掩嘴驚呼:“劍南節度使征南诏大敗,戰死六萬多……”
自記事起,媚兒還未曾聽聞唐軍征伐四夷有過損兵數萬的大敗,劍南節度使鮮于仲通的慘敗恐怕随着邸報傳達各地将震驚天下。
“郞君,這個鮮于仲通也太無能了,對付一個小小的南诏坐擁八萬大軍竟慘敗而歸,他是豬嗎?”
媚兒氣憤的說道。
“媚兒,你這個形容真是太貼切了,鮮于仲通就是頭豬,不懂兵事還逞強效仿邊将開邊拓土,不自知自己有幾斤幾兩。”
“不過也就我們兩個私下裏說說,千萬别到外面對他人說起。”
李軒叮囑道。
“奴家明白。”
媚兒心中記下,好奇:“鮮于仲通在朝中權勢是不是大到讓郞君都有些忌憚?”
“鮮于仲通雖是劍南節度使,但他不過是一個進士出身的文官,在朝中哪有什麽權勢。讓人忌憚的是他背後的楊國忠。”
鮮于仲通是楊國忠的人,執意攻打南诏也是楊國忠指使,落得慘敗楊國忠臉上不好看,連真實情況都瞞着李隆基慌稱鮮于仲通還作戰推薦爲京兆尹也是奇了。
估計全天下也就李隆基這個老皇帝還被蒙在鼓裏不自知,或者說他知道卻不在乎了,一個無德無能的宰相再怎麽權傾天下也威脅不到他的皇位,可以安心躲在後宮裏遊戲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