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鐵匠鋪督促兩徒兒好生打鐵的劉精鐵突然被傳入刺史府,從少主那接過重任,約談安河城能工巧匠們派遣手下學藝兩年以上的徒弟到少主麾下實習,以檢驗學業,成績優秀者獎賞百畝良田。
這待遇讓劉精鐵咂舌不已,尋思着回去得讓兩徒兒收拾收拾到少主這來報道。
回到鋪子裏讓兩徒兒放下手中的活計。
看着南逃路上收養的兩個自幼孤貧的徒兒——易潮、牛季。
“你倆跟爲師也有八年了,爲師的本事也學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是到了檢驗你倆學藝如何的時候了。”
“師傅是要考校我倆的學藝嗎?”
兩人不解,都學了八年了師傅也沒考校過他倆,今天怎麽突然來這一出?
“不是。”劉精鐵回道。
“這不少主讓安河城能工巧匠的學徒到他那實習嗎?若是技術精湛在實習期成績優秀者還賞田百畝。
你倆都是爲師路上收養的,無尺寸田地安家,這麽好的機會爲師希望你倆去掙他個百畝良田以安家立業。”
言詞間劉精鐵還有些羨慕自己的兩徒兒遇上仁善的李少主,心裏埋怨起少主幹嘛不檢驗下他這樣的匠人技藝呢?憑他一手天下能有人企及的刀劍工藝,百畝良田輕輕松松到手。
劉精鐵若是知曉實習是到蠻荒瘴疠的琉求去幹活,所謂的良田百畝也隻是島上一片原始森林,估計就不羨慕了。
兩徒兒一聽成績優秀者能得百畝良田,身爲漢人對土地渴求的天性讓他倆頓時兩眼放光。以他們在師傅那學到的手藝,雖不及師傅牛掰,但比安河城絕大多數鐵匠是要牛逼的存在,實習期獲得優秀成績根本沒啥難度。兩人迫不及待的追問師傅少主什麽時候讓學徒們實習?
“一旬後。”
“少主還讓爲師約談安河城的能工巧匠,說服他們派遣學徒來實行,得花些時間。”
劉精鐵囑咐兩徒兒在鋪子時乘這幾天好好溫習技藝,自己則去召集一衆認識的不認識的各行業匠人來開會,傳達少主的命令。
學徒相當于匠人的廉價工人,隻負學徒的吃穿住,給匠人創造的收益數倍于養學徒付出的成本。
想讓匠人們願意派遣學徒來實習,沒有威逼利誘是不行的。
李軒交待劉精鐵時給出了政策,願意派遣學徒來實習的,實習多久就免多久的稅,不派的,稅照征不說明年老老實實的給官府服勞役,禁止以錢代役。
正好安河城的道路需要修繕,境内多河影響百姓出行,要多多架橋以利百姓,會稽的城牆也年久失修,也得翻修才行。
不論哪項都是大工程,要是監督的官吏心黑一點,服勞役的工匠們就免不了死傷,想必那些匠人們會懂取舍的。
……
主動請纓的李阿奴沒撈到招募學徒的差事,卻被李軒塞了一件采買工農用具四處跑腿的活。
何爲四處跑腿?就是到各個行業的匠人的鋪子裏下單,再将買來的工農用具整理打包運到會稽碼頭交給在此等待的移民船隊主事張雲海裝船。
還有奉李軒的令,組織人手偷偷将安河城義倉裏儲存的糧食運到碼頭塞進張雲海的船,作爲移民所需的糧食。
記憶裏近幾年安河城都沒發生啥大災,義倉裏的糧食沒用武之地。
李軒看來以其讓糧食在義倉裏變陳糧爛掉,還不如運出作開疆拓土之用。
即使發生啥大災造成糧食減産,大不了再花錢去臨近的江淮買糧。
對府裏藏着百萬貫家财的李軒來說,他現在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那爲什麽不花錢買糧卻冒險調用義倉的糧呢?”
謝燕菡眨着一雙丹鳳眼天真無邪的問道。
“移民所需糧食不少,若是花錢在市面上購買大量的糧食定會引起糧價上漲,糧價一漲普通百姓生活定然更加困頓,我能做下這害民之事?”
李軒義正言辭的說道。
“郞君想的真周到。”
謝燕菡就跟一個小迷妹似的,雙目冒着崇拜有小星星望着自家郞君英容俊貌:“安河城百姓有郞君爲他們着想真是他們的福分。”
李軒哈哈一笑,掩飾内心的尴尬,心說自己哪有謝燕菡誇的那麽好,無非是錢多卻不想多花冤枉錢而已。
謝燕菡前來彙報,說劉精鐵約談的工匠們通情達理,爲了徒弟的前途都願意派遣徒兒參加少主的實習,至于實習期限少主定多久就多久吧。
“這奸詐的家夥。”
李軒冷笑,估計這些工匠巴不得自己将實習期定的越久越好,如此他們就能享受到更久的免稅年限。
至于學徒沒了少了收益?再收嘛,鄉間就不缺家貧想找份活計的少年。
“目前劉精鐵那已招攬到三百學徒,郞君要把他們全部送往琉求?”謝燕菡疑問。
“都送到琉求去吧。”
李軒未來規劃的台北盆地是憑借盆地及周邊豐富的礦産資源有水力資源将其打造成一座工坊礦業基地,需要不少匠人。
正好将這些學徒派過去作爲未來工坊基地的匠人培養。
“奴家還是有些擔心,招募的匠人都歸伍元瑛掌控,他就擁有了打造器械的能力,移民不是其舊部就是同爲海賊的賊民,難免在大權在握下生出别樣的心思。”
謝燕菡再次提醒道。
“郞君,伍元瑛終究不是郞君的親信,行事還是以穩妥爲好,不可讓他獨攬開拓琉求的大權。”
“不是還有李真嘛?”
“李真不過長安城外鄉間學有武藝而入王府的侍衛,其年少見識不夠,哪是經年老匪伍元瑛的對手。”謝燕菡埋怨:“當初郞君回來時說起讓李真作爲伍元瑛的副手牽制他,奴家就覺不靠譜。”
李軒兩手一攤,無奈道:“我身邊可用之人除了尉遲林、田一、肖甯、李函外就屬你倆,你們皆各有其職,剩下可外派信得過的也就當初身邊的十五名護衛了。”
“無人可用,郞君更應注意在外招攬賢才爲己所用才對。”謝燕菡反駁道。
“關鍵我不知誰爲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