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細胳膊細腿的伍元瑛相比,膀大腰圓近戰搏殺經驗豐富的尉遲林更适合在城門破後突入城内與賊搏殺,令賊人組不起反擊的陣線。
伍元瑛心中雖不爽,誰叫他是新附之人,哪能與少主的心腹相提并論,隻能給人打下手。
伍元瑛去準備攻城所需之物,城上的争執仍舊僵持不下。
李軒笑着對尉遲林說道:“你挑一百人精幹好手去聲援柳态,如能先聲奪人迫使淡水寨衆賊下息争執自願縛柳頌出城而降,也就不需要等伍元瑛破城了。”
“少主放心,索超老賊甯頑不靈,我便尋機一箭将其射殺,此城便可不戰而下。”
“如此甚好。”
李軒以示鼓勵,心中卻想着要斬首還不如親自出場,畢竟我的箭術軍中何人能及?
兩米高的尉遲林手持馬槊,帶着一百多身高皆在5尺以上,着甲配刀挂箭的精銳士卒往柳态身邊一站,立馬給争執不休的城上衆人極大的心裏壓力。
唯一讓衆人感到安慰的是,護衛人多勢衆士卒精悍兵甲犀利,卻沒有功城器械,一時半會城寨是安然無恙的。
尉遲林的到來讓柳态氣勢更漲,叫罵起來也更大聲,威脅恐吓之語不絕于耳,令城上本就對柳頌心生厭惡的人以保全寨百姓安危爲名威逼不肯屈服的大當家就範,答應李少主給出的條件,願縛柳頌出城投降,從此全寨弟兄做爲李少主的部曲過上好日子。
有的弟兄甚至忍不住手按刀柄抽了出半截刀子,目光不善的盯着索超父女和柳頌。
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竟要向自己抽刀子,索超氣極,揮着手中長柄大刀吼叫:“你們安敢?”
索玥見此心驚肉跳拉着父親的胳膊勸道:“爹,人心所向衆怒難犯啊,爲了全寨的安危,爹與衆位長輩兄弟的多年的情義,所謂的江湖道義還請放之一放。”
“柳頌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您又何苦爲了他與衆兄弟翻臉?”
“罷,罷了……”索超終究沒有對一衆弟兄揮下他手中的長刀,頹然的撥開衆人往自家大完而去。
柳頌一見不妙還想抽刀殺出去,殺不出去也要砍幾個陪葬。
早就防着他的幾個弟兄見其要抽刀一擁而上将他按倒在地,将配刀卸了,掏出繩子麻利的綁了起來。
柳頌神色猙獰嗷嗷大叫,大罵淡水寨衆人忘恩負義、寡廉鮮恥不得好死……
沒叫幾下,往日與其買賣吃了不少暗虧的弟兄紛紛上前揮起手掌照着他的嘴巴子猛抽,一時之間啪啪聲不絕于耳。
大當家暗然離場,衆頭領弟兄圍着索玥恭請:“還請大小姐做主。”
“唉。”索玥看了眼離去的父親背影,在衆兄弟期盼的目光下,下令:“開門出降。”
希望那個李少主能說話算話,不然開門出降後,面對兵甲犀利人多勢衆的護衛,失去堅城倚靠的弟兄可擋不住護衛的攻擊。
氣息恹恹被抽得快看不出人樣的柳頌被押到李軒面前,李軒故作驚訝的口吻大叫一聲:“這誰啊?”
柳态不失時機在旁提醒:“少主,這就是柳頌。”
“哎呀,這不是家财萬貫橫行江南沿海黑白通吃的安河城大商人嗎?是何人下手如此不知輕重?”
李軒又驚叫一聲,柳頌氣極攻心一口憤血噴湧而出,李軒還不忘再補一刀:“瞧我這記性,柳大商人的家财可不止萬兩,光是安河城府邸裏抄出的财物就值十萬兩,岣山島繳獲就更多了,好像有個二十萬兩吧。
對了還有一座小島上的寶藏爲追你還未來的及的開啓。”
聞此柳頌嘔血不止,氣息遊絲,眼看快活不成了。
李軒驚呼:“快來人給他急救,他的罪行怎麽也得活着走下斷頭台。”
一旁的索玥被李軒的滑稽逗笑了,心道逼的惡貫滿盈的柳頌失了數十年家财落難将死的人竟是十幾歲的少年郞,在人家死前還不忘給人心理造成重擊,真是壞到極點。
“老夫……老夫死前有一事不明……”
眼看就要咽氣的柳頌突然回過神來,眼神睜睜的盯着李軒追問。
“柳頌啊,你是有何事不明以緻要死不瞑目,死前還得找我問清楚?”
李軒思來想去,好像也沒做啥事讓柳頌不明啊。
“咳……咳……”柳頌又嘔了幾大口血,手指顫顫巍巍指着李軒問:“我藏寶所在的東湧島是誰洩露給你的……”
當日岣山島戰敗,柳頌令座船南逃,沒向任何人透露過要逃向哪裏。
茫茫大海,李軒除非有神助,否則不可能知道他逃到哪裏去。
直到抵達東湧島後才告知柳态島上藏有寶藏,令他帶人上島取出便能東山再起。
哪知李軒竟出人意料的出現在東湧島,生擒了柳态,柳态這惡奴不戀我對他多年恩情将我給賣了,以至李軒竟獲知他的去向尾随至淡水寨才有了今日必死之局。
追其根源,是哪個向李軒洩露了東湧島有寶藏的人,才引發出後面一連串的變故。到底是何人,又從哪裏知道寶藏地址的,柳頌實在想不到。
“伍元瑛啊。”
柳頌怒目圓睜,東湧島所藏之寶乃大海賊吳令光畢生所藏,吳令光被護衛所殺後,其子被護衛追殺。
當年他從廣州返回越州的路上無意中将其救起,死前告訴了他寶藏地址,隻求他能尋到失散的三歲女兒并撫養長大。
柳頌是什麽人?面善實則陰險狡詐貪财好利之輩,撿了個将死之人平白得了座寶藏回報,忙着去驗證寶藏真僞哪有那份閑心去尋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
此事連心腹柳态都不知道,自己埋在了心底。
當時,跟随在身邊的不正是還未提拔爲二當家的随從伍元瑛嗎。
柳頌想及此,定是吳令光之子死前托孤那晚,伍元瑛隔牆偷聽到了。
嗆然:“我……我明白了……”
柳頌就此一命嗚呼!
李軒驗其口鼻,還真死了,尋問左右:“他到底明白了什麽?”
左右皆搖頭。
“應是他想到東湧島寶藏之迷伍元瑛爲何爲知曉的原故。”
索玥說道。
“如此說來,柳頌是被伍元瑛給坑死的。
諾沒有伍元瑛向我獻出藏寶地,我也不會不遠萬裏跑到東湧島,也就不會碰到來開啓寶藏的柳頌,也就不會俘虜柳态最終獲知他下一步行蹤。
你們說對不對?”
“少主少年英傑得天眷顧,柳頌欲害少主,活該他有此一劫。”
柳态谄笑着一頓馬屁拍了過來。
李軒翻了個白眼,自語道:“這就遺憾了,做爲罪魁禍首的伍元瑛,柳頌死前都沒能見上一面。”
“唉,你要幹啥?”
瞧手下揮刀在柳頌的脖子上準備砍下去,李軒急喊道。
“少主,俺正要砍他頭好用石灰腌起來帶回安河城呢。”
李軒擺擺手,“他的頭不用砍了,随便找張草席裹了找地埋了。”
把他頭放船上,回去的路上豈不膈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