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正在招幕一些聲名還不錯江湖遊俠,過幾天就能配上百多個護衛。”謝燕菡答道。
李軒覺得招募一群江湖遊俠做護衛有點不靠譜,提議從官府中調一隊護衛來船場協助,同時還調了三十名品行端正武藝不錯,家有妻小在會稽的護衛到謝家大宅護衛謝燕菡的安全。
……
從謝家船場回來,李軒思索着兩件事。
一是船都是在陸地上造,造好了才脫下水,還未用到後世造船普遍采用的船塢。
二是當前可用的護衛隻有官府的一批護衛,護衛自己的産業老是調護衛去,按後世的說法就是公器私用,諾被有心人報到上級那去,終究是一件惹一身騷的事。
讓李軒去招募一群專做護衛的江湖遊俠,李軒又信不太過他們。
所謂的江湖遊俠好勇鬥狠,雖有像那日遇到的王熊虎等心存正義之士,實際卻多心黑手辣之輩,一個識人不明,招一群狼進來,到時打碎牙齒混血吞了。
李軒思來想去,還是從安河城招募一群身強體壯的良家子來做護衛,他們雖然不會武藝,但可以教啊。
教他個一年半載,即使是頭豬也會殺人放火了。
至于教頭,尉遲林就是一個現成的。
這個家夥家傳武藝不俗,又從過軍上過陣,懂唐軍操練戰陣之法,讓他來操練一群良家子,怎麽也能練出一支比護衛強的護衛。
“少主,你要招兵買馬?”
尉遲林大驚失色,李軒被他這句氣得跳腳,這要是傳了出去,明年了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是招護衛,不是招兵……”
李軒着重強調,“當前派衙役守衛自家産業不像話,所以要招一群護衛。”
“既然是要招護衛,江浙一帶大把的遊俠可以招,少主你爲何偏偏招良家子?”
在尉遲瓊看來招良家子的潛台詞就是招兵買馬,畢竟要招護衛根本用不到良家子,隻有軍隊才要良家子。
護衛要的就是會武藝好勇鬥狠之輩,不然怎麽護得住雇主家的人财安全,所以根本不需要護衛懂什麽令行禁止。
良家子就不一樣了,軍隊會什麽要良家子而不願要一群遊俠?
很簡單,一群遊俠都是老油條,散漫貫了,軍紀很難約束,自然很難将他們訓練成令行禁止,聽令進攻撤退的軍隊。
李軒隻好耐着性子跟尉遲瓊再三解釋,不解釋清楚真讓他誤會下去,哪天這家夥在外面喝高了,把這事抖出來,李軒一個招兵買馬圖謀不軌是跑不掉了。
屆時,李軒恐怕比逃亡的柳頌叔侄還慘。
尉遲瓊的誤會讓李軒産生了另一個想法,一個讓他心裏撲通撲通跳的危險想法。
那就是藏兵于護衛之中。
通過隐避的方法大量招募良家子做護衛進行訓練,練成之後以李軒麾下各産業護衛的形式出現。
一旦安祿山發動叛亂,待李隆基下诏天下勤王之時,李軒轉瞬就将這群非法招募的護衛變成合法的勤王軍,或開赴戰場,或閉境自守。
尉遲瓊還是有些擔心的領命而去,在他看來,李軒雖以招募護衛守衛自家産業爲名,終覺得目的有點不純。在這太平盛世下,意圖舉兵謀反跟自殺沒區别。
尉遲瓊哪知道五年後就天下大亂,呈平日久的大唐内地轉瞬成官軍與叛軍撕殺的鏖戰場。
百多年不見兵戈的内地驟然兵興,多少大好男兒或自願或被迫穿上铠甲拿起刀槍上了戰場。
整個大唐,除了地處一隅的福建五州,無一不戰。
未被安史叛軍肆掠的地區也會被外寇侵襲,官軍将帥不和引發互相攻殺,除了安史叛軍外各路野心家也起兵作亂,一下子承擔朝廷平叛所需賦稅的地區,百姓不堪重稅壓迫繼而爆發農民起義。
在如此内憂外患的局勢下大唐居然強撐了過來,李軒現在想想都有點不可思議。
對招募良家子作護衛李軒給的待遇不低,在人煙稠密的安河城人是不難招。
安河城七縣在戶籍上就有五十二萬之多,算上那些未被統計到的流民、隐戶、奴仆、和尚道士,達百萬之衆也是可能的。從中招募個幾百人是毫無問題,偷偷的招個幾千人那也是毫無壓力。
第二天,李軒麾下的魚水酒肆、巨鲸船場、酒坊、岚淩冰棒、曬鹽坊就以需要防備賊人爲名,派遣夥計到鄉下拿着招募護衛的優厚待遇循循善誘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小夥子們一瞧,他們除了會種莊稼外什麽都不會,居然也能去當護衛,還是給刺史的産業當護衛,待遇每月起低三百文。
諾是武藝學得好,表現積極還會加薪,幹得越久薪資越高。護衛刺史産業安全有功的,最少還給一貫賞錢,上不封頂。
一群終日在土裏刨食的壯小夥們激動了,這年頭雖然吃飯不成問題,但人怎麽可能隻滿足吃飽喝足呢?
别忘了,小夥子們都到成親的年紀,讨婆娘也是需要錢的,雖不至于像後世男人娶妻那麽困難,但基本的聘禮也是要的。
終日土裏刨食,靠田裏那點産出在盛世的尾巴下可賣不出價錢,拿出聘禮也會讓一個家庭有點捉襟見肘。
何況一個家庭可不隻一個兒子。
柳頌叔侄當夜從自家密道出逃後,來到豐山腳下與留守的海盜彙合,得知李軒已發出海捕通文,迫不及待的逃亡海邊乘船出海抵達岣山島。
随着派出去的探子将一連串的消息傳回來,柳頌是越看越氣,自己大半輩子的家業就這麽便宜了李軒,府裏的那些美 嬌 娘更是成了尉遲瓊的塌上賓,整個人頓時如即将爆發的火山,見誰都不順眼,下人們稍有不如意非打即罵。
自知柳家落到今日這般地步皆因自己而起,柳晁很明智的沒去觸叔父的眉頭。
在島上躲躲的遠遠的,叔父不叫他,絕不在叔父面前露面,專注于将一衆海盜組織起來訓練,以爲将來上岸找李軒雪恥。
今日一早,叔父派人來傳響他,柳晁忐忑不安的來到議事大廳,隻見廳中已坐滿了島上海島的一衆大小頭領。
見人都到齊了,陰沉着臉的柳頌說道:“俱探報,李軒這小子盡吞我柳家的産業,把我的船場改名巨鲸船場,還與謝家的小娘們合作出錢參股謝家船場。”
“大當家,你就直說,要我們怎麽幹?”
“還能怎麽幹,當然是上岸抄掠安河城諸縣,讓李軒這官當不安穩。一個刺史護不了民,朝廷肯定會責罰他。”
“害得咱大當家的家都沒了,産業都被他吞沒,隻是讓李軒坐不安穩豈不太便宜他了?”
一個長相陰柔穿着圓領長袍的男子陰沉沉道。
“二當家,那你說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