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商隊見李軒等人到來,還是二十來個帶有弓弩的強人,遠遠的喊話能否合夥一起殺了這頭沒毛畜生,犀角歸他們,犀牛皮骨肉歸李軒一行。
“某雖沒見過犀牛也知犀角價高難得,乃犀牛身上最珍貴之物。合夥殺犀牛出力最大的必将是咱們,這幫奸商竟許咱們犀牛身上的無用之物,簡直利益熏心。”
田一憤憤道。
“犀牛皮可是制作皮甲最好的材料,怎能說無用之物?”
對于在山南西道的山林裏混了多年的尉遲林明顯不贊同田一的觀點。
當然,犀牛皮與犀牛角比起來,價值自然低了很多,畢竟犀牛皮除了制作皮甲外并無其它用處。
犀牛角除了軍用制作複合弓弩外,最大的價值是做成工藝口,備受權貴們追捧,還有藥用價值。
“姑爺,咱們動手吧。”
第一次見到犀牛的田一比李軒還激動,一個個躍躍欲試,好像前方那頭犀牛不是一頭猛獸,而是一堆誘人的銀錢。
隻是李軒親眼見到這頭犀牛後就有點信心不足了,心中吶喊:這頭犀牛特 麽 的跟前世在電視上看的犀牛不一樣啊。1.5尺有餘的獨角倒沒什麽,關鍵是它那一身厚重的皮看得李軒頭皮發麻啊。
呈現黑灰色的犀牛皮厚且十分大片,有數層的褶皺,而且上面還密布着鉚釘一樣的凸起,使身體看起來就像穿了一層厚重的盔甲,好像還不止一層。
李軒發誓,前世電視上看到的犀牛絕對沒有眼前這頭犀牛擁有如此厚重的皮層,看看手中的角弓弩,頓時一點信心都沒了,要想一擊必殺,得把軍中重器絞車弩搬來才行。
李軒不知道的是,他前世電視看到的犀牛其實是非洲犀牛,而眼前的犀牛其實是後世學名爲印度犀牛,也就是大獨角犀。
曾廣泛分布于中國的長江黃河流域,唐代氣候變冷,僅在長江流域還有少量分布。是一種最原始的犀牛,體重2-4噸,世界上最大的獨角犀,身上披着俨如铠甲般厚重的皮層。關鍵是這玩意性情暴躁,敢于襲擊小個體和未成年的亞洲象,會主動傷人,是很具攻擊性的犀牛。
“我覺得還是多謀化謀化。”
李軒幹笑着,有些底氣不足。
“一頭牛而以,姑爺請在此稍候,容小人取其性命。”
田一藝高人膽大,或者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田兄弟莫沖動……”
雖不喜田一對他的态度,尉遲林本着同爲李軒下屬情份好心提醒下,田一猶如未聽見一般策馬揚鞭直沖犀牛而去。
尉遲林搖了搖頭,結局已不言而喻,憑田一等人的橫刀弓弩是耐何不得犀牛的,隻會将它激怒發狂。
獵人們要想獵取犀牛,往往是數十人合作,将犀牛引到事先挖好的陷井裏困住它,再用尖銳的長矛從犀牛頭部如眼睛等軟弱部位将其一擊而死。否則獵人們甯願去招惹老虎也不願招惹犀牛。因爲它的皮層實在是太厚了,刀劍不能傷,而且犀牛本身奔跑的速度一點都不比戰馬慢,甚至更快,不預先設伏逃都逃不了。
尉遲林在山林裏打獵數年,老虎獵了不少,但犀牛?被教訓了一次後,再也不敢單槍匹馬去找它幹架。
李軒對犀牛的戰鬥力也沒一個直觀的認識,畢竟前世隻聽聞偷獵者将犀牛給殺的快滅絕了,還沒聽過犀牛傷人事件。
故對于田一的舉措未加阻止,心中反而想着讓他去試試犀牛的能耐,即使犀牛發飙了,它那笨重的體型也奈何不了騎着戰馬的田一等人。
以貌取犀害死人啊,外形顯得笨重行動就一定遲緩嗎……
田一用行動诠釋了犀牛真不是好惹的,以爲用弓弩輕輕松松就能将犀牛射殺。
現實卻是,騎弓射出的箭就将犀牛的皮破了下,弩箭的箭頭雖沒入皮層,卻因犀牛皮層太厚,僅僅隻是輕微傷。
沒給犀牛造成多大傷害,卻成功将一頭犀牛激怒。
犀牛怒吼一聲,沒腦子的直性子不管敵衆我寡,惹毛了俺就幹,掄着頭上的尖角四肢邁動就朝田一虎虎沖了上來,壯碩的軀體絲毫不影響它的奔跑速度,衆人都沒反應過來,就沖至近前把一名護衛連人帶馬給頂翻了。
田一大驚失色,急忙策馬與犀牛拉開距離彎弓而射,奈何犀牛的軟弱部位也就雙目和耳朵等幾個部位,還非常小,非一般人能射中。
箭矢紮在犀牛身上無非多一些皮外傷,讓犀牛徹底爆走,追着田一在這狹窄的山間谷地亂蹿。
手中的弓弩無用,田一急了眼,拔刀從犀牛側面沖上去就是一頓猛砍,手臂鎮的發麻,卻沒什麽成果。
幾刀下去僅僅将犀牛的皮破開了幾道淺淺的口子,犀牛頂着角一頭掄過來,差點就把傻眼的田一幹翻在地。
看着眼前的一幕,李軒擦了一把冷汗,特 麽 的食草的犀牛咋比老虎還兇呢?
也不想想,老虎都不敢去找犀牛的茬。
看來隻能由麾下頭号戰将出馬了,李軒期待的目光望向身旁的尉遲林,好像在說,壯士,到你出馬的時候了,别讓我失望。
尉遲林頭皮發麻,這犀牛不好幹啊!要是被它撞上一下可就骨斷筋折半身不遂了。
“少主,犀牛身披厚甲,刀劍難傷,發狂後速度不比戰馬慢。要想将它制服,唯有挖陷坑将它引進去困住。”
“現在挖陷坑來得及嗎?”
瞧場上田一被犀牛追的狼狽不堪的樣子,李軒很是懷疑他們能不能撐到陷坑挖好的那一刻。
“少主莫擔心,犀牛速度雖快,但它體型實在太重,耐力其實很差,不稍一刻,犀牛就沒力氣追擊田一了。”尉遲林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好,你就帶人把陷坑挖出來,這頭犀牛某要定了。”
尉遲林的保證讓李軒信心大增,當即與尉遲林一起在路邊挖陷井時,犀牛果不出其所料停了下來,對着田一喘着粗氣,明顯體力不支。
被犀牛幹翻的五個商人護衛摔倒在地時傷筋動骨,犀牛被其他人引開才保得一命,田一乘此機會拖着傷體逃了回來。
足足費了半個時辰尉遲林才挖好可以困住這頭犀牛的陷坑,期間犀牛幾度停下來恢複體力再戰,整個場面就像貓抓老鼠把衆人搞得灰頭土臉沮喪不已。
向李軒誇下海口的田一被犀牛追的狼狽不堪,臉色難看之極,幾度揮刀意圖斬殺猖狂的犀牛雪恥,卻被犀牛的尖角給頂了回來,諾非騎術精湛,估計已被犀牛幹翻幾次了。
“少主挖好了。”
尉遲林的陷井大功告成,上面鋪着剛折的樹枝遮掩。
犀牛的腦子不好使,記憶力也不怎麽樣,尉遲林當着它的眼皮子挖個陷井也不會擔心犀牛不往下跳。
“快,讓田一把犀牛引到陷井裏去。”
跟着田一的商人護衛們見奈何不得犀牛都以經脫離與犀牛的接觸,就剩下田一仗着精湛的騎術與犀牛糾纏,左避右閃才沒被犀牛的蠻沖給幹翻。
李軒吩咐下去後第一時間沖上路邊的山崗,見識到犀牛的蠻橫後,很明智的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要是命都沒有了,接下來行動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