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這時,一名家仆從議事大廳之外走了進來,讓得已經癱坐在地上的袁弘眼皮子一直抖動個不停。
“老爺,現在袁家門口來了一個怪人,說是有要事找你商談,名字好像叫做文傑。”
“文傑?”
聽聞家仆之語,袁弘眼前突然一暗,差點就沒有緩過氣來了。
文傑乃是他上次袁氏布莊借錢之人,沒想到在袁家如此困難之際,他居然來找他還債了!
聽到家仆的彙報,議事大廳之内的幾人紛紛對視一眼,眼中盡是無奈之色。
以袁家這一副慘淡不經的模樣,這個時候文傑上門要債,必定會造成袁家的情況更加劇烈,對于袁家來說又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袁弘此刻面色極爲難看,之前在袁家賭坊之中時,李軒不知道用的什麽陰謀詭計從袁氏賭坊之中赢走了自己兩萬兩銀錢,以至于他後面開設袁氏布莊出現了資金空缺,弄得計劃差點就延遲了。
就這樣,他便去尋找其他其他的家族借錢,而這文傑就是其中一個,他從文傑那裏借來了三萬兩銀錢用于開設袁氏布莊,而後枕文清又将他從平州布莊之中策反的染布師請來袁氏布莊之中,拿到了平州布莊獲得的紫色絲綢染布配方。
當時的他直接就信以爲真,覺得這一定就是還真的,做不出什麽虛假的事情來,正因爲如此,他就像做一票大的,因爲要做必須就得做到最好,這是他一直以來奉行的宗旨。
于是,他就再次又找了文傑借來了兩萬兩銀錢,将之全部投入道袁氏布莊之中,想要一波将田府的平州布莊一網打盡,讓田府失去在布料生意上的統治力。
懷着這種目的,他那些天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一直跟随在袁氏布莊的染坊之中,盡心盡力的督促着每一道工序的完成,直到他們将布料完全染制出來,他才開始進入休眠,當時一睡,直接就是睡了一整天。
本想着在袁氏布莊開業之時能夠賺得一大筆錢财,以此來将袁家所有的外債都一次性還清,将袁家從斜坡上重新帶入正軌,因此他就找這些家族做了一個保證,短時間之内一定能還上他們的錢财。
可是,誰知道最後的結果是袁氏布莊徹底破産,而且還被李軒給坑了一大筆的錢财,賠了一個非常大的窟窿。
不僅将袁家的錢财全部陪進去了,還将袁家的名聲也一并帶了進去,最後他袁家落得一個奸商,言而無信的名号。
爲此,袁家還欠下跨域商人一筆不菲的違約賠償金。
後來,李軒再次前來袁家,自己迫不得已用一個十分低廉的價格将袁家購買的那一些上等原始絲綢布料賣給了李軒,而後又将袁家多處房産也販賣出去,一波輾轉反側之後,他終于是籌到了跨域商人的那一筆天價違約金,将之還上了。
本以爲現在袁家可以消停一會了,天外天酒樓的開業再次給袁家帶來了重創,使得本已經雪上加霜的袁家直接走入人生最低谷,袁氏酒樓也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作用,現在已經面臨着倒閉的模樣了,如今的袁家真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現在上面讨債的人已經來到了袁家之中,使得本來就深受打擊的袁弘,此刻精神上正面臨了十足的考驗,若是他撐不下去,那麽袁家恐怕就已經走到頭了,若是能撐的過去,那麽這一切或許還有一點轉機,袁家或許還能得到一點點機會,可以重頭來過。
想了很久,袁弘終于是下定了決心,隻見他盲目愁眉的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對着家仆吩咐道:“你去将文傑給帶到議事大廳之中來吧。”
畢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既然擔下責任,朝别人保證過的,想要賴賬肯定是賴不掉的,必須要結清大家的債務,好漢子做事幹脆利索,去使用那些小手段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因爲他袁家本就坐落在平州城的,跑肯定是跑步不掉的了,隻能是坦誠面對了,估計那文傑也是知道袁家的現狀,應該不至于将自己逼迫得太慘,否則他們的錢财必定要大水漂的。
“哈哈哈,袁家主,我本以爲你會閉門不見,處處躲着我,防備我的,沒想到啊,你居然如此坦誠相待,弄得我老文啊都不好意思了。”
此刻,門外傳來一道洪亮的話語聲,震得袁弘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響。
話音落下,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長相十分老道的中年男子從議事大廳之外走了進來,他就是平州城之内,一個專門經通外貿活計的家族的管事文傑。
“文管事,你莫在打趣我了,您要能來袁家做客,那肯定是袁家的蓬荜生輝啊,我巴不得你每一天都來,怎麽會将你拒之門外呢,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們還用得着這般做法嗎?”袁弘此刻已經從地上站立起來,朝文傑走了過去,朝着他擁抱了一會。
這一刻,他面容上的憂愁之色全然被他隐藏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微笑。
雖然他口上的話語是這麽說,但是實際上他一點都不想見到此人,以他袁家現在的這種狀況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上門讨債的人,特别還是文傑這種欠下債務比較多的人。
“袁家主你這話說得,我差點都相信你了,你看看你這一副模樣,仿佛蒼老了十歲啊。”文傑笑了笑,開口道:“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現在我應該是你袁家最不想見到的人,不,最不想見到的人應該不是我,而是那個人!”
“那個人?”袁弘不由自主的喃喃了一句,“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自然是田府的上門贅婿,令得你袁家最近頭破血流的李軒了!”文傑似笑非笑的開口道,然後一把就坐在了凳子上,直接無視了袁弘的話語。
聽聞此言,袁弘臉上的笑意直接就凝固了,臉色瞬間就陰沉下去。
此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來就将他的傷口給揭開,令得他本已忘卻的事情再度浮現在他腦海之中,使得他的拳頭直接就是緊握起來。
但是客套話還是得說的,畢竟他現在是自己的債主。
“文管事,想必你也是知道我袁家最近遭此大難,家族之中的資金也是有點周轉不過來,你看能否寬限幾天?以我們兩家的關系,我”
“這個,我也無能爲力,我隻是一個活計,若是有難處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公事上面來。”文傑直接就将袁弘的話語給打斷了,完全沒有給其反應的機會。
“你”